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輛卡羅拉和一輛麵包車停在圍觀的吃瓜群眾旁邊。先是從麵包車上下來了四個穿著黑色皮衣的小混子,皮衣到處炸著皮,讓人瞅一眼就知道是地攤貨!


    一個個頭發染的五顏六色,還搞得跟雞窩似的,嘴上叼著煙,歪著腦袋,跺著腳,穿著廉價的牛仔褲,大頭皮鞋,生怕圍觀的吃瓜群眾不知道他們是混社會的小流氓。接著,一個卷毛小混子拉開卡羅拉駕駛位車門,一個穿著寬大西服、手裏拿著大哥大的中分頭青年人跳下了車。他裝出一副大哥的樣子,彈了彈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還像模像樣的甩了一下頭發,緊了緊皮帶,跺了跺腳!


    隨後他恭敬的拉開後車門,對著後座喊了一嗓子:“程隊,地方到了,您挪挪身子,抬抬腳。”一個穿著不合身的警服、肚子大的像是八個月懷胎婆、身高約莫一米六五、體重目測有三百斤的胖子磨蹭蹭地下了車。他剛一下車,就摸了摸大光頭,跺了跺腳,打了個酒嗝。隨後霸氣的點燃一支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我才打個盹的功夫,這就到了!


    正和劉四狗、陳嘉南對峙的常大宏頓時臉上充滿了委屈,對著中分頭的青年大喊道:“常輝,這邊,你老子在這裏呢!”中分頭常輝看見常大宏,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給穿著警服的光頭大胖子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程隊,裏麵請,該是你施展身手,明察秋毫的時候了,您一直鐵麵無私,號稱長豐鎮上的活包公,你可一定要為我爹做主啊。程隊的綠豆眼咕嚕嚕的轉了轉,放心吧,老弟!”


    四個小混子很有眼色的打頭,極不耐煩地對著圍觀的吃瓜群眾嚷嚷道:“都tmd往旁邊站,好狗不擋道,快快快。沒看見程隊過來調查案情了嗎!”吃瓜群眾看見幾人想要吃人的凶惡麵孔,一個個有點嫌棄地向後挪動,但是心裏樂滋滋的,感覺馬上就有好戲看了,恨不得來把瓜子,找個凳子翹著二郎腿看大戲。這時旁邊一小賣店的老板站在門口的凳子上趁著機會大聲嚷嚷道,瓜子花生,小香腸,啤酒飲料礦泉水,現在買一送一,誰要的趕緊來,吃瓜群眾裏麵好多想占便宜又想看熱鬧的老婦女衝出人群。我要……我要……


    常輝等人剛走到常大宏身前,常輝不屑地看了一眼陳嘉南、劉四狗,用尖銳的聲音問道:“爹,哪個癟犢子把你撞了,還威脅你,欺負你?”常大宏絕對屬於演技派,還沒說話就先傷心的哭了起來:“嗚嗚嗚!”常輝一看這情況,心裏更加急了:“爹,你別害怕,別緊張,程隊來了一定給你做主,你別哭了,慢慢說。”


    常大宏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眼淚,指著陳嘉南哽咽道:“就是這個癟犢子,把我撞了不賠錢,不送我去醫院,還威脅我,剛才還讓他的小兄弟把我的自行車扔到馬路對麵了,明顯的是在破壞證據,想死不認賬。更可氣的是。”常大宏又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王彩霞老太太,“他的老相好剛才還想混淆視聽,添鹽加醋,栽贓陷害我!你們估計晚來十分鍾,我的性命就保不住了!嗚嗚嗚”


    常輝瞅了瞅王彩霞那張被毀過容的臉,經曆過歲月的滄桑感覺更加醜陋了。常輝嫌棄地向後退了兩步,有點驚訝地看了陳嘉南一眼,在他胸口點了點:“哥們,我看你也算是有幾分姿色,怎麽胃口這麽重,你就是再無能,在急不可耐,花上一兩塊錢買塊豬肉不比這個醜八怪強嗎!”


    陳嘉南看著常輝囂張的樣子,冷哼一聲拿開他的手,陰冷的說道:“看你年紀也不小了,不知道尊老愛幼嗎,說話前動動腦子好不好。別你爹說啥就是啥,你爹讓你去吃屎你去嗎!”常輝有點惱怒,握緊拳頭剛準備一拳砸上陳嘉南的臉,被一直沒說話的光頭發胖子程隊攔住。


    程隊霸氣地點燃一支香煙,狠狠地吸了兩口,仰著頭,緩緩地吐在陳嘉南胸口:“小癟犢子,撞了孤寡老人,不趕緊送往醫院,還威脅上了老人,誰給你的勇氣,給你的膽量,你是哪裏人,把身份證掏出來我檢查一下。讓我看看是不是通緝犯,別傻愣著了,麻利點,請接受我的檢查。”陳嘉南不屑地看了一眼程隊長,在鼻子下麵扇了扇:“你吖的是不是喝酒了。”


