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木聽了陳紅瑜說的話後,對許先芝請自己吃飯的不良動機更加懷疑了,也更加警惕了。李子木在心裏思忖了一下,覺得自己有必要做好應對辦法,不能被動的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李子木想到這裏就對周牧童說:“周哥,我看這件事情繼續下去的話,我終究會被他們套進去的。我不如幹脆來一個直接拒絕就說我不去吃飯,有什麽話要說就在辦公室裏說,不要搞的那麽複雜。”


    周牧童望著李子木說:“你這個辦法不是不好,而是這樣做了之後你們就徹底攤牌了,他不可能再留在宣傳科工作不說,而且你們兩個就永遠是不可調和的仇人了。”


    “周哥,你說的很對,從他們計劃請我吃飯開始,我倆就已經是不能夠調和的關係了。他們已經是想置我於死地了,我還怎麽與他們調和呢?與其我伸出脖子讓他們砍,不如我把脖子縮回來不讓他砍,甚至主動出擊,這樣做肯定要痛快舒服吧!”


    “子木,你說的有道理,不過……”周牧童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聲巨大的響雷打斷了他的話,他望了望窗外驚詫的說:“吔!這雷聲音好大啊!”


    響雷過後,傾盆大雨如柱。一陣風一陣雨一陣雷,一陣緊一陣。這時,李子木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天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才四五點鍾天就像完全黑了一樣。


    李子木一邊關窗子一邊對周牧童說:“周哥,據天氣預報說,今明兩天有大暴雨,可能有特殊情況發生。你們幾個要做好抗洪救災報道的準備工作,一旦需要你們出場的時候要能拉得出去啊!”


    周牧童望著窗外的大雨說:“你說的是對的,我得馬上去準備!”


    周牧童走了後,陳紅瑜站起身來準備要走,李子木望了窗外一眼說:“這麽大的雨你怎麽走?”


    “我……我不走別人又要說閑話的。”陳紅瑜說後委屈的眼巴巴的望著李子木。


    “嗨!你不是說過身正不怕影子斜嗎?我們又沒有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你怕什麽呢?再說這是在辦公室裏,我們又能做什麽呢?”李子木說著朝陳紅瑜笑了笑:“既然別人都說我倆有事,那我們不如就有一回事怎麽樣?”


    陳紅瑜笑了笑:“你敢嗎?”


    “這有什麽不敢的?隻要你敢我就敢。”李子木故意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陳紅瑜輕輕的笑了笑,笑過後歎息一聲說:“唉!你別開玩笑了。現在都把你搞得焦頭爛額的,你還敢有其他的想法嗎?科長,說真心話,看到你們這麽複雜的關係,我覺得當官真的沒有意思,不如當一個普通的老百姓自在。”


    李子木輕輕的笑了笑說:“你不是說,你還想到宣傳處來工作嗎?”


    陳紅瑜幽幽的說:“你們這麽複雜的關係我就不來了。”


    “你是真的不來還是……”李子木緊緊的盯著陳紅瑜。


    陳紅瑜不自然的笑了笑:“如果說一點不想來那是假話,但一想到這麽複雜的關係心裏就非常害怕。”


    “嗨!你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你怕什麽呢?”


    “科長,你說的倒輕巧?我現在隻是下麵的一個普通職工,隻是偶爾寫點東西來交就有不好的傳言,我如果真的來了那不說的更多了?”


    李子木愣愣的看著陳紅瑜:“你就虛怕了?說真話,你寫的東西還是很不錯的,如果把你放在宣傳科裏,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練,你後麵會寫出更好的文章出來。陳姐,我還真有把你調到宣傳科來的想法。”


    “真的?科長,說真話,我也喜歡寫東西,雖然寫的不好。我想到宣傳科來就是想向那些老師們學習,使我能有所提高。科長,你可能認為我是不安心現在的工作才想到宣傳科來的。其實我真不是不安心現在的工作,我現在的工作也很好。但我就是想……”


