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軍有個團參謀長,姓尚,是從陝北過來的,這次不知道什麽原因,竟然帶著武器,領著幾個人,沒有接受任何任務,就無故潛逃了。


    上級很擔心這夥人是叛逃,所以派了三個小組向三個方向追蹤他們。


    這個任務還真有一定難度,難點就在於是敵是友分不清楚。


    他們要真是武裝叛逃倒好辦了,可抓可殺,但不是叛逃呢?要是遇上了直接開槍,就可能會誤殺好人。


    所以,王老師精挑細選的幾個人都是身手最好的,腦子最清醒的。


    給他們配備衝鋒槍不是為了用它殺人,而是他們要深入敵占區,如果與日本人遭遇,依靠衝鋒槍強大的火力能迅速脫身。


    五人小組是往東去的,這一路都是山,再往東已經快到保定了。


    如果那夥人投敵,是最有可能往這邊來的,因為再向東北就是北平了。


    他們這一路也遇到過鬼子的搜索隊,但都沒接觸,而是遠遠地繞開。


    小五子在隊伍前麵二百米左右的距離當尖兵,隔天的午間,前麵有個村莊,小五子一身老百姓的衣服,手裏拎著個麻袋,就這麽直接走進了村子。


    而他身後的小隊卻找了個地方隱藏起來,等待他的消息。


    進村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穀倉上麵放哨的灰軍裝,他並沒有停,而是繼續向裏走,那個放哨的人顯然已經注意到他了,一直盯著他走向一戶人家。


    小五子拐進一家院子,這家主人迎了出來,是一個老頭。


    小五子說:“大爺,我是過路的,渴了,來討碗水喝。”


    這大爺還挺熱情,就把他領進屋裏,給他倒了碗水。


    小五子邊喝邊問:“這是哪裏,日本兵來過嗎?”


    老頭了說:“這個屯叫小宋村,十裏外那個叫大宋村。


    聽人說日本鬼子要來了,老百姓都人心慌慌的。


    不過昨天來了隊八路軍,就住紮在這個屯了,老百姓這才安心了一些。”


    小五子說:“來了多少八路軍啊?人少也幹不過鬼子呀?”


    老頭說:“人不多,就十來個,可都是棒小夥子,雖然人少,但有他們鎮著,我們都不慌了。”


    小五子沒費多大勁就套出了這些人住在了哪個院,小五子並沒有原路返回,而是繼續向前,從那夥人住紮的院子邊路過,看見了持槍警戒的第二道崗哨,然後,小五子直接從另一麵穿出了村子,繞了很大個圈才回到集合地點。


    小五子在地上畫了個簡易地圖,標上了他看到的崗哨位置,和住紮的大院位置。


    這些人很機警,一共不到十個人,竟放出三個崗哨,村頭村尾各一名,院外一名,可能還有流動哨。


    聽老頭說的,並沒有日本兵或偽政府軍來過。這是個好消息,證明這夥人並沒有投敵。不過他們也不敢大意,簡單吃了口幹糧,等待天黑。


    老師讓大家先抓緊時間睡覺,因為行動可能會在半夜。


    半夜,天氣很晴,沒有月亮,但星光璀璨。


    老師的第一個命令,沒有必要,不要開槍,也盡量不要傷人,先把他們堵在屋裏再說。


    餘海先一步摸向第一個崗哨,而小五子又繞了半圈摸向另一個崗哨。


    餘海是真有功夫的,一路行來竟沒有一絲聲音,直到他爬上穀倉,靠近了哨兵。


    哨兵本來剛剛換崗,聽後麵有人接近,這不應該是換下去的戰友,就喊了一嗓子:“口令?”


    然後他就被捂住了嘴,按在了穀倉上,就連想扣扳機都沒有做到。


    餘海將他帽子摘下來塞他嘴裏,然後用一根小繩把他捆了個結實。


    小五子也在往房上爬,他在盡量輕手輕腳的不弄出一點聲音。


    當他上房後,房上的哨兵問了一句:“你怎麽又回來了?”


    還沒等回頭呢,就被小五子一掌砍在後頸上,巨大的衝力使哨兵昏迷了過去,等他醒時,自己已經被人捆了手腳堵了嘴扛著往回走呢。他想掙紮,耳邊卻傳來扛他的人說話聲。“你最好別動,我們是八路軍,你要是我戰友就乖乖別動,誤會總是能說清楚的。你要是投了敵了你就盡管掙紮,你看我狠不狠得下心來殺人。”


