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炎東的話音剛落,礦工們沒有了之前的翹首以盼,隻有心中那一絲可憐的哀嚎。不知道下一位被抓上來的是哪一位同病相憐、遍體鱗傷的礦工兄弟。人群中的陳嘉南目視著前方舞台,心跳加速,內心中渴望不要是他預判的那樣,可是現實往往會啪啪打臉。隻見一個同樣滿臉是血的礦工被兩個混子架著押上了舞台。


    炎東對著兩個小混子失望地嚷嚷道:“你們兩個王八蛋是怎麽辦事的!這可是咱們今天公審大會的重要人物,你們把他的臉搞得這麽埋汰,咱們親愛的礦工兄弟誰會認識,他們又不是火眼金睛,麻利的給我弄幹淨,讓咱們的礦工兄弟好好瞅瞅!說不定還是在坐的那位的兄弟、哥哥、二姨夫呢。”


    一個顯眼包小混子對著炎東嘀咕道:“炎部長,我來,這事情我拿手。”他隨後在簡易舞台的角落裏提了半桶擦拭過桌子的髒水,毫不客氣地從桶裏拿出濕漉漉、黑咕隆咚的抹布對著被架起的礦工臉上是一頓胡亂擦拭。一兩分鍾後,礦工的臉上已經變得白淨起來,眼睛微閉,臉色蒼白。


    現眼包混子在炎東的眼神示意下,把半桶髒水直接從礦工頭上澆了下去。礦工打了個冷顫,瞬間清醒,睜開眼睛盲目地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一片礦工,又回頭瞅了瞅身邊的混子和炎東,很不自然地小聲嘀咕了一句:“我……我這是在哪?”


    炎東霸氣地點燃一支煙,深深地吸了兩口,冷哼一聲:“小王八犢子,事情都做出來了,現在看見這陣仗又想跟老子玩失憶,你他娘的以為在拍電視劇?”〔安保部長忘了我〕!靠!炎東身子轉向下麵的礦工:“親愛的礦工兄弟們,我想這個癟犢子咱們礦工裏麵有很多人肯定比較熟悉,請你們喊出他的名字,讓大家都耳熟於心。”這時人群中的陳嘉南、小春、車帥、何海龍,還有他們同村的一幫兄弟,一個個臉色難看,目瞪口呆!這他娘的不是周海軍嗎!小春使勁拉了拉陳嘉南的衣服:“陳大哥,這可怎麽辦,海軍還能活嗎!這可是在為你辦事呀!你可不能看著海軍不管呀,要不……要不我回去怎麽給他老婆交代!”何海龍和車帥也憤怒地盯著陳嘉南,等待著陳嘉南的回複。這一刻,人性,顯而易見。此時的陳嘉南心裏卻是想著鄭三平幾人會不會也被抓了,心煩意亂。


    何海龍看陳嘉南低著頭沒有反應,看著他狠狠地嚷嚷道:“姓陳的,你倒是說話呀!”陳嘉南無奈之下看了一眼幾人,低聲說道:“兄弟們,現在千萬不能亂了陣腳,先看看事態發展,如果你們再大聲嚷嚷,那可不是周海軍一個人丟命,而是咱們全部。放心吧,我陳嘉南是個做事有原則的人,說句難聽的,即便是周海軍真出了事,我陳嘉南也不會讓他的家人寒心,更不會讓你們寒心!”


    這時台上的炎東再次拿著話筒嚷嚷道:“咱們這麽多礦工兄弟,難道真沒有一個人認識他,這不可能吧!如果你們其中有一個人故意裝作不認識他,讓我查清楚了,那可是會有連帶責任的哦!”這時,認識周海軍的礦工一個個為了自己的小命,站起來對著舞台上喊道:“周海軍……周海軍……”短短幾分鍾,目測有七八十人站了起來,其中就包括剛才還為周海軍打抱不平的小春、車帥、何海龍幾人。這一幕再次驗證了,什麽是人性!台上的炎東笑了,笑得很開心,台下人群中的陳嘉南臉上卻是一片陰霾。