    李子木一下打斷陳紅瑜:“陳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想到大機關來工作我也支持你。但關鍵是你要有過硬的東西才行,那樣我才好幫你說話。下一步單位要進行機構改革調整,實行競聘上崗,你如果有心要來就得參加公開的競聘。你如果真的想來機關工作就得做好這些準備。我給你一個建議,你看外麵的雨這麽大,肯定有洪水發生。你在第一線可以抓到許多素材,寫幾篇有分量的文章出來,為你下步參加競聘工作做準備,那時候你就有資本有硬條件了。”


    “科長,謝謝你!不過我要到機關來可能有麻煩,家裏會……”


    “難道老江真的是那種小心眼?”李子木不解的看著陳紅瑜。


    “唉!”陳紅瑜歎息一聲說:“不說了!現在雨好像小了些,我該回去了。”陳紅瑜說著就往外走。


    李子木看著陳紅瑜的背影心想,她的家庭生活不一定幸福,要不然她怎麽會那個樣子呢?


    幾天後,李子木的判斷就得到了印證。


    陳紅瑜剛走不久,周牧童就推門進來,驚詫的問李子木:“陳紅瑜走了?”


    “她走了!你找她有事?”


    “嗨!這麽大的雨你怎麽不把她留下呢?”


    李子木笑著說:“周哥,你們是初戀情人關係,你都不把她留下來,我怎麽好留她呢?”


    周牧童笑了笑說:“子木,陳紅瑜這篇文章寫的不錯,我準備往上一級報刊推薦,你的意見如何?”


    “嗨!你周牧童現在也犯糊塗了,這發文章推薦文章都是你的工作職責是你分內之事,你怎麽還來給我說呢?”


    周牧童不好意思的嘿嘿嘿的笑了笑說:“因為這個情況不同嘛!我得請示一下你這個領導才行。”


    李子木詫異的看著周牧童:“什麽不同?”


    “你不是剛才說了她是我的初戀情人嗎?我想我如果推薦上去了,有人會說我對她有特殊的照顧。為了避這個嫌,我得先給你說一下聽聽你的意見。”


    “嗨!你呀!你現在怎麽也虛火了?周哥,先從工作上說,如果陳紅瑜的文章的確寫的不錯,你就放心大膽的推。她的文章在報刊上發表了,我們的上稿率不但上去了,而且也多完成了一項任務,這哪裏不好呢?從私下說,我看得出來你和陳紅瑜還是有感情的。可惜你們陰差陽錯沒有走到一起,這是一種遺憾。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你們既然曾經有那麽一段情,你就幫助她一下支持她一下,這又有什麽不可以的?”


    周牧童笑了笑:“我現在也擔心我像你現在這種情況啊!子木,我家裏那朵花就沒有你家裏的地溝花大度開朗啊!她如果知道我對陳紅瑜有關照的話,她會把房子點燃的。”


    “哦!沒想到你周牧童竟然找了個母夜叉啊!”


    “兄弟,這就是命啊!”周牧童無奈的搖了搖頭。


    “周哥,這麽說你的家庭生活可能沒有我的生活好了。”


    “唉!我與你比起來真的是差遠了……唉!不說那些了!你看不看陳紅瑜這篇文章?”


    “我不看了!你發出去吧!”


    “如果後麵有什麽反應的話,我就說是你要我發出去的?”


    “這沒有問題!周哥,我是當過兵的人,當兵的人從來就是說一不二。你發出去如果有問題的話,我一個人承擔責任,絕不把責任往你身上推。”


    周牧童輕輕的笑了笑就出去了。李子木正準備外出電話一下響起來,他連忙抓起電話一聽,是辦公室打來的電話,鋼鐵廠馬上召開防洪工作會議。


    李子木放下電話就往會議室走。李子木剛進會議室,主管生產工作的副廠長申光言就對他說:“老李,你們宣傳科的同誌要好好的宣傳報道一下我們一線員工的抗洪救災精神。這特大暴雨過後肯定會有一係列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正是你們宣傳科立功的時候……”


    申光言副廠長的話還沒有說完,廠長曾東就笑著說:“子木科長,孫廠長是很會抓思想政治工作的,你們宣傳科就是要在大災害中建功立業啊!”