    這個哨兵就沒再掙紮,任小五子把他扛到大院外。


    這時,二牛和四德子也已經將院外的哨兵給製住了,也沒發出聲音。


    老尚是八路軍晉察冀邊區新二團的團參謀長,算是團裏第三把手。


    他本來是三團的副團長兼一營長,整個一營都是他一手拉起來的老部隊。


    前一陣子,與鬼子遭遇,打了場敗仗,團長受了重傷。


    他這個副團長本應該理所當然地代理團長,可上級就是沒給他,而是調來了一個新團長。


    這還不說,在他沒犯任何錯誤的情況下,將他調離了三團,調到了新二團當了團參謀長。


    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將自己調離一手帶出來的老部隊他沒說啥,可是這明明是降級了,這太欺負人了。


    他這次是賭著氣,帶走了十來個老兄弟,他打算再找個地方從打鼓另開張,再拉出一支抗日隊伍來,幹出點成績好好出出這口惡氣。這不,就來到了這小宋村,這裏離鬼子很近了,但越危險的地方機會也越大。


    老尚睡到半夜,突然聽到有雜亂的腳步聲,他一激靈,剛一想起身,脖子就被一把刀頂住了,肩膀上也有一隻手在按著他,那隻手很有力。


    老尚怒了,這是被人端了,手下這幫人都是吃屎的。


    有火光閃過,油燈被點燃了,老尚看見了老王,這小子資格比自己老,是長征過來的,也在山西地界帶了一個團,他的部隊在休整,這小子就被派來給抗大上課。


    老王第一句話就是:“老尚,我接到任務,說你叛逃了,讓我專門來抓你回去的。”


    老尚大怒:“叛逃?放屁,老子從幹革命開始就沒想過叛變。老子是想找個地方自己單幹。誰在給老子潑髒水?”


    老王靠近了,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天,抬頭讓小五子放開他。


    小五子收回了刀,放開了老尚,從炕上跳下來。


    老尚坐起來,摸了摸脖子上滲出的血,罵了一句小兔崽子。


    老王問他:“真沒叛逃?”


    老尚氣得想打他,“老王,你第一天認識我?我這種人能去投降鬼子?老子就是不服氣把我無故調離,想自己幹出點樣來讓他們看看。”


    老王說:“那好,既然是誤會,你跟我回去吧,把事情說清楚,上級給我的命令是,你如果叛變了,格殺勿論。”


    老尚雖然生氣,但也服氣,人家老王就這幾個人就能無聲無息地端了他老窩。


    老王也下令,解除警戒,把被抓的人都放了,那屋裏還有幾個被堵在被窩裏的呢,當燈被點亮時發現武器都被人摸走了,被窩裏的幾個臊得想一頭撞死。


    就在這時,從外麵跑進來一個小戰士,風塵仆仆的,進屋就喊,“營長,鬼子來了,離這還有五六裏了。”


    這是老尚放出去的偵察兵,從老遠趕回來的。


    他說:“天黑看不清,大概是一個搜索隊,正在往這邊來。”


    鬼子的搜索隊其實就是搶糧隊,這大掃蕩,走到哪兒搶到哪兒。


    一個搜索隊的人數不定,但一般都是一個分隊的日本兵,再加上一個排或兩個步兵班的偽軍。


    老尚看老王的目光裏有懷疑,老尚氣得差點吐出血來。


    他對老王說:“你要實在不相信我,你馬上一槍崩了我。然後把兄弟們都帶走。


    要不你就給我一把槍,讓我去給你們擋住敵人。”


    老王說:“我就相信你一次,我可是把命都交給你了,你要還是我兄弟就和我一起殺出去。”


    這隊鬼子怎麽會半夜摸過來呢?不由得老王不懷疑。


    老尚隊伍一共十個人,老王五個人,人雖然少點,但優勢是火力夠用,就連老尚他們都有七八把盒子炮。


    而且,如果鬼子不是奔他們來的,那就是敵明我暗,老王有信心在這屯子裏打他們一個埋伏。


    鬼子還真不是奔他們來的,而是迷路了,誤打誤撞,摸到這兒來的,一看有個村子,這幫鬼子樂壞了,有村子就有吃有喝有地方睡覺了,這在山區轉了一天都累壞了。


    小鬼子也有尖兵的,這尖兵到村裏打了個轉,看見到處都是靜悄悄的就出村用手電打了個信號。


    過了一會,一個分隊的日本兵,十二個,兩個班的偽軍二十個。都興衝衝地開進村子,鑽入了王老師布下的口袋陣。


    一隊偽軍在前,一隊偽軍在後,把日本鬼子兵夾在了中間。


    當一聲盒子炮的聲音清脆的響起後,五把衝鋒槍吼叫了起來,重點照顧了中間的鬼子兵。


    嗒嗒嗒,嗒嗒嗒,衝鋒槍的聲音響成一片,敵人被這突然的襲擊打蒙了,萬萬沒想到在半夜裏的村子裏會有人打他們的埋伏。


    無論鬼子還是偽軍,都在第一時間開槍盲目向四處射擊,也不管能不能打到敵人了,隻要是開槍,就證明自己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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