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尊者臉上閃過一絲頭疼,擺了擺手道:“莫提此事,那劍訣尚未完善,豈能誤人子弟?”


    他費盡心思就是要把白蒼往外推,又豈能讓對方繼承什麽“劍道衣缽”?


    如果他果真有意的話,何止是劍道衣缽,整個天河觀的傳承,皆可由白蒼承繼。


    可若非自家夫人屢屢拆台,他連“記名弟子”的名分,都不願給白蒼,又怎麽可能讓他繼承衣缽?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弟子有意大道,於劍道亦有幾分天賦,或可替老師完善劍訣,還請老師賜教!”白蒼拱手一拜,話語中略帶鋒芒。


    事已至此,哪怕白蒼再遲鈍,也察覺出來了幾分不對勁。


    雖然他不知道天河尊者,為何如此針對自己。


    但是這個“便宜老師”不待見自己,強行用各種借口找茬,卻是不爭的事實。


    若是沒有“好師娘”的幫襯,估計他現在都已經被打發出去了。


    既然如此,他又何須客氣?


    反正裝孫子也不會被認可,還不如“老夫聊發少年狂”,緊緊抱住“師娘”的大腿。


    隻要抱住“師娘”的大腿,“便宜老師”待不待見,又能如何?


    “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天河尊者聞言卻是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與你賭鬥一場。”


    “我隻以道基法力出手,你若是能擋住三劍,我便將“玄陰攝鬼斬神劍訣”與你又何妨?”


    白蒼淡然一笑,“弟子不才,或可當之!”


    “轟!”


    話音未落。


    隻見天河尊者摒指成劍一點,便有一道劍光如虹,向著白蒼飛斬而至。


    隻一刹那,便是如光如電,劍光將要及體,劍嘯雷音方才響起。


    “轟!”


    同一時間,白蒼卻也是怡然不懼,掌指間混洞一閃,便有劍光如虹而出,當空將其抵住。


    同樣是劍嘯雷音,劍速之快,竟不比對方遜色多少。


    “好,算你擋過了一招!”


    天河尊者冷笑連連,當空劍光又是一變,分化成九九八十一道,從四麵八方斬向白蒼。


    而白蒼原本被糾纏的劍光,卻已來不及做出任何變化。


    “轟!”


    下一瞬。


    白蒼已往玉丸中打入九枚劍籙。


    隻把玉丸一拋,便已分化出二十四道劍光,將自身護持得水泄不通。


    不得不說,哪怕是以道基法力出手,天河尊者的鬥法經驗,也絕非白蒼卻能比擬的。


    劍嘯雷音,劍光分化,隻是這兩門“飛劍三絕巔”,便已將白蒼殺得汗流浹背。


    每當劍式變換,白蒼方才堪堪反應過來,勉強做出應對。


    不過仰仗著“二十四橋明月夜”這枚劍丸之利,白蒼雖隻分化出二十四道劍光,且被殺得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但是終歸還是擋住了天河尊者的這一式劍光分化,勉強護持住了周身十丈的範圍。


    “哼!劍者,鋒芒也!”


    “隻守不攻,還修什麽劍道?平白浪費了此等劍道稟賦!”


    天河尊者見狀,臉色卻是越來越差,當即忍不住喝罵道:“若是技止於此,那就給我滾出天河觀!”


    話音一落,天河尊者屈指一彈,一截香頭便已迸射而出,化作千百道劍光,向著白蒼絞殺而至。


    每一道劍光,都在當空一轉間,凝成了一道細若遊絲的絲線,好似要將空間都割裂開來。


    赫然正是“飛劍三絕巔”之“煉劍成絲”!


    見此情形,白蒼卻還是怡然不懼。


    隻是輕喝一聲,二十四道劍光當空一合,竟也是化作一抹劍絲,向著天河尊者飛斬而落。


    同時把身一晃,便已隱遁五行,憑空消失不見。


    “轟隆隆!”


    下一瞬。


    劍嘯雷音當中,漫天劍光輝映。


    白蒼斬出的那一抹劍絲,在天河尊者體外三尺處,便被他屈指一彈,歪歪斜斜地墜落下來。


    繼而便顯出了劍丸原型,在地麵上跳動幾下,卻是再無動靜。


    “毫無定力,一激就中,若是在實戰當中,你已被奪了劍器,失了先手,任人宰割了!”


    天河尊者毫不客氣地“點評”著,極盡貶低、陰損之能事,把白蒼噴得一文不值。


    但是璃龍真君卻是輕笑道:“老爺,三招已過,你可沒贏哦。”


    說罷,她略微抬了抬下巴,滿臉都是戲謔的笑意,“你這耍賴之法,可沒斬中人家小白蒼,怎麽好意思說別人呢?”


    你到底是誰的夫人?胳膊肘往外拐是吧?


    天河尊者臉色一黑,抬眸看向半空,但見那漫天劍光如虹,交織成了天羅地網,好似是在追索著什麽無形之物,卻始終沒能逼得白蒼顯出“原型”。


    看到這一幕。


    天河尊者和璃龍真君,眼中皆是閃過了一絲不可思議的驚豔之色。


    劍嘯雷音,劍光分化,煉劍成絲!


    飛劍三絕巔,竟已皆被這少年完全掌握。


    甚至還有一手更加驚豔的遁法,連卡著“違規”邊緣耍賴的天河尊者,竟然都沒能以道基法力將其擊敗。


    這是何等的妖孽?又是何等的駭人?


    隻是天河尊者的嘴,卻也是祭煉過的,硬度堪比法寶,當即冷哼一聲道:“投機取巧,豈是劍修風采?”


    “好啦,我的大老爺,知道你最講誠信了!”


    璃龍真君袖袍漫卷,便已將漫天劍光收起,“可是你收了這麽多的徒弟,加起來能抵得上小白蒼的一根頭發嗎?”


    “此等佳徒不傳法,難道還能指望那些臭魚爛蝦,繼承你的衣缽?”


    這一番話,說得天河尊者麵如鍋底。


    當即把袖袍一甩,一卷玉冊便已被擲了出去。


    繼而往虛空中某處一狀,便已將白蒼撞出了虛空。


    “罷了罷了!就當給夫人一個麵子,拿著劍訣趕緊滾吧!”


    冷哼聲中,白蒼赫然已經被身化流光,撞出了天河觀,自天柱峰巔墜落了下去。


    隻是在驚鴻一瞥之間,白蒼最後與璃龍真君對視了一眼,卻是頓覺對方的眼神,竟是如此熟悉。


    好像是在說:我說罩著你,就能罩得住,沒騙你吧?


    而天河尊者顯然也發現了自家夫人,跟白蒼這個便宜徒弟之間“眼神拉絲”的貓膩。


    當即有些臉上掛不住,對璃龍真君不滿道:“夫人今天怎麽盡向著外人說話?”


    “難不成因為一句戲言,你真要認個好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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