    程隊愣了一下,囂張的嚷道:“我喝酒了怎麽了,關你毛事,現在正在說你撞人的事情,請不要胡扯,轉移話題。”陳嘉南淡淡地笑了笑:“身為公職人員,上班期間喝酒,這明顯的在違反規定。在這,你既然是公職人員,是不是應該先掏出你的工作證,讓我先看看你是不是真警察。”


    程隊打了個酒嗝,有點不耐煩地嚷嚷道:“我是公職人員,但公職人員下了班就不能喝兩口小酒嗎?你以為你爹是海東市市長呀,管的倒挺寬的。還有你一個平頭小老百姓有什麽資格看我的工作證。”


    陳嘉南身邊的劉四狗不屑地看了一眼程隊,對著他大聲嚷嚷道:“我說,胖子,你既然喝了酒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在家裏陪陪老婆孩子多好,非要裝瘋賣傻的出來裝大頭蒜,還要我們掏出身份證,你有什麽權力,你以為現在的平頭老百姓都是傻瓜嗎?我就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是個冒牌貨,明明三百多斤的體重非要穿一身小號的警服,你讓大家夥瞅瞅,上麵連一個簡章都沒有,扣子都快崩掉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從拍戲現場逃回來的,拖拉著一身肥肉,一上來不問青紅皂白,就耀武揚威!這是一個警察應有的態度嗎!”


    程隊惱怒了,用肥手顫顫巍巍地指著劉四狗,大叫道:“你個牙尖嘴利的小癟犢子,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是不是真的警察你等會就知道了。”說完直接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打了個電話,接通後,直接嚷嚷道:“帶著所裏值班的兄弟們趕緊來街上,有幾個犯罪可疑分子在這裏鬧事情!”說完就掛斷電話。


    常輝一臉微笑地對著程隊獻媚地嘀咕道:“程隊,你真沒必要犯脾氣,你是什麽身份,在咱們長豐鎮,那可是數一數二的存在,你咳嗽一聲,長豐鎮都得顫三顫,沒必要和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癟犢子生悶氣,你先休息一下,詢問一下我爹案情的發生經過,讓我給這幾個小癟犢子上上課。”隨後兩人對視一眼,眼裏多了一絲得逞。


    常輝轉過身上前兩步拍了拍陳嘉南的肩膀,不屑地嚷道:“小王八犢子,趁著程隊的兄弟們還沒來,咱倆先嘮嘮,都是社會上混的,脾氣都挺衝,這我理解,所以我剛才給程隊替你們幾個小癟犢子求了求情,咱們現在說點實際的,你開車把我爹撞了這是事實,是怎麽也逃脫不掉的。在這裏撒潑耍賴無非就是想少賠幾個錢,這我都能理解。


    但你和你的老相好合起夥來汙蔑、栽贓陷害我老爹這是不是做的有點過分?他一個老人家在長豐鎮上一直是個老實人形象,最在乎的就是聲譽!”


    陳嘉南還沒有開口,在一旁站著的王彩霞老太太已經是受不了這份憋屈,她拉了一把常輝的衣服:“你個有人生沒人養的小王八蛋,你汙蔑我一個快要進棺材的老太太也就算了,你汙蔑一個小夥子算什麽能耐?這個小夥子有沒有撞你那個該死的老爹,這麽多圍觀群眾都看著呢。明明是你爹在街上對一個漂亮老太太耍流氓,不小心摔倒了。這小夥子過來好心扶了你爹一把,你那該死的老王八爹就訛上人家了。你不把你爹拉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在這裏耍什麽威風呢?”


    王彩霞老太太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崩了常輝一臉,常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突然咆哮道:“你個老不死的醜八怪,是不是活膩歪了?這裏有你什麽事?是不是心疼你的小相好,有點受不了了!想為你的小相好打抱不平?我呸,長的歪瓜裂棗不是你的錯,但你大半夜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現在社會真是好了,放在幾年前,像你這樣胡攪蠻纏的潑婦,我一把就捏死了!”


    王彩霞老太太也是個杠精,她氣呼呼地往常輝臉上吐了一口濃痰,大聲嚷嚷道:“這普天之下不管什麽事情都要講個理,你個小王八蛋是不敢問問圍觀的群眾,還是心裏有鬼?你爹什麽臭德行,長豐鎮上的那個普通老百姓不清楚?你知道你老娘為什麽剛生下你就跟別人跑了嗎?那是因為你爹當年染上了花柳,給你老娘傳染上了,還不掏錢給你老娘治病。


    她坐月子期間,你爹不是打就是罵,還天天晚上回來在你老娘身上撒氣,你娘一氣之下才和隔壁老王跑了!當然,你娘也不是啥好東西,沒和你爹結婚之前就是個站街女,公交車!你到底是誰的種,你問問你那個王八蛋老爹。看他敢確認嗎!


