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刀小隊啥人才都有,鬼子兵營的門被無聲無息地撬開了,隊員們無聲無息地潛了進去,隻留下一個人在守著門。


    然後就看見鬼子兵營裏突然傳來“噠噠噠,噠噠噠”的槍聲,九紅能看到開著的門裏有光線一閃一閃地照出來。


    她一揮手,有人一腳踹開了偽軍兵營的大門。


    “砰”的一聲,突然有槍聲響起,有子彈射出來,踹門的戰士被一槍放倒,然後裏麵就有亂槍打出來。


    九紅他們也都及時甩手往裏麵打槍,不過顯然沒有裏麵的槍聲密集,乒乒乓乓的亂槍響成一片。


    原來,偽軍人多,難免就有起夜的,早就發現有人摸過來了,他們在黑暗中叫醒了屋裏的一多半人。


    聽到日本營房裏的槍聲後,他們非常害怕,以為這些人也會這麽殺他們呢,不行拚了吧?於是就在門被踹開的第一時間開了槍。


    九紅怒了,她沒想到原本以為嚇唬嚇唬就能投降的偽軍竟然這麽難纏。


    看樣子抓活的是不現實了,殺吧!


    於是她下令扔手雷,當三十多枚手雷扔進一個屋子時,裏麵的人不等手雷爆炸呢,他們先炸營了,從各種門窗往外衝,不過九紅可不能再心慈手軟了,砰,砰,砰,砰!出來一個殺一個,在爆炸之前竟然在各個門窗口殺了七八個人。


    然後就是屋子裏“轟轟轟”的一連串爆炸聲,裏麵的火光也同樣是一閃一閃的如過年放炮仗。


    於得水已經打開了電燈,屋裏的小鬼子已經全部消滅,沒有一個能起床還擊的,因為他們的行動太突然了,而且用衝鋒槍掃射光屁股睡覺的人,再讓他們起來反抗,那這些人都得上吊去。


    尖刀小隊連收集戰利品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能最快速度把敵人的好東西一網打盡。


    而他們出屋時正好看見九紅的隊伍看著那個塌了房頂的屋子犯愁呢,手榴彈手雷太多了,而且偽軍的房子也不太結實,把整個房頂給轟塌了下來,把裏麵的人都給埋裏頭了,一時間煙塵四起,好半天啥也看不見,這黑燈瞎火的想要收集戰利品可費了勁了。


    不過好在他們已經全部消滅了鎮子裏的日偽軍,再沒有太大的危險了,他們可以打上火把慢慢地翻找。


    九紅是胡子出身,對財物有偏執的喜好,反正她有不少人,打上火把一點一點地摳,沒死的人一個一個地解決。


    於得水除了派人警戒還找到了這些日偽軍的庫房,裏麵也堆著糧食,雖然不多,但也是收獲,最大的收獲是馬車,偽軍們有馬有車,好幾掛馬車呢,這肯定是在老百姓手裏搶來的。


    當九紅小隊從廢墟裏扒拉出幾十支槍和一些子彈時,天兒已經快亮了。


    九紅於是決定不挖了,帶上大夥打包裝車,太耽誤工夫了。當天邊有一抹曙色出現時她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行動基本上是成功的,隻有九紅小隊有一死兩傷,都是在一開始的亂射中出現的,這使九紅有一些挫敗感。


    等她們趕車回到王家溝時,小五子等人已經在村口迎接她們了。


    小五子聽了九紅的詳細匯報後,對她說:“嬸子,別灰心,這已經是非常好的戰果了,您不想想,人家一個連,好歹一百多號人呢,您手上人才多少?以少勝多,還這麽小的傷亡,這戰績別人知道了都得挑大姆哥。


    您這次居功至偉,所以作為獎勵,那些戰俘您優先挑選,。”


    一番話解開了九紅的心結,使他這個嬸子分隊長又神采飛揚起來。


    九紅越看小五子就越喜歡,想著自己和大腦袋要是早要孩子是不是也這麽大了?


    隻是那些年顛沛流離的也顧不上要個孩子,等安定下來時又沒懷上,所以九紅一直對沒給大腦袋生個孩子耿耿於懷。


    九紅對小五子說:“大侄兒,你認我做幹娘吧,等將來我老了你給我養老送終吧?”


    小五子笑了,對她說:“我不是不想認您,問題我幹爹是海山大櫃,這要是認您做幹娘可就亂了,就是不認幹娘我也得養活您啊!”


    他卻沒料到九紅聽了他的話愣了半天,然後自己小聲嘀咕:“老海山嗎?也不是不行,就怕人家嫌棄我。”


    這話可讓小五子聽了個清清楚楚,小五子心裏一動,嘴上沒說什麽,卻已經在打算什麽時候去接家人了。


    ……


    承德,滿洲國警察署,有輛汽車開進了警署大院,兩個警察押了一個戴著腳蹽子的囚犯,從車上下來押進了審訊室。


    一身筆挺西裝的中年男人拿著卷宗走了進來,把文件放在了桌子上,揮揮手讓兩個警察出去。


    “我知道你是斷魂槍,你不用知道我是誰。


    你隻需要知道你的性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間就行。


    我都不用多說,你肯定知道自己是個必死的罪過,但是我決定給你一次機會,有條活路你幹不幹?”