    李子木清楚廠長曾東對申光言這個副廠長是不怎麽感興趣的,他話裏有話,是在告訴申光言副廠長,黨委書記都沒有說話你一個管生產的副廠長說那麽多幹什麽?


    李子木明白申光言副廠長此時此刻說這些話的目的,他是想告訴在座的人員,他申光言不但是抓生產的能手,而且也是抓思想政治宣傳教育工作的好手。申光言這是在表現自己。


    曾東廠長非常反感申光言。申光言處處表現出他是巴山鋼鐵廠的主人姿態,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有時候把其他一些副職領導都不放在眼裏,好像他就是鋼鐵廠現在的一把手。


    鋼鐵廠書記熊世白看著申光言的表演什麽也不說,好像沒有聽到申光言說的話一樣,麵無表情的看著其他人。


    申光言還想說什麽,曾東廠長把手一揮說:“我們現在開會!大家已經看到了,現在這場大雨到底有多大了。據市氣象台通報是百年未有的特大暴雨。從這一個多小時的情況看,後果會很嚴重的。我們不能等大雨過後才開始行動,我們現在就做好準備。因此,我先拋出一個抗洪救災的方案來供大家討論。”


    廠長曾東說出他的方案後,其他同誌個別地方作了補充,就通過了曾東廠長提出的方案。會議很短,十多分鍾就結束了。


    李子木回到辦公室後,立即進行了布置和傳達,弟兄們按照自己的工作職責做好了一切準備,隻等大雨過後就立即下去。


    就在大家一心做好抗洪救災工作準備時,黃貴族卻不合時宜的做出一件大跌眼鏡的事來,搞得李子木兩頭忙。


    許先芝到辦公室請李子木吃飯,李子木答應後她非常高興。她在心裏想,這次李子木肯定跑不掉了,到時候我要叫你李子木跪下來求我的。


    李子木自從請宣傳科的弟兄們到家裏吃飯這件事情發生後,黃貴族就在心裏對他恨之入骨了。


    當時,周牧童在辦公室向弟兄們說了星期天到李子木家裏吃飯的事情後,其他弟兄們都有說有笑顯得非常高興,唯獨黃貴族顯得格格不入非常漠然的樣子,既不與其他人交流也沒有什麽表情。眼睛看著已經看了一年都沒有看完的一本書,既沒有翻頁也沒有移動一下,雙手撐著兩腮一動不動的看著書上,足足十多分鍾都沒有動一下。


    每天下午五點剛過,黃貴族就收好書不和辦公室其他人打一聲招呼就一個人默默的走出辦公室。黃貴族並沒有回家,而是往焦化分廠走,他要去接許先芝。這是別人對黃貴族往市內走的猜測,其實他根本沒有去接許先芝,他到市內去是另有事情的。


    黃貴族的家在巴山市巴東區城郊,父母親雖然是農民,但由於地處城郊地帶,與三教九流打交道多了,耳聞目染,學會了奸計狡詐,甚至也學會了坑蒙拐騙。黃貴族三兄弟從小在父母親的熏陶下無師自通,也學會了父母親的本領。尤其是他的兩個哥哥,比父母有過之而無不及。兩個哥哥在當地口碑不好,人們隻要一提說黃貴龍黃貴虎兩兄弟就直搖頭。


    黃貴族的兩個哥哥能說會道口才了得。可黃貴族卻顯得木訥呆滯,口才沒有兩個哥哥好。但他要比兩個哥哥長得帥氣。


    黃貴族當兵後被團長選為通訊員,把黃貴族的父母親和兩個哥哥高興的不得了,到處吹噓黃貴族是如何的了得。黃貴族後來上了軍校又當了排長,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黃貴族當了排長後回家探親,穿上四個兜的軍幹服在巴東城一走,引得認識的人嘖嘖稱奇。以前對黃家不屑一顧的人竟然主動來提親了。可黃貴族的父親不想自己這個能幹的小兒子在巴東城裏找,而是在巴山市裏找。並且要找人才非常漂亮的,工作單位非常好的。


