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並排而立,神色警惕非常。


    顯然,他們都詫異眼前這年輕人竟然能夠知道上安所隱藏的秘密。


    “小友從何得知?”


    瞎子語氣冷淡了些許,


    身側二人也眸光凝重,殺意並不明顯,卻能夠清楚感知到。


    徐陽回頭,注視著江水泛濫。


    背對三人,沉聲道:“一探便知。”


    他並非危言聳聽,也的確擁有這樣的能力。


    卻並非隻是因為神識強大,而是從踏入上安開始,便已經洞悉上安地形。


    靈山的凸顯,並非偶然。


    其本就應該隱藏在地底之下,雖天地靈氣充裕,卻依舊難以遮掩所滲透的墓氣。


    前世他就是慣犯,盜取的陵墓多不勝數。


    之所以能看出,無他,唯手熟爾!


    分金點穴之術,也不過是他精通的各種手段之一罷了。


    轟!


    話音落下,威壓遍布。


    顯然是身後三人已經動了殺心。


    作為守墓人,墓穴位置暴露,是他們的失職,卻也沒想過竟會有人能一眼洞悉。


    三人實力深不可測。


    怕是超越真靈,甚至於是三尊天階大能。


    一尊天階大能,便足夠庇護一方安寧。


    上安郡卻同時出現三尊。


    似乎也解釋了這一方安寧的根本原因。


    現如今的徐陽,自然不可能會有抗衡天階大能的實力。


    嗡!


    亂世棺嗡鳴,道紋彌漫,遍布全身。


    “這是……”


    那老鴇眸露精光,愈加深邃。


    她注視著徐陽身後亂世棺,逐漸驚詫,“亂世棺!”


    瞎子,老農二人同驚。


    亂世棺乃不祥,由來已久,熠熠神芒,即便道紋遍布,也讓人心生寒意。


    “亂世棺乃是不祥之物,竟會有人隨身攜帶,想來也奇。”


    那老農也忍不住開口。


    眸光凝視,打量許久,身上的殺意盡消,“不知小友能否幫我等一個忙。”


    “你在說什麽?!”老鴇頓生怒意,嗬斥老農。


    瞎子沉默不語,似在斟酌。


    老鴇因何動怒,老農自然知曉,“萬古道兵,怎可埋葬地下。”


    意簡言賅,老農目的明確,是要開啟墓穴。


    “幫不了一點!”


    徐陽轉身而去,“想讓我死就明說,不必如此彎彎繞繞。”


    至尊陵墓,就他目前的修為境界。


    十個進去,十個死。


    他懂得探索陵墓,破解殺陣之法不假,卻也並非冤大頭。


    天香聖地底下的陵墓,就已經麻煩不斷。


    更別說是至尊墓地。


    一旦開啟,必定引發一場動蕩。


    上安寧靜,何至於此。


    瞎子終於是再次開口:“小友身懷亂世棺,不可於上安長留。”


    “知曉!”


    徐陽能夠理解。


    亂世棺能夠引來禍亂,三人鎮守至尊墓地,自然不希望上安出現變故。


    沒有出手將他格殺,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他又怎麽可能長留此地。


    上安寧靜,也並不適合他。


    不符他的道。


    他也沒想過會長留此地。


    徐陽的身影逐漸遠去,消失於黑暗。


    三人依舊停留原地。


    老鴇有所不解,望向瞎子:“他既不願,為何不將其鎮殺,以絕後患。”


    “老雞婆,你就隻知道打打殺殺。”老農瞪了對方一眼,“此子身懷亂世棺,本就是不祥之人,對他出手,勢必引來無盡因果。”


    “你我,還有瞎子。”他分別望向二人,“試問,誰能承受?”


    老鴇沉默,一言不發。


    “我剛卜算一卦,卻無法洞悉此子一切,因果甚大,不可招惹。”瞎子也低聲沉吟,臉色驚駭,“隻望他早些離開。”


    “至尊若在,又何懼因果!”


    老鴇神色陰沉,似有不甘,最終轉身離去。


    “上安將來必定動蕩,卻與此子無關,何須再言,走吧!”


    留下一句話,瞎子手持長帆,也揚長而去。


    隻留瘸子一人,注視奔騰鎮龍江,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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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尋了一遍。


    徐陽再次回到上安郡城,已是次日淩晨。


    寒冬臘月,積雪覆地。


    進出城門的行人並不多見,卻已有一女子在此等待良久。


    “你似乎在躲著我?”徐月注視著徐陽,眼神中略帶些許疑惑。


    她自問並未有得罪的地方,對方為何連見上一麵都不願意。


    徐陽也未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在城門堵他。


    “祟區內疲倦,難遇這等寶地,故此消遣了一番。”


    “城東並不少消遣之地,城東更是遍布風月場所,何必出城?”


