白凱離開審訊室,尋了一處僻靜角落,接通了電話。“喂,局長,這麽晚了,您還沒休息,是想起我了嗎?”他試圖緩解一下氣氛。電話那頭,海東市公安局局長譚鬆的怒吼傳來:“天石鎮潤華商場到底怎麽回事!都已經上了熱搜了!”


    白凱有些委屈地回應:“局長,我也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當時情況緊急,我們必須采取行動,但在抓捕犯罪嫌疑人的過程中出現了意外,這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您說對吧?”


    譚鬆在電話那端壓製住怒火,問道:“王發抓到了嗎?”


    白凱陷入了沉默,良久無言以對。電話裏傳來了譚鬆的憤怒質問:“是不是沒抓到?你到底是怎麽辦事的?是怎麽部署的!”


    白凱沉著臉,堅定地回答:“局長,我不想辯解,但我相信我一定會抓住他的。”


    譚鬆怒斥:“你相信?但是上麵的領導會相信嗎?不僅人沒抓到,還讓兩個無辜市民受了傷。還有,你怎麽能做出搶奪老百姓車輛的事情!海平區的領導已經向我反映了!”


    白凱辯解道:“局長,當時情況緊急,我不是搶,是征用……”


    “誰給你的權利?!”譚鬆爆發出更大的怒火。


    白凱歎了口氣,承認錯誤:“局長,我錯了。”


    電話那邊,譚鬆努力平複心情,語氣放緩:“目前情況怎麽樣?你下一步打算怎麽做?”


    白凱沉聲匯報:“現場抓獲了一名嫌疑人麻天鵬,正在審訊中。他態度強硬,我們正在設法突破。”


    譚鬆叮囑:“你注意方式方法。我沒有時間和你瞎扯了,現在得去幫你收拾爛攤子了。”說完,譚鬆掛斷了電話。


    白凱收起手機,點燃一支煙,深思熟慮著如何攻克麻天鵬的心理防線。


    在301國道海平段的一座大橋下,一輛摩托車被隨意丟棄在地上。王發麵容扭曲,滿頭冷汗地倚靠在橋墩上,雙手顫抖著撕扯衣服,試圖為自己受傷的小腿包紮。


    經過一番努力,他終於勉強將傷口包紮好,牙齒不住地打顫,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劇痛。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皺巴巴的煙盒,取出一支煙叼在嘴上,雙手顫抖著嚐試點燃,卻屢試不爽。大約過了兩三分鍾,火苗才終於燃起。


    王發深深吸了幾口煙,試圖平複內心的不安。連續吸了三支煙後,他的狀態稍微穩定了一些。


    王發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後,他喘息著說:“大哥,我受傷了。”電話那頭先是傳來一陣穿衣的窸窣聲,隨後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怎麽回事?


    是姓麻的為難你了?那不知好歹的東西!你等著,我這就派人去拆了他的舞廳!”


    王發急忙打斷:“大哥,不是麻總,我被警察打了一槍。”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下,焦急地問:“你怎麽會被警察盯上?”


    王發撓了撓頭,無奈地說:“不知道,可能是上次那批貨的事吧。”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說:“你暫時別回來了,我給你打兩萬塊錢,出去避避風頭。我在g市有個朋友,電話號碼等下發給你。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擅自回來。”


    王發嘀咕了一句:“還不如我在飯店炒菜呢,這一天提心吊膽的。”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一絲諷刺:“沒有哥哥我拉你一把,就靠你那點死工資,夠你上幾次牌桌?”


    王發又嘀咕道:“我離開飯店還沒跟老板打招呼,他還欠我三個月工資呢!”電話那頭顯得有些不耐煩:“行了,就這樣吧,我這就給你發電話號碼。”緊接著是一陣嘟嘟嘟的忙音,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王發強忍著疼痛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走向摩托車,費盡全力扶起它,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淩晨一點多,天石鎮一處偏僻角落的小旅館門前,燈光依舊昏黃地照亮著街道。一輛黑色帕薩特緩緩駛來,停在旅館對麵。


    車內,劉四狗疲憊不堪地抱怨:“南哥,我們都轉悠幾個小時了,到底要在哪裏落腳啊?我累得不行了!”