    黃貴族的一個遠房表叔與許先芝的父親是戰友,得知許先芝的父親正為她的終身大事發愁,就把許先芝介紹給黃貴族。許先芝看上了黃貴族的帥氣,黃貴族看上了許先芝的漂亮,兩人就這樣走到一起了。婚後一年多時間,黃貴族就從部隊轉業回來了,許先芝的父母親和哥哥弟弟妹妹認為黃貴族是部隊下來的年輕幹部,一定會大展宏圖的,哪想到黃貴族卻是一個繡花枕頭隻是好看並沒有什麽真本事,許家人大失所望。又加上黃貴族家是農村的,許家人在言語上甚至行動上多多少少的流露出些許嫌棄的表情和語氣。黃貴族本來就是一個思維方式比較狹窄的人,說話做事與正常人有所不同,被許家人嫌棄後就更加不一般了。


    黃貴族在單位裏沒有多少事情做,他的那個崗位的確是許先芝的舅舅,人事科長熊世白同誌特意安排的,是可有可無的。黃貴族上不上班都無所謂,根本沒有什麽事情做。


    但黃貴族還是比較遵守紀律,每天按時上班下班。他在辦公室裏和其他人也沒有過多的交流,他也不喜歡看報紙,就自己拿出一本書看。有同誌注意觀察過,他翻開書本可以看一整天都不會翻一頁,一本書看一年都沒有看完。


    黃貴族還特別小心謹慎。辦公室其他同誌的辦公桌從來不上鎖,而他的辦公桌是長期鎖著的。


    黃貴族後來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知道了許先芝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後,每天下午就提前一個小時或者兩個小時下班了,對辦公室的同誌說是去接許先芝,實際上是到街上去閑逛。


    一次偶然的機會,黃貴族路過一個理發館,一個漂亮的女孩從理發館走出來攔著他說:“帥哥,洗頭嗎?”


    黃貴族本來不洗頭的,但那天竟然鬼使神差的說:“洗頭!”


    女孩笑著把黃貴族帶進去了,直到三個小時後,黃貴族才喜笑顏開的走出來。從這以後,黃貴族幾乎天天都要到這個理發館來。時間長了,黃貴族知道女孩叫吳昌英,吳昌英知道了他叫黃貴族。


    黃貴族在單位裏顯得口吃言笨,但在吳昌英麵前卻能說會道口若懸河。吳昌英覺得自己走大運了,竟然遇到一個在巴山鋼鐵廠宣傳科當幹事,將來的宣傳科長的人,那是非常了不得的事。吳昌英就一心一意的跟著黃貴族。


    黃貴族從來沒有享受到妻子的關愛,但在吳昌英這裏全都有了。黃貴族就想與許先芝離婚後與吳昌英結婚。但一想到許先芝一家人的勢力後就不敢離婚了,就和吳昌英暗中長期保持著關係。每天下午黃貴族都要和吳昌英見麵,而且兩人的兒子都上學讀書了,許先芝一家人卻不知道。他們壓根不會想到黃貴族這種三腳踢不出兩個屁的人會在外麵有家?


    這次,李子木請客沒有親自給黃貴族說,黃貴族就認為李子木不尊重他,回到家裏把李子木請客的事情給許先芝一說,許先芝本來就是一個不愛動腦筋想問題的人,不但支持黃貴族不到李子木家吃飯,反而添油加醋的說了李子木不少的壞話,兩人就此商量設計如何害李子木。


    黃貴族對許先芝說:“先芝,如果把李子木搞下台以後,從目前的情況看,舅舅是廠裏的書記,他一定會讓我當這個科長的。”


    許先芝覺得黃貴族說的有道理。以前不是舅舅當書記,現在是舅舅的書記,隻要李子木下台了,黃貴族就一定能當科長。於是對黃貴族說:“貴族,怎麽才能把李子木搞下台呢?”


    黃貴族掰著手指說:“李子木不抽煙,不喝酒,也不打牌,聽說他也不進歌舞廳,要搞他不容易。”黃貴族想了想說:“隻有一個辦法才能把李子木搞倒。”


    “什麽辦法?”許先芝驚詫的看著黃貴族。


    黃貴族看著許先芝輕輕的笑,並不跟許先芝說。許先芝催了幾次後,黃貴族才說出來,許先芝愣愣的看著黃貴族很久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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