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四心中的一塊巨石終於落地,他由衷地感激嚴叔的鼎力相助,“嚴叔,謝謝你派人出手相助,要不然我,哈哈,看來還是我麻明玉福大命大呀!”


    麻四斜靠在床上,帶著些許自滿,與之前的驚恐判若兩人。嚴寬有些慍怒,心中暗歎:“女人啊,終究成不了大事!”他背著手走向麻四,沉聲問道:“麻明玉,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麻四挑了挑眉,不解地問:“嚴叔,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什麽情況你不了解嗎?”嚴寬直截了當地說:“我了解個屁!你現在還在保外就醫中,為什麽有人追殺你?到底是什麽人,你說清楚。


    這一夜天石鎮瞬間死了幾個人,事情鬧得這麽大,你讓我怎麽收場?我不是市局一把手,我隻不過是個稍微大一點鎮上的派出所所長。”


    麻四也變得暴躁起來:“嚴叔,不,嚴所長,是我讓人追殺好不好,我現在還一頭霧水呢!如果我知道是誰,還需要請你出麵嗎?我麻四有錢有人,如果知道是誰,我手下的兄弟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那幾個王八蛋。


    我哥失蹤,李廣失蹤,我三個花大價錢請來的貼身保鏢,兩死一傷,我也差點喪命。這代價還不大嗎?我現在敢斷言,我三哥和李廣肯定已經被那幾個混蛋處理掉了,如果不是他們掉下深淵,讓我騰出手來,我非扒了他們的皮不可!”


    嚴寬陰森地哈哈一笑,一巴掌甩在麻四臉上:“你tm搞出這麽大事不知道怎麽彌補,還在這吹牛,不怕風閃了舌頭!”麻四雙眼通紅,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嚴寬:“你……你敢打我,我大哥二哥想當年舍命救了你,臨死前是怎麽交代你的,讓你照顧我,你就這樣照顧?”


    嚴寬陰森的眼神讓麻四微微顫抖:“我這些年照顧的你還不夠嗎?你說你給我惹了多少禍,你還有臉給我提你兩個哥哥,老子人情早就還完了。”說著,嚴寬直接扯住麻四的頭發摔在地上。麻四忍著痛,眼神驚恐地看著仿佛從來都不認識的嚴寬。嚴寬繼續吼道:“這件事區上肯定會知道,你說怎麽收場,怎麽收場!”


    麻明玉低下頭,眼中含著淚花,低聲說道:“用錢唄,嚴叔,你說個數,我立刻讓人準備。”“我是警察,不是你爹,我說什麽數?搞賄賂那一套你不是玩得很溜嗎?


    現在想起讓我做主了!”麻四心中惱羞成怒,表麵上卻裝出一副唯唯諾諾,微弱的樣子,閃著媚眼走到嚴寬身邊,嬌羞地搖著嚴寬的手臂,嬌滴滴地說:“嚴叔!從今以後,我都聽你的安排。再也不敢私自做事了!”


    嚴寬眼角閃過一絲得意,表麵上仍然怒吼:“嚴叔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麻四這個人精一樣的女人,瞬間聽出弦外之音。立馬嬌滴滴地說道:“我現在就打電話讓阿麗找兩個姑娘過來給你煮涼茶去去火!”


    一身正氣的嚴寬批評道:“不要搞那些鬼把戲,來腐蝕我一個堂堂正正從警多年的老警察,我不是那樣的人。”麻四真想破口大罵偽君子,但臉上還得陪著笑:“嚴叔那還是我幫你煮杯涼茶降降火吧!”


    嚴寬裝模作樣地在病房踱了幾圈,臉上閃過一抹猶豫,回頭對著麻四說道:“你上次給我派過來打掃衛生的那個清新脫俗的姑娘煮的茶挺合我心意,那姑娘叫什麽來著?”嚴寬撓了撓頭。麻四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嘀咕道:“嘉欣,陳家欣,不過……”“不過什麽?”嚴寬厲聲喝道。麻四定了定神,嬌滴滴地說:“嚴叔,那……那個陳佳欣被省城的一個大老板帶出國旅遊了。”


    頓時,嚴寬眼中射出一道淩厲的光芒,盯著麻四有幾分鍾。麻四握著拳頭,額頭冷汗淋漓,結巴地說:“過……過幾天我把她接回來,專門照顧您的起居,給你做個住家保姆。”


    嚴寬坐在椅子上冷哼一聲:“老子現在火氣很大!”麻明玉心領神會,化作一條母狗爬了過去。大約二十分鍾後,嚴寬身子哆嗦了一下,長長地吐了口濁氣,對正在打掃衛生的麻四說道:“準備兩百萬,我明天到區裏辦點事。”


    麻四點了點頭:“明天早上我給您準備好,辛苦您老了。”嚴寬擺擺手,溫和地說:“自家人說這話就見外了。你出院以後直接去小嚴村住,不要再給我惹麻煩,我先走了。”


    嚴寬下了樓,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撥通了一個電話。不久,傳來一聲慵懶的聲音:“老嚴啊,大半夜有什麽急事!”嚴寬笑眯眯地對著電話說道:“老領導,這麽晚打擾您休息真不好意思!