    炎東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今天白天礦上發生了一件事,一件大事!現在有請咱們尊敬的葉玲瓏葉總給大家陳述一下事情的整個經過!”葉玲瓏整理了一下大衣,站起來拿著話筒大聲說道:“今天早上十點多,就在這個地方,小白樓前麵的旗杆下,小白樓保安隊長熊震發現了四個可疑的礦工,即不下井,也不上井,四人在這裏鬼鬼祟祟的來回溜達,形跡可疑,一直在小白樓下徘徊了有將近三個小時。下午一點鍾左右,匆匆忙忙上井的這位礦工周海軍與四人接頭,私下裏商量了有十幾分鍾。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整個過程都沒有逃過保安隊長熊震的眼睛。在熊震的密切部署下,五人全部被擒。”


    葉玲瓏停頓了一下:“可是,還是事與願違!讓眾保安沒有想到的是,其餘四人竟然在身上藏著槍,他們在保安隊長熊震客氣的問詢下,無情的對保安隊長和眾多保安展開了瘋狂的槍擊。可恨,真是太可恨了,咱們集團的保安那裏見過這種陣仗,苦苦攔截,但還是讓那四個匪徒跑掉了。集團這次損失慘重,有二十六個安保兄弟為了抓住匪徒奉獻上了他們寶貴的生命,還有受傷的四十一個保安兄弟正在礦醫院接受治療,礦區大院也受到嚴重的破壞,還損失了三輛車!好多礦工兄弟在更衣樓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寒心,太讓人寒心了。我作為集團的副總,我感覺集團平時對你們不錯!豐厚的待遇,人性化管理,我真是想不通,以周海軍為首的幾個匪徒為什麽要如此對待集團!我實在是說不下去了,現在有請炎部長用專業的手段公開審問吧!”


    台下的礦工一個個露出驚訝的目光,交頭接耳。人群中,小春、車帥和何海龍包括他們同村的兄弟看向陳嘉南的目光變了,一個個再也不敢咄咄逼人。陳嘉南四個兄弟的手段由被稱為蛇蠍美人的葉玲瓏說出,那絕對不可能作假。如果他們現在把陳嘉南無情的推上台,那後果不敢想象!此時台上的炎東彰顯的更加意氣風發,他用手指著眼裏充滿驚恐的周海軍問道:“是誰讓你這樣肆無忌憚的,對礦上做這樣不利的事情呢!你背後的主使者到底是誰,人在哪裏!還有你那幾個兄弟到底是誰,現在會藏身到何處,統統交代。如果答案讓我滿意的話,我心情一好,可以給你條活路。假如你還想故意包庇他們這些對礦上不利的惡徒,你的下場不用我多說!”


    周海軍身體顫抖了一下,淚流滿麵,直接掙脫兩個混子跪了,跪得是那麽的幹脆!先是給炎東邦邦邦的磕了幾個響頭!隨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哽咽道:“炎部長!我和他們隻是老鄉,前幾天元宵節休息,他們請我吃飯說想換個工種,知道我在咱礦上工作的時情長,讓我想辦法找找領導!我一喝多了答應了,但是真沒想到,他們是這樣的人,會這麽做。我如果知道他們會做出對咱礦上不利的事情,打死我也不敢答應他們呀!炎部長,我冤枉呀,比竇娥還冤!”炎東忍不住冷笑一聲:“靠,今天比竇娥還冤的人挺多,照你這麽說,我他娘的又冤枉人了!是不是?”


    跪在地上的周海軍慌亂的搖了搖頭,你搖頭的意思是我沒冤枉你。周海軍嚇得大腦都有點不聽使喚,又點了點頭。炎東氣急敗壞,一巴掌把周海軍抽翻在地,周海軍口裏噴出一口血水夾雜著幾顆牙齒!痛苦的嚎叫了一聲。炎東走近周海軍,貼近他的臉吼道:“王八蛋,都到這個時候了還給老子飆演技!我再真誠的問你一句,能不能老實交代,如果還是不想,那就可別怪我手段殘忍了!”


    周海軍向後挪動了幾下,再次哽咽道:“我冤枉啊,求求你饒了我吧,我家裏還有八十多歲的老娘,剛出生沒多久的娃兒要贍養!放了我吧!”


