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譽值還能掉?它不是沒有實體嗎?”“榮譽值超過一千以後,就有具象化功能了,”席遠點了兩下自己的戒指,一邊點,他一邊說:“具象化以後的榮譽值非常重,不怎麽好拿,王冠大概是想用這種方式讓富人掉分,殺富濟貧吧。”拿出一個榮譽值,席遠手掌一翻,盯著他的手心,其他人瞬間瞪大雙眼。金……金條啊!黃澄澄、沉甸甸的金條!一個榮譽值就是一根金條,那席遠有四萬分,他要是全拿出來……這集裝箱都得被壓塌了。俞輪想哭,原來這就是有錢人的快樂嗎?他的榮譽值還沒席遠的零頭多,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攢到一千分這個天文數字。該說的差不多都說完了,俞輪習慣性的總結道:“那就這樣,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就不折騰了,明天你們想去幹什麽?”苗勝男身為榮譽值最少的人,很快回答:“我想先去賺分。”孔惟勤跟緊小師妹:“我也去。”顏行碩:“去工廠。”趙從輝:“你們都去,那我也去。”別人都說完了,俞輪看向席遠,後者垂著眼睛,察覺到別人的目光,他抬起眼皮,“你們去吧,我繼續休息。”也是,人家不缺榮譽值,沒必要跟他們這些打工仔一起出門。越想越心酸,俞輪點點頭,“那我們幾個先去看看,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不到天黑我們就回來了,要給你帶飯嗎?”席遠靜靜的看著他,回家這兩個字從俞輪嘴裏說出來是那麽自然而然,這明明就是一個臨時的住所,連房子都算不上,頂多是個窩棚,他居然會稱之為家。哪怕心裏把俞輪的用詞貶的一無是處,席遠也不會表露出半分真實的情緒,他又笑了笑,“不用,我自己能解決。”俞輪沒意見,大家都是成年人,用不著搞虛假情誼那一套,人家說了不用,那他也就不會再管了。看時間差不多了,俞輪站起來,招呼大家一起出去買晚飯,其餘人三三兩兩的站起來,剛要出門,“砰!”一隻雞頭鵝從天花板掉下來,把中間的地板砸了一個大坑。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砰!”第二隻雞頭鵝正好砸在第一隻雞頭鵝的上方,雙重打擊之下,大坑變成了深坑,一隻西瓜蟲的順著深坑邊緣爬上來,堅定不移的向床鋪前進。眾人:“……”趙從輝:“……”我的房!我的床!!!*誰也沒想到,那頭傷齒龍居然在這裏也能送貨,老實說,大家都快把它忘了。也是經雞頭鵝提醒,大家才想起來,他們在第二關裏隻待了兩個小時,看似兩小時,勝似兩星期啊。六個人吃,兩隻雞頭鵝就剩不下什麽了,吃完晚飯,大家各回各的房間,關上二樓集裝箱的門,俞輪立刻衝向盡頭的床,躺上床的一刹那,他感覺渾身的骨頭都罷工了。集裝箱麵積很小,隻能放下一張雙人床,床就占了百分之五十的麵積,剩下的地方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還有一個洗手台,除此之外,牆上還安了一台十分迷你的小風扇,這就是他們唯一的家用電器。沒有衣櫃,沒有衛生間,直到這時,俞輪才慶幸起苗勝男住在單獨的房間裏,要是她和孔惟勤住一起,連衣服都沒法換。顏行碩把風扇打開,檢查了一番集裝箱內的環境,然後才走到床邊,坐了下來。孤男寡男,即將同床共枕,這場景要是放在一周前,能讓俞輪緊張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但現在,他死魚一般撩了一下眼皮,然後就繼續躺屍了。在這種環境裏,能起任何旖旎心思的都是禽獸好吧!閉著眼睛,突然,俞輪感到身邊的床沉了幾厘米,非常輕微的聲音傳來,他知道,是顏行碩在他身邊躺下了。大家好,我被開除人籍了。……清淺的呼吸就在耳邊,這張床確實小,但還沒到睡兩個男人會很擠的地步,隻是周圍過於安靜,沒人說話,俞輪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發散的注意力。雖然閉著眼睛,但他好像能想象出顏行碩就在他身邊假寐休憩的模樣,他微闔的雙眼、挺翹的鼻梁、修長又隨意搭著的手指……蹭的一下,俞輪睜開眼睛,當場表演一個鹹魚翻身,俞輪戳了戳顏行碩的肩膀。顏行碩本來就沒閉眼,他轉動眼珠,發現這樣看俞輪有點別扭,他也好脾氣的趴在床上,兩人就像是晚上一起睡的小朋友,挨得極近,但關係極純潔。“怎麽了?”“你覺得席遠這個人怎麽樣?”俞輪不是想和顏行碩說新隊友的壞話,但他很想找點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多虧了那難以磨滅的四萬分,俞輪腦子裏蹦出來的第一個人就是他。……顏行碩想了想,用一個成語概括道:“我行我素。”他想到什麽就幹什麽,根本不管外界的看法,也不管其他人的感受,建立傳銷團隊是這樣,加入隊伍也是這樣。今天隻接觸了一個下午,每個人都已經隱隱的感覺到,席遠對他們的隊伍並沒有認同感,他加進來,隻是因為自己沒隊伍了。對他來說,隻要能湊合著去闖關,不管紅領巾還是黑領巾,都沒有差別。這樣的人自主性高、不會惹麻煩、不會拖後腿,但同樣的,他也不會徹底的把自己融入進來。輕歎一聲,俞輪把下巴墊在自己的胳膊上,“本來以為他和師兄關係挺好的,說不定師兄能讓他長期留下呢。”俞輪對隊伍滿員有種迷之執著,從第一關他就想把人招滿,以後就不再變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句話聽起來很老土,但在這個一點安全感都沒有的世界中,可靠又可愛的隊友,是支持著他一直走下去的最大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