    那犯人抬起頭,一張很平凡的臉上卻有一雙小眼睛裏露著凶光。


    “活路?說來聽聽。”


    “殺幾個人,這是你老本行了,隻要活兒幹的利索,你的罪名就一筆勾銷了,而且還有賞金。”


    “你們不怕我跑了?”


    “我們會有人跟你一起去的,你要是跑了,我們隻是少去一個人而已,而且會將你的名字傳出去,就說這些人都是你殺的。我們不損失啥,你可要麵對整個燕山裏的土八路追殺。


    所以你最好聽話,殺幾個人換你活命,何樂而不為呢?”


    那囚犯心思很是敏捷,一下子就抓住了要點。


    “看樣子是殺土八路了?偌大的日本軍隊還需要用我這種江湖人?


    不過有點意思,我答應了。事後你們可別卸磨殺驢,另外不是說給錢嗎?能給多少錢?”


    那個西裝男人笑了,談錢就好辦了,剩下的就是個數量問題了。


    三張畫像平展在桌子上,如果小五子在這兒一定會說太像了。


    這是三張鉛筆素描,兩男一女,囚犯識文斷字,看見了那上麵人的名字分別寫著,趙森,李瑾,劉振武。


    小五子不會想到他已經上了敵人的暗殺名單了,他正在組織人整理他們的戰利品呢,俘虜都交給春生和李瑜了,看這些人的樣子應該問題不大,轉化過來是早晚的事,隻是人又多了,武器又有些捉襟見肘了。


    小五子估計他端了敵人的新兵營,以小鬼子睚眥必報的個性,肯定會進行一次反撲,隻是不知道他們會從哪個方向來?


    小五子決定大量地派出偵察隊伍,一是為了鍛煉鍛煉他們,二是收集敵人的信息,判斷一下敵人的動向。


    他的尖刀小隊二十個人被分成了十組,每組兩個人搭伴,然後去俘虜裏再挑出三個兵來。


    這樣一組就是五個人了,小五子把他們散開,撒向四麵八方,任務就一個,盡最大努力,收集敵人信息。


    春生叔這回手頭上人可夠用了,王家溝的防禦體係一天一個樣,鬼子就是來一個中隊,小五子也有信心和他們周旋一番了。


    王二丫來了,看見隊長在跟春生說話就沒敢過來。小五子笑著招呼她:“咋的了二丫姐?怎麽和我還生分起來了?”


    王二丫說:“他說你是大隊長,大家都要尊敬你,不能像以前那樣把你當兄弟看了。”


    小五子回頭看了看春生叔,春生的臉突然紅了,他說:“我的意思是,你現在管著這麽多人呢,大夥都不能拿你當孩子看了,誰知道她這麽想的?”


    小五子笑著對王二丫說:“我不還是我嗎?該咋樣就咋樣,還把我當兄弟看就對了。不過看這樣你可能要長一輩了。”說完丟下麵麵相覷的兩個人轉身走了。


    燕山上的青草野菜都已經兩三寸高了,地裏種下的糧種幾天的工夫就有嫩綠的幼芽鑽出了土壤。


    一隻大手將一坨薺薺菜連根拔起,在身上蹭了蹭,擦掉上麵的浮土,直接就塞進嘴裏咀嚼起來,吃得嘴邊淌出綠色的汁液來。


    吳鳴用紮著繃帶的右手擦了擦嘴角,他的右手指骨已經全斷了,現在已經又長定形了,所以這隻手廢了。


    不過他斷魂槍的名號可不是隻用右手就能打出來的。


    現在他一身獵人裝扮,身邊的幾個人也都是獵人裝扮,都背著大槍,但那些人腰裏還都別著小手槍呢。


    吳鳴不禁心中暗笑,這些日本人拿中國人當傻子呢,哪有春天打獵的獵手?


    這四個人一看就是日本人,因為個子都不高,但這幾個家夥也一看就是用槍的高手,這從他們對武器的重視程度就能看出來,所以真像那天說的,有他沒他這些日本人也都會去執行這次刺殺任務。


    吳鳴對殺幾個土八路的軍官還真沒有壓力,他原來是個獨行大盜,因為槍法好,後來幹脆專門給人幹黑活,於是就闖下了偌大的名號。


    這次因為殺了滿洲國的一個當官的,沒想到人家有日本人作靠山,他的雇主轉手就把他賣了,還在窯子裏快活的他直接就被人按在了床上。


    本來以為必死無疑了呢,峰回路轉,這不又有了活路了嗎?他有信心幹掉那幾個人,然後就是怎麽逃出生天了,他知道自己就是一枚棄子,用完就扔的那種。


    所以他很認真的和那個日本人討價還價,錙銖必較的爭取那些根本拿不著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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