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雙元回到警局後,讓醫務人員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換了身衣服,就緩緩地走進了四樓的大會議室。新任警察局局長遇刺,這可是桐城警察係統天大的事情。不管你私下裏是魚鱉海怪,還是正義化身,現在都得悄悄地在會議室正襟危坐。


    當徐雙元走進去那一刻,主席台下麵已經坐了黑壓壓一片身穿警服的各路大神。徐雙元陰沉著臉一屁股坐在主席台的主位上,眯著眼睛掃視了台下的一幫眾人,緩慢地擰開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隨後敲了敲桌子。旁邊的胡副局長,很有眼色地站起來拿著話筒說道:“今天把在座的各位警察係統的大大小小領導都召集過來開這個擴大會議,目的隻有一件事情!你們應該都聽說了吧,兩個小時以前,咱們警察局局長徐雙元同誌在錦業路中段,徐記小籠早餐店遇刺,這簡直就是在狠狠地打我們在座的所有人的臉呀。試問,我們平常的工作都是怎麽做的?通過這件事情,我們要做出深刻地檢討!要對得起我們身上這身衣服,更要對得起百姓對我們的信任!”


    徐雙元低著頭,吧嗒點燃一支煙,深深地吸了兩口,敲了敲桌子,淡淡地說道:“胡副局長,這不是開表彰大會,那些空話、大話就不要多講了!坐下來喝口水潤潤嗓子。”胡副局長臉上一陣尷尬,看了一下台下好多人想要嘲笑的表情,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徐雙元。徐雙元沒有理會,敲了敲桌子:“我是徐雙元,新上任不到一個星期的警察局局長。你們都看清楚我這張臉,省的以後抓歹徒抓錯了人。”


    這句話一出,惹的台下大部分人哈哈大笑。緊張的氣氛也算是緩和一點。有心人聽話聽音,已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無心人隻感覺新來的局長挺逗。


    徐雙元沉默了一下,接著對著話筒說道:“我初來乍到,對咱們桐城警察係統的規矩還不太懂。希望各位同仁多多包涵。我想向大家請教幾個問題。第一呢,各位接到報警電話一般都是多長時間會到現場?”


    台下的人一個個正襟危坐低著頭,沒人願意做出頭鳥。台上的胡副局長眼裏閃過一絲玩味,喝了一口水,心裏樂開了花。這一幕許雙元內心早已了然,沒有生一絲氣,淡淡地對著話筒說道:“白啟明同誌,你作為兩任警察局局長的貼身大秘,也算是局裏的老同誌了。局裏的各個環節都門清,你來給我和大家陳述一下,接到報警電話,多長時間到場最為合適。”


    白啟明本來還打算在下麵等著看徐雙元的笑話呢,徐雙元點他的名字,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他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用餘光瞥了一眼徐雙元,在瞄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胡副局長,愣是半天沒有講話。啪!徐雙元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白啟明,這就是你作為我的秘書的態度?這就是你一個老同誌的覺悟?連這麽小的一件事你都不清楚,你連外麵的小學生都不如。你說你怎麽能做好秘書工作?我本來想著能不能給你身上加加擔子,看來我之前眼拙了!你現在就下課了吧,這間會議室你已經沒有資格再待下去。識相的立馬出去寫一份辭職報告,為自己挽回一點顏麵!”


    白啟明懵逼了,徹底傻了。本想著不說話,讓大家把徐雙元當笑話看,沒想到眨眼之間自己卻成了笑話,天大的笑話。自己把自己的工作玩沒了,把自己的前途玩毀了!愣了一秒,大聲嚷嚷道:“局長,我隻是個文職,不知道這件事很正常,你不能這樣對我呀,我沒了工作我怎麽生活!”


    徐雙元哈哈一笑:“你是在逗我玩呢嗎?文職就不應該知道這些,你到底是怎麽混到今天的位置呢?還是你的後台比較硬,或者說你給某些人使了錢!”白啟明被懟的一時不知道怎麽回擊。


    就在這時,徐雙元忽然來了句:“早上我去徐記小籠隻告訴了你一人。刺殺我的匪徒怎麽知道呢?”白啟明的臉色瞬間煞白,身體有點顫抖:“我……我……我了半天嘴裏沒有蹦出一個字。”徐雙元直接站了起來,指著白啟明大罵道:“md,老子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看見我回來是不是很驚訝,很憤怒!靠!”


    停頓了一下,隨後又繼續嚷嚷道:“刑警隊長王道,還坐在那裏發什麽愣呢?等著我動手嗎?”王道站起身來看了眼臉色已經變了的胡副局長,頂著壓力對徐雙元說道:“局長,事情沒有調查就不能下結論,我們警察講究的是證據確鑿,你作為咱們警察係統掌舵人,這樣做是不是有點武斷?”


    徐雙元再次站起身來大聲嚷嚷道:“刑警隊沒人了嗎?這種蠢貨當一天隊長都是警局的恥辱。”這時一個劍眉星眼的警察筆直地站了起來:“報告局長,我是刑警楊帆。”接著又站起來兩人:“報告局長,我是刑警王鐸……我是刑警袁偉!”徐雙元眼角閃過一絲滿意,楊帆再次大聲說道:“局長,請求行動。”徐雙元揮了揮手,白啟明無助地被楊帆三人拖出會場。


    徐雙元凝視著臉黑的像個鍋底一樣的刑警隊長王道,聲音陰冷地說道:“王道,你已經不適合刑警隊長的位置了,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下一步準備在基層做個幹幹淨淨的好警員吧。”王道愣了一下,大聲嚷嚷道:“你不能這樣!我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當年可是政法委書記親點的!你沒有這樣的權利。”


    徐雙元冷冷一笑:“提拔你的那位政法委書記一個月前在隔壁市被雙規了!你如果想在監獄裏麵陪陪他,我現在就成全你。”王道徹底蔫巴了,偷偷看了一眼台上低著頭的胡副局長,長長的歎了口氣,失神地走出了會議室。


    頃刻之間,局長大秘和刑警隊長在徐雙元三言兩語下被拿下。這可不是一般的手段。瞬間!會議室裏一個個警員坐直身子,心裏開始活泛起來,許多警員眼中出現了光芒,不再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徐雙元開警察擴大會議的目的就是如此!讓有些畏畏縮縮但富有正義感的同誌看到希望,挺身而出!殺雞儆猴。讓那些暗地裏的魚鱉海怪緊繃神經,互相猜忌!


