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喃喃的念出這個詞,俞輪看過去,趙從輝茫然的抬起頭,和他對視,“好多失蹤案的開頭,都是這樣的。”俞輪抿唇。一個人出來,或在異地他鄉,或在深山老林,這樣的條件組合起來,拿到警察局去,就是一件普通的懸疑失蹤案,雖然幾個人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很奇怪,但這種事還少嗎?說不定他們是故意不讓人找到的,說不定他們遇上了連環殺手,又說不定,他們已經意外遇難在某個人跡罕至的角落了。人們會給他們安上很多種理所當然的失蹤結局,沒有人會想到他們遇上了如此離奇的事情,同樣,也不會有人想來救他們。讓王海亮害怕的就是這個,外麵沒人會救他,他可能會一輩子都被困在這裏。這還是樂觀的想法,不樂觀的話,也許用不了多久,他的一輩子就走到頭了。天色越來越暗,俞輪對了一下方向,笑道:“別想那麽多了,車到山前必有路,隻要還活著,就有回家的希望。任務二不是說了嗎,驅散黑暗的不是光,而是敢於等光來的膽量,恐龍還沒把咱們怎麽樣,咱們要是自己把自己嚇死了,那多冤。”慌亂的表情瞬間一掃而光,趙從輝跳了兩下,“說得對!我打了那麽多年遊戲,還從沒遇上過第一關都過不去的,走走走,找大門去,說不定出了大門就是家門口了呢!”被趙從輝調動起積極性,幾個人的情緒逐漸緩和過來,大家繼續前行,不知什麽時候,苗勝男來到了俞輪身邊。她看上去又要哭了。俞輪一看她這個表情就頭大,明知道苗勝男比她看起來堅強多了,她就是淚腺太發達,那他也招架不住梨花帶雨的女孩子。眼淚轉了好幾圈,倒是沒有掉下來,苗勝男揪著裙子,神情擔憂又惶惑,“俞大哥,你剛剛說你和顏大哥住在一個旅館裏……”“對,我們住在一個村子裏,那裏有旅遊景點,怎麽了?”“你們……你們之前認識嗎?”俞輪搖頭,“不認識,就是登記的時候遇上了。”苗勝男低低的哦了一聲,然後垂下了頭。她看上去非常緊張,但俞輪不知道她究竟在緊張什麽,隻好又追問了一句,“到底怎麽了?”苗勝男沒有立刻回答,顏行碩聽到這邊的動靜,也走了過來,他直接問俞輪,“怎麽回事?”俞輪也不清楚,就在這時,苗勝男無助的抬起頭,眼淚隨著她的動作溢出眼眶,順著臉頰掉落下去,她哽咽道:“要是一個地方的人都會被拉進來,那我師兄、我師兄……”俞輪愣住。苗勝男之前就說了,她是和她師兄一起在山上待著,隻是自己迷路了,兩人才分開。發現苗勝男不見以後,她師兄要麽立刻動身,獨自去找她,要麽回家叫人,帶別人一起來找她。如果是後者,那就不符合王冠選人的條件了,也不需要擔心了,怕的就是前者,而大部分人的下意識選擇,也都是前者……俞輪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顏行碩問了一句,“你師兄是什麽人。”苗勝男抽抽搭搭的看向他,眼淚太多遮掩了視線,她連忙擦掉多餘的眼淚,努力用正常的聲調回答:“他是我爸爸的徒弟,我爸爸是開武術訓練館的,他出師以後,一直跟我爸爸一起管訓練館。”怪不得叫師兄呢。俞輪也問:“他厲害嗎?”苗勝男不迭點頭,“超級厲害,我爸爸就他一個正式徒弟,他十幾歲就開始教學生了,沒事的時候還會教教我。”苗同學武力值如此強悍的某個原因找到了,俞輪勾了勾唇,“那你還擔心什麽,別說你師兄很可能沒進來,退一萬步講,就算他進來了,那麽厲害的他,怎麽可能會有事?”苗勝男的嘴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什麽,不過沒有說出口,兀自糾結一會兒,苗勝男接受了俞輪的說法。破涕為笑,她說話時還帶著濃濃的鼻音,“謝謝你,俞大哥。”俞輪也對她笑了笑。夕陽終於沉入地麵,天徹底黑了。手上的戒指就是最後一點亮光,大家共同往前走,五個人有規律的腳步聲合在一起,總算給他們帶來了一點安全感。黑暗的盡頭是黎明。這條路的盡頭又是什麽呢?這個問題縈繞在每個人的心上,卻沒人敢把它問出來。第9章 第一關(9)當周圍漆黑一片,眼睛不能再發揮原有的作用時,周圍的一切就都變成了未知。對有些人來說,眼不見心不煩,這是好事;可對有些善於腦補的人,就不是什麽好事了。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長時間,他們都沒有手表,隻能憑感覺猜測。他們以為自己已經走了兩三個小時,實際上,一個小時都不到。大家一麵看著腳下的路,一麵還要提防森林中的各種危險,一根樹枝有可能被他們認為成蛇,一隻蟲子跳過帶動的沙沙聲,也可以瞬間挑起他們脆弱的神經。在這種情況下,害怕是必然的,但再害怕,也要把握一個度,不然會給整個隊伍帶來麻煩。王海亮就是把握不好度的人。他太杯弓蛇影了,從他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一直像個驚弓之鳥,哪怕說話聲音大一點,都會把他嚇到。明明在五個人當中,他是最幸運的一個,沒被恐龍追過,也沒遇上別的危險生物,隨便轉了幾圈,一點傷都沒受,就遇上了俞輪他們,完成了任務一。可這樣的他卻是隊伍裏最膽小的一個人,好幾次,俞輪沒被張著大嘴想吃他的奇怪動物嚇到,反而被王海亮的慘叫嚇得差點心髒驟停。這次又是一樣,一個黑影從前麵跑過,王海亮第一個看到,立刻大叫一聲,他往後麵躲的時候,還撞到了俞輪。周圍本來就安靜,他突然喊一嗓子,比黑影還嚇人,一開始大家還能忍,現在連顏行碩都有了火氣。“別一驚一乍的,你想把它們都引過來麽。”趙從輝依然心有餘悸,“是啊大哥,我本來就害怕,你這樣搞得我更害怕了。”苗勝男不擅長責備別人,低著頭不說話,這就是她也不讚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