    “我在你眼裏是那樣的人?”


    “不是!”


    “那……”


    “隻是見你身邊女子多了些,恐有此習慣。”


    “說笑了,男人身邊成天圍著一群男人,總歸是不合適的。”


    徐陽大步進了城,背負銅棺,引人側目。


    “你接下來有何打算?”徐月在身後詢問。


    徐陽略作思考,他一心為成就仙道。


    如此一問,倒是難住了他。


    思考再三,才揮手而答,“待到他日乘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待到他日乘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徐月不由心中駭然。


    這是何等的雄心壯誌,可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祟禍時期,人人想的都是如何保命。


    可是他……


    徐月注視著徐陽背影良久,才收回心神。


    或許真的能夠做到吧!


    “你就是徐陽對不對。”徐月追了上去。


    “嗯……我徐陽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問的這個問題有一些愚蠢了。”


    徐陽自顧自走在前麵。


    表情不再淡然,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徐月繼續追問。


    腳步未停,徐陽卻沉默了片刻。


    “哎……”心中歎氣,“是,也不是。”


    模棱兩可的回答,也算是回複了對方。


    隻是結果,有一些出乎他的預料。


    “行,那我便知道了。”


    徐月臉上透露出些許的驚喜。


    留下一句話,便越過了徐陽的身軀,向著學宮而去。


    “她知道啥了?”


    徐陽摸著鼻頭,對方的反應一時間給他也整不會了。


    “大概是瘋了!”


    思索良久,他得出了答案。


    索性也不再多想,在城中遊蕩了一圈,購置了一些藥材和材料,便返回了學宮。


    剛到學宮門口。


    眼前所見,卻是讓他愣在原地。


    “上仙公子早!”


    以小由為首,一群少女,鶯鶯燕燕,皆是麵帶笑容,向他請安。


    “下一批……不是,你們這是鬧哪樣?”


    徐陽被這陣仗弄得有一些摸不著頭腦。


    看得出來,眼前這些少女,應都是當初從陳王府跟著徐月離開的那些。


    現如今都有了一定的修為境界。


    個個都氣色紅潤,精神頭十足,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徐月姐姐已經吩咐了,小公子到來不易,讓我們一定要伺候周到了。”小由即刻回答。


    “是!”


    其他少女也都異口同聲回答。


    小公子?


    徐陽一時間反應過來,那女人是真把他當弟弟了啊。


    再看眼前這一群花季少女!


    風流成性,好色之徒,不就是這一具身體曾經的性格嗎?


    徐陽有一些頭疼。


    還得是親姐啊!有弟弟她是真疼。


    “行了,本公子不需要你們伺候。”


    “誒你……”


    徐陽指了指躲在一邊看戲的龍冰兒。


    “我?”龍冰兒指著自己,滿頭霧水。


    “對,就是你。”


    徐陽大步過去,摁著龍冰兒的腦袋,解釋道,“她來伺候就行了,你們都各自修煉去吧!”


    龍冰兒眨巴著眼睛,呆呆的望著徐陽。


    片刻,似乎反應過來。


    (`Д′):“徐……陽!你個賤人!”


    轟……


    驚天雷霆,轟然響起,整座學宮都因此而震動。


    “本姑娘堂堂皇女,你把我當什麽了!”


    “我今天不捶死你,我就……”


    “你就不怎麽樣?”


    幽靜庭院,徐陽翹著一個二郎腿,坐在亭中石凳上。


    身側,龍冰兒滿臉委屈,腦袋上還鼓著兩個青包。


    “不怎麽樣?徐公子,您喝茶。”


    龍冰兒極其的不情願,恭恭敬敬遞上了茶水。


    黃瑤就在一側喂毛驢。


    見到這場景,一時間對徐陽佩服得五體投地。


    能將中州這女霸王馴服的,也就他了吧!


    “牛,實乃我輩之楷模。”


    “不知那薑家的殺人狂遇到這位會如何……”


    黃瑤陷入了遐想,內心不禁開始多了一些期待。


    嗡!


    卻是此刻。


    那一直背在他身後的靈劍,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徐陽也微微仰天,向著上安城外高空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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