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是不想放棄。他總覺得伽馬背後有苦衷,自己喜歡的人不是那些人心裏所想的那樣,更不應該被這麽對待。一步踏錯又怎麽樣呢?就要一直一直的在泥濘中沉淪下去嗎?他就是想要把伽馬拉回來,他就是想把世間所有的光明和美好都捧到伽馬的眼前,然後告訴伽馬人生還有另一種更加寬闊的模樣。“賀瀧,你今天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魏瑞明狠狠的說:“否則你別想這麽離開。”賀瀧閉了閉眼,他騰出一隻手,朝著魏瑞明舉起了配槍,心底有個格外堅定的聲音在回響。【就算你被所有人厭棄,我也會披荊斬棘,將盛夏最後一簇玫瑰摘給你看。】第39章 通緝(二合一)騎士團團長賀瀧爆破拘留所, 開槍擊傷總局局長魏瑞明,重刑犯伽馬竄逃在外,一警一匪內外勾結, 背叛公安係統觸犯刑法條例。這每一件單拎出來戳破天的大事, 偏偏還都在同一時間發生了。整個總局鬧得沸反盈天。魏瑞明和高天縱都被及時送去了醫院, 兩人一個傷在勒下, 一個傷在胸口, 但奇妙的是, 兩發子彈都精巧的偏離了要害,魏、高二人經過急救處理後都很快脫離了生命危險。總的來說, 賀瀧沒下狠手。魏瑞明躺在病床上頗為感慨, 這到底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官方督查,即便是怒到極點也還有最起碼的分寸和底線。其實當時的情況遠沒有外麵傳言的那般嚴重緊急, 那發子彈卡在魏瑞明的肋骨上,稍有疼痛卻不致命。魏瑞明又是個久經沙場的老將,所以這點傷並不影響他行動。但他當時依然選擇裝死倒下。他也是在公大教過書的,帶過無數的學生, 說是桃李滿天下不為過, 與賀瀧的關係密切, 既是上下級, 又是前後輩,賀瀧也一度非常的尊敬他。現在全局都知道賀瀧對他開了槍,這種行為無疑要遭受巨大的詬病。他就是要放賀瀧走,要讓賀瀧坐實了這些罪名。像賀瀧這樣的精英一路走來太順太順了, 精英總有自己的清高孤傲,會不受控製。在賀瀧沒有停止調查貪汙案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脫離控製, 反噬其主了。魏瑞明對此很不高興,所以誓要給賀瀧一點顏色瞧瞧。在醫院住了一日多,魏瑞明那點傷就好的差不多了,能下地活動之後他就叫來了秘書小劉,備了份禮物,自己情緒複雜的去隔壁病房探望高天縱。與他相比,高天縱在胸口的槍傷承載了賀瀧更多的憤怒,症候也就嚴重一些,據說才堪堪清醒過來。兩人見了麵之後,都心照不宣的把人屏退了,魏瑞明不動聲色的替高天縱拿了一盒價格昂貴的進口牛奶,這服務態度相當到位,令高天縱十分受用。“魏局放心,隻要我人還活著,你的那些秘密就姑且還守得住。”高天縱身體雖虛弱,眼神光仍精明幽深,一下就看穿了魏瑞明的來意,他也不多客套,從床頭櫃上扯了一份策劃案遞過去,“看看吧。”魏瑞明不明所以,皺眉道:“這是什麽?”“你看看就知道了。”高天縱說。魏瑞明略感警惕,小心的翻動紙張,當他看到標題與摘要的內容時,他驚得脫口而出。“《脫罪app》?!”“魏局應該有所耳聞吧。”高天縱慢條斯理的攪動著杯子裏的牛奶:“畢竟像賀警官那樣的精英,真的想要查一件事,就不可能一無所獲。”魏瑞明草草過目後定了定神,將紙張合上,態度冷淡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是要讓我包庇你嗎?”“您太幽默了,什麽叫包庇?”高天縱依舊微笑著,說出來的話卻格外氣人,讓魏瑞明臉色寸寸鐵青:“魏局連自己都包庇不了,哪能顧得上別人?我是非常誠懇的邀請魏局來成為我的合夥人的。”“合夥人?”魏瑞明疑聲反問。“魏局位高權重,難道不會覺得法律有時候很多餘嗎?就像是一件好好的衣服,給不同的人穿就總會多出許多刺人的線頭來。”高天縱說:“如果魏局肯加入我們的這個項目,我保證,魏局以後的生活會更加稱心如意。”魏瑞明知道他指的是什麽,輕嗤一聲:“你會有那麽好心?”高天縱晃了晃手中的牛奶:“魏局這麽有誠意,我當然不能辜負,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合作船就會劃的更快,不合作就隻能踹一個人下船淹死了。”魏瑞明知道不合作自己就會是率先被淹死的那一個,打一棒給個甜棗,姓高的真的很懂洽談之道。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向後靠在椅背上,抱起了手臂。“我可以答應跟你合夥兒,但是你必須跟我坦白一件事。”“魏局但問無妨。”高天縱微笑。“你今天去找嚴縉雲是因為什麽?”魏瑞明的眉心溝壑縱橫。極少有人能叫出伽馬的真實名字,尤其這個人還是個警察。高天縱挑了挑眉,淡笑道:“看來魏局很了解他。”“少跟我繞彎子,我絕對比你更了解他。”魏瑞明冷冷道:“我可不希望我的合夥人三心二意,成天想著借力打力的對付我。”高天縱也不生氣,將手裏的杯子放到床頭櫃上,淡定道:“魏局,你不見得比我了解他,畢竟……我跟他很久之前就合作過了。”魏瑞明的眼瞳裏迸濺出錯愕震怒的火星子來。“原來我隻是個備用選項?”高天縱竟還抽出手來安撫似的拍了拍魏瑞明的肩膀,“我承認,伽馬是我合作的首選對象,畢竟我不拉攏他,他就會成為一個要命的絆腳石。”說著說著,他的笑容漸漸消失:“但是他是寧死也不同意與我合作,這麽不識時務的年輕人,哪能比得上魏局半點好?”-騎士團的辦公室裏空無一人,鍾小聞局促緊張的坐在桌邊,手指焦慮的來回搓動著。距離她給賀瀧通風報信完已經過了兩個小時,現在是下午四點,鄰近下班的時間了。正常情況下,這種時候會零零散散的回來不少同事,他們會將每天的各種文書報告匯總,然後一起拿給賀瀧或是岑然簽字蓋章。可今天誰也沒有回騎士團,辦公室門可羅雀。鍾小聞心底不祥的預感愈發濃重,心髒“撲通撲通”的亂跳不已,又坐立難安的過了片刻,她終於等來了人。來人沒有穿著熟悉的明亮的白色,而是一襲藍色的監察部門製服,幾個肅著一張催命的臉,“啪”的將一張大大的通告貼在了騎士團辦公室的大玻璃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