    有件非常緊急的事情向你匯報,我們天石鎮昨天夜裏發生了重大命案,8死一傷,而且還動了槍。鎮上的納稅大戶著名企業家麻女士受傷嚴重。”電話對麵的人嚇了一跳,直接精神了:“怎麽個情況?”


    根據我們初步判斷,麻女士的貼身保鏢荊雪勾結外人對麻女士實施搶劫勒索,在另外兩名保鏢荊虎、荊雨的奮力狙擊下,五名歹徒不慎掉入深淵,荊雪被以常青為首的警察小隊當場擊斃。


    電話對麵的人沉默了一下,嚴寬趕緊補充說:“領導,電話裏沒辦法說詳細。我明天到區裏向你當麵對匯報,還有一點小事請你幫忙。”“說。”電話對麵傳來聲音。“前兩天去逛夜市買了一幅畫,王羲之的落款,不知是真是假,明天我帶過來你給掌掌眼……”


    早晨九點多,陽光燦爛,冬日的暖陽難得如此慷慨。在荒野中的一座廢棄土磚窯裏,幾縷陽光透過縫隙灑在幾個渾身髒兮兮、宛如乞丐般的男人身上,他們躺在鋪滿厚厚雜草的地麵上,鼾聲如雷,偶爾還夾雜著刺耳的磨牙聲。


    突然,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寧靜,將熟睡中的幾人驚醒。鄭三平如同彈簧一般跳了起來,大喊:“是誰?!”劉四狗也迅速坐起身,手持短刀,滿臉戒備。陳嘉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沙啞地說道:“是電話,別緊張。”聽到這話,鄭三平和劉四狗才鬆了口氣。


    陳嘉南坐起身,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的號碼,他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點燃一支煙,吸了幾口後便開始咳嗽。這時,蹲在二寶和彪子身邊的劉四狗突然驚叫起來:“南哥、三哥,不好了!彪子和二狗發高燒了,怎麽也叫不醒!”


    陳嘉南聞言,立刻爬過去,伸手探了探兩人的額頭,果然燙得厲害。鄭三平檢查了兩人的傷口,皺眉說道:“南哥,他們急需處理傷口,可能是槍傷引起的感染,我們需要弄點碘伏和消炎藥。”劉四狗嘟囔道:“這荒山野嶺的,上哪兒去找這些東西?而且外麵可能還在搜查我們,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就在這時,二寶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虛弱地喊著:“水……水……”陳嘉南臉色凝重,吩咐道:“四狗,跟我出去找水。老三,你留在這裏照顧二寶和彪子。”說完,陳嘉南一瘸一拐地跑出了破磚窯,劉四狗緊隨其後。


    20分鍾後,兩人翻過了幾個小土坡,驚喜地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條小河。他們激動得連滾帶爬地衝了過去。可惜,小河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陳嘉南拿出短刀,在冰麵上鑿了十幾下,終於破開了一個洞。他和劉四狗趴在地上,雙手捧起河水大口暢飲。喝飽後,劉四狗問道:“南哥,我們沒有容器裝水怎麽辦?”陳嘉南撓了撓頭,靈機一動:“冰塊!我們可以帶些冰塊回去。”於是,兩人又費了一番功夫,搞到了一大塊冰塊。


    陳嘉南看著劉四狗,語氣沉重地說:“四狗,哥有個請求……”劉四狗擺了擺手,打斷了他:“南哥,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去辦,畢竟大家都是兄弟,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好了,南哥,你慢慢把冰塊拖回去吧,我翻過前麵的山嶺,應該能找到村子,我去買藥和食物。”


    陳嘉南的眼眶微微泛紅,叮囑道:“兄弟,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劉四狗擺了擺手,剛走出幾步,陳嘉南又叫住了他:“四狗,等等!”劉四狗回頭,陳嘉南指著河水說:“趁這裏還有水,把臉洗一洗,收拾幹淨點,這樣更安全。”十幾分鍾後,陳嘉南目送劉四狗翻過山嶺,自己則背起沉甸甸的冰塊,一瘸一拐地向破磚窯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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