    副駕駛上的鄭三平轉身在劉四狗頭上輕輕拍了一下,訓斥道:“你tmd嚷嚷什麽,南哥這不都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考慮嗎?你要是再擾亂人心,瞎嚷嚷,小心我揍你!”劉四狗連忙雙手合十求饒:“三哥,我錯了!我錯了!”鄭三平瞪了他一眼,隨後轉向陳嘉南詢問:“南哥,現在都淩晨一點多了,應該沒事了吧?”


    陳嘉南沉默片刻,用胳膊碰了碰旁邊打瞌睡的彪子。彪子擦了擦口水,迷糊地問:“南哥,怎麽了?”陳嘉南吩咐道:“你去開個房,小心點。”彪子搓了搓臉頰,提起精神,推開車門朝對麵的小旅館走去。


    旅館內,吧台旁,一位少婦趴在桌上酣睡,鼾聲陣陣。彪子敲了敲吧台,喚醒她:“老板,還有房間嗎?”少婦揉揉惺忪的睡眼,問道:“幾位?”彪子微笑著回答:“一位,給我開個大間,待會兒有幾個朋友過來打牌。


    這裏安全嗎?”少婦向他投去嫵媚的眼神,保證道:“兄弟,你放心,我這兒絕對安全。”彪子掏出兩百元放在吧台上,說:“不用找了,剩下的算請你吃夜宵。”少婦眼波流轉,從吧台取出一把鑰匙遞給彪子,還不忘在他手心輕輕撓了一下,嬌聲道:“418號房,兄弟玩得開心,有需要隨時叫我。”彪子點點頭,轉身走上樓梯。


    大約半小時後,陳嘉南、鄭三平、二寶和劉四狗陸續下車,悄無聲息地走進小旅館。經過吧台時,少婦再次陷入了夢鄉,鼾聲如雷。劉四狗對著她的睡相做了一個猥瑣的表情,卻被陳嘉南嚴厲地瞪了一眼。


    在418房間內,彪子已經為陳嘉南和他的同伴們泡好了熱茶。他們圍坐在一起,品茗休憩。二寶抬頭看向陳嘉南,問道:“南哥,麻四的事還辦不辦嗎?”陳嘉南語氣堅定地回答:“辦!”


    此時,鄭三平插話說:“南哥,要不要暫緩行動?在舞廳那一刻,我差點嚇破膽,你知道我看見誰了嗎?——幾年前抓過我的海東市警察局刑警隊長白凱!我們一出現在天石鎮,他就現身了,這絕對不是巧合。”聽到這話,劉四狗、二寶和彪子的表情變得緊張起來,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陳嘉南。


    陳嘉南放下手中的茶杯,沉穩地說:“我也看到了。兄弟們,別慌,聽我分析。如果昨晚白凱是為了我們而來的,那麽我們還有機會坐在這裏喝茶嗎?”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彪子,你剛才提到有人在舞廳喊了一個名字——王發。看來白凱的目標是他。”


    眾人恍然大悟,陳嘉南繼續分析:“根據昨晚舞廳發生的情況,天石鎮目前正處於多事之秋。我們必須迅速行動,速戰速決。”劉四狗小聲嘀咕:“可是南哥,麻四已經被警察帶走了,我們現在也沒法對他做什麽啊。”


    陳嘉南接著說:“以麻四在天石鎮的影響力,估計他不會有太大的麻煩,頂多幾天就能被釋放。


    我們必須在他離開派出所回家的路上截住他。如果不是昨晚白凱那些警察的出現,麻四找上門會讓我們安全離開舞廳嗎?所以,在他離開派出所回家的路上,是我們唯一的機會。等到天亮,我們去派出所附近守株待兔。”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表示同意。他們知道,接下來的行動必須小心翼翼,不容有失。在這個多事之秋的天石鎮,每一步都必須謹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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