    炎東直接從一個混子手中搶過一根一米多長的鐵鉤子,直接勾住周海軍的鎖骨,拉扯到咕嚕咕嚕冒著白煙的油鍋旁邊,對著一個混子嚷嚷道:“把他的抓住給我按下去,我看看他到底能扛多久。”混子臉上一片陰笑,抓起周海軍的右手,不顧他的掙紮直接塞進了鍋裏。“啊……啊……”周海軍疼的直接飆出了男高音!沒過兩分鍾因為身體虛弱就疼暈過去。台下人群中的陳嘉南雙眼通紅,拳頭捏的是嘎嘎直響,此時他真的很想衝上去救周海軍,但是理智迫使他一定要忍著,不能盲目衝動!小春幾人滿眼含淚,隻能嗚嗚嗚的小聲哭泣。


    炎東看著已經暈過去的周海軍一點也都不給他麵子,拿了一個大鐵勺在滾燙的油鍋裏舀了一勺熱油直接從周海軍頭上傾斜而下,熱油所過之處,立馬起了不少大紅泡。周海軍直接被疼醒,胡亂地掙紮開了抓住他右胳膊的混子,在油鍋裏抽出手。此時的小手臂和手上的肉已經脫骨,輕輕一甩動就掉在地上。周海軍徹底崩潰了,哇哇大叫,像是瘋了一樣。炎東手持一米長的鐵鉤子指著周海軍:“老子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不說的話,我現在就讓兄弟們把你的孩子、老婆、老娘一起抓過來,把你扔進油鍋,讓他們品嚐品嚐你這個家裏的頂梁柱!”“不……不……”周海軍再次跪倒在炎東腳下,大聲嚷嚷道:“我說,我全說!請你放過他們!”炎東冷哼一聲:“早這麽老實配合多好,就不用遭這份罪了。”


    台下的陳嘉南已經沒有心思再看下去,心痛到了極點,都是自己害了周海軍兄弟。小春幾人,眼淚已經讓黑灰的臉蛋更加模糊。他們放下心中的自私,看著陳嘉南小聲嘀咕道:“陳大哥,這可都是為了你呀,你一定要給海軍報仇。”陳嘉南無助地點了點頭。


    台上的周海軍,凝視著炎東,哽咽地說道:“指使我的人是一個被叫做陳大哥的人,他住在如意大酒店。前幾天偶爾認識,他給了我兩千塊錢,讓我在礦上找幾個得了絕症的礦工,攻擊咱們礦上最重要的地方,一個人給五萬塊錢,所以我就找了四個。槍是陳大哥提供的,他哪天喝多了說是和你有仇,想在礦上搞點事情報複你!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


    炎東懵逼了,靜靜地沉默了一會,在腦海中不斷盤算,和他有仇的人太多了,數也數不過來,這也不好猜測呀。炎東再次看向周海軍:“你最好不要給老子撒謊,不然你今天絕對死定了。”周海軍哽咽道:“我現在被你都折磨成這個逼樣了,你還拿我的家人威脅我,就算給我吃十個豹子膽我也不敢呀!”


    這時在主持台上坐著的葉玲瓏眼珠子轉了轉,起身走到炎東身邊,把他拉到一旁,在他耳邊耳語道:“老炎,到此為止吧,在搞下去可真沒什麽好處。礦工一出院子,手裏就有了信號,誰要是報警,我們根本來不及收拾爛攤子。實際上現在也是一種機會!”炎東有點不明白地看了看葉玲瓏,葉玲瓏淡淡地繼續說道:“放了他,員工們就會減少鬧事的人。他現在這個樣子需要一大筆手術費。如果他說謊了,他背後的人肯定不會不管;如果他沒說謊,他背後的人也不會讓他苟活!隻要你派得力的兄弟盯著,一有消息,那還不是分分鍾,抓個現行!”


    炎東笑了笑,很開心,雙手抓緊葉玲瓏的肩膀,淡淡地說道:“沒想到葉總不光人美,心眼也挺多呀,等會完會了我請你去如意大酒店喝一杯,怎樣!”葉玲瓏瞪了炎東一眼:“拿來你的鹹豬手,我考慮考慮!”


    等葉玲瓏回到座位上以後,炎東拿起話筒,對著下麵的礦工嚷嚷道:“公審大會就此結束,今天的例子你們也看見了,希望你們不要效仿,不然後果絕對比他們更嚴重,請相信我的能力!”炎東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誰是周海軍的朋友、兄弟,現在可以把他領走送往醫院了。”可是等了半天沒有一個人敢上台。炎東冷笑一聲:“兩分鍾之內,如果沒有人上來領取,那就讓他在這裏自生自滅吧!”話音剛落,陳嘉南就站起身來向舞台衝去,身後的小春幾人猶豫了片刻也衝上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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