    你小時候,別人為什麽叫你小雜種,你現在長這麽大了,應該明白。所以嘛,身為一個不知道老爹是誰的小雜種,就應該有做雜種的覺悟,好好地處理今晚的事情,長豐鎮上的人還能高看你一眼。如果和你爹一樣想多訛這小夥子一筆錢,那你可真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當王彩霞老太太雙手叉著腰嚷嚷出這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來,周圍圍觀的吃瓜群眾一個個滿臉充滿了佩服,一個個對著她豎起了大拇指。常輝的臉色已經氣得變成了黑紫色,這可是他的禁忌。自從他混了社會,多少年了,都沒人敢在他身邊提起過,凡事不長眼的在他麵前提一嘴的人,現在墳頭的草估計也有一米多高了。


    他一隻手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濃痰,另一隻手握緊大哥大,使出吃奶的力氣直接砸在王彩霞老太太頭上。隻聽見王彩霞老太太尖叫一聲,身子摔倒在地。常輝又抬起腳狠狠地在她嘴上踢了幾腳。身後的四個小混子一看常輝動手,誰不想表現一番,爭先恐後地跑上去對著蜷縮在地,不斷呻吟的王彩霞老太太一陣拳打腳踢。


    這一瞬間太快,等陳嘉南反應過來,王彩霞老太太已經滿臉是血。陳嘉南眼裏閃過一絲陰冷,根本就控製不住心中的怒火,上去就對著常輝鼻梁上來了一拳。這憤怒的一拳,力量也是足夠大,隻聽見微微一聲脆響,常輝的鼻梁直接塌陷。陳嘉南又是一腳踹在常輝肚子上,常輝尖叫一聲倒飛出去兩米多遠。


    陳嘉南再次欺身上前,握緊拳頭正準備再次暴揍常輝。一旁正在和常大宏嘮嗑的程隊回過頭忽然看見這一幕,臉色大變,立刻從肥腰後麵拔出警槍,對著天上開了一槍:“你tmd給老子住手!”陳嘉南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又是一拳砸在常輝臉上。


    程隊長感覺丟了麵子,臉上的肥肉亂顫,邁著羅圈腿三兩步跑到陳嘉南身邊,用槍頂著陳嘉南的額頭:“我tmd讓你住手,你聽不見嗎!你在警察麵前就敢這麽明目張膽地暴打普通老百姓,你說你暗地裏還不得幹出多麽肮髒的事情。”


    陳嘉南冷冷地看著程隊:“你他娘的把你的綠豆眼睜大,看看那老太太被幾個流氓欺負成啥樣了。”從程隊開了一槍後,四個小混子已經住了手,一個個嘴上叼著煙,跺著腳,幸災樂禍地看著蜷縮在地,吸氣少出氣多,滿臉是血,特別淒慘的王彩霞老太太。


    圍觀的吃瓜群眾有好多中年婦女和老太太眼裏對她充滿了同情,但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給自己找不痛快。程隊抬眼看了一下王彩霞老太太,隨後冷哼一聲,指著四個小混子嚷嚷道:“你們剛才欺負她了。”四個小混子搖了搖頭。一個黃毛嚷嚷道:“程隊,我們哪有那膽量,我們隻是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程隊又對著圍觀的吃瓜群眾大聲嚷嚷道:“你們誰看見有人欺負那個老太太了?”忽然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就是那四個癟犢子剛才揍的老太太。”程隊臉上出現一抹不屑,再次大聲嚷嚷道:“那個不長眼的亂嚷嚷,聲音大點,我剛才沒聽見!”圍觀的吃瓜群眾誰也不想在這時候得罪這尊瘟神,一個個低下頭不敢言語。


    人群前麵,鄭三平、二寶和劉四狗三人的手已經悄悄的伸向後腰,被陳嘉南眼神神製止。陳嘉南一隻手給三人做了個隱蔽的動作,三人悄聲無息地混入了圍觀的群眾裏麵。程隊一臉的陰笑,得瑟地看著陳嘉南:“你個王八犢子撞了常大宏老爺子不說,他兒子常輝找你講道理,你不聽勸,反而暴揍了他一頓,這麽多人看著呢,我看你這癟犢子還想怎麽耍賴!”就在這時,不遠處隱隱約約的響起了警笛聲。程隊長臉上的笑容更加陰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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