    徐雙元點燃一支煙,深深地吸了幾口,忽然敲了敲桌子:“錦業路派出所所長是誰,給我站起來。”台下警員中間,一個身材發福,穿著緊繃警服,滿臉油膩,頭發亂糟糟的中年人站了起來,還打了個飽嗝,滿嘴酒氣:“報……報告局長,我是錦業路派出所所長魏大勳,請……請問你有什麽指示。”


    主席台上的徐雙元冷哼一聲:“魏大勳你好興致呀,這一大早就喝上了。”魏大勳此時還有點沒醒酒,直接脫口而出:“我這每天早上沒有半斤起不了床。”他此話一出,其他警員傻眼了,一個個幸災樂禍地看著即將要倒黴的他,眼裏充滿了玩味。台上的胡副局長臉直接黑成了鍋底,心裏那個恨呀,警察係統那個人不知道魏大勳是他的人,這王八蛋簡直是故意給自己上眼藥呀,他忍不住直接對著魏大勳大吼道:“魏大勳你個王八蛋,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這一嗓子直接震的魏大勳耳朵生疼。他徹底清醒過來,看了看台上的領導,再看了看身邊的同仁,頭上的冷汗不自覺地流了出來,心裏暗叫一聲:“壞菜了!”


    這時,徐雙元敲了敲桌子,瞥了一眼胡副局長:“我讓你講話了嗎?你就這麽著急要奪權,我還沒死呢。”胡副局長一臉尷尬,不知道如何應付,低下頭,沒有再言語。徐雙元眼神冰冷地凝視著滿頭冷汗的魏大勳:“你們派出所一般接到群眾報警電話,多長時間會到現場?”


    魏大勳撓了撓頭,嘴裏自言自語道:“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徐雙元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到底多長時間,你給我說清楚了!”魏大勳打了個冷顫,低著頭諾諾地說道:“二十分鍾!”


    哈哈!二十分鍾。魏大勳,徐記小籠老板報了警後,我在原地足足等了40分鍾,也沒看到你們派出所警車的身影,你告訴我是什麽原因,是你們派出所遇到恐怖襲擊了,還是放假了!徐雙元憤怒地嚷嚷道!


    “魏大勳撓了撓頭,思考了幾秒鍾,脫口而出:‘局長,我們派出所經常會接到假的報警電話。所以……


    所以你就沒有出警對嘛!這就是你的說辭,你的工作態度。我堂堂一個警察局局長遇刺,你都不想出警,隻顧著喝酒,那平頭老百姓呢?你對得起你身上的警服嗎?你對得起上級賦予你的權力嗎?你這是故意給我們警察係統抹黑,故意破壞我們和群眾之間的關係,你居心何在!徐雙元站起身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說道。


    魏大勳此刻的身體如同篩糠,渾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打濕。胡副局長實在忍不住對著魏大勳吼道:“還不趕緊給局長道歉!道個歉就沒事了!”徐雙元轉過身一腳踹翻胡副局長:“媽的,讓你不要講話,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故意和我作對!非逼著老子對你動粗。”


    這一腳直接讓胡副局長的顏麵掃地。胡副局長爬起來用手指著徐雙元:“你……你竟然敢打我,我要去找政法委書記,市領導去告你!”徐雙元冷哼一聲:“現在,立刻給我去,老子在這裏等著,五秒鍾消失在我麵前。不然老子還揍你!”胡副局長慌慌張張地跑出會議室!


    這一刻,也算是徐雙元打開輝煌局麵的重要一刻。台下好多人看到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作風,也看到了希望。誰不想成為一個平頭老百姓心中的好警察呢?要不然,為什麽要進警察係統!心動了,好多正義誌士恨不得現在就表忠心。徐雙元緩了口氣,繼續問道:“錦業路派出所副所長呢?”魏大勳身後一年輕警員筆直地站了起來:“報告局長,我是錦業路派出所警員高莊,副所長彭帥被魏大勳關了起來,就是因為早上彭副所長要出警,魏大勳不願意,兩人吵了起來。魏大勳在派出所一直是一言堂,手下爪牙眾多,一起製服了彭帥。”


    徐雙元再次大發雷霆:“瑪德,好大的威風呀,給我抓起來!”這樣的表現機會,讓那些人微言,輕但富有正義感的警察員能不動心。嘩啦啦十幾個年輕力壯沒有背景的警員衝向魏大勳。隻看見拳頭飛腳眨眼間把魏大勳埋沒了,主席台上的其他幾個副局等領導傻眼了。但是沒有徐雙元的點頭,誰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徐雙元開心地笑了。兩分鍾,魏大勳半死不活地被拖了出去。徐雙元指了指剛才發言的警員高莊:“你現在回去,傳我的命令把彭帥放了,讓他盡快到警局找我匯報工作。”小夥子給徐雙元敬了個禮,激動地跑了出去。徐雙元敲了敲桌子:“咱們的大會接著繼續開!有請其他幾個副局談談警風警紀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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