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行碩皺了皺眉，他對古代史料了解不深，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正常，還是不正常。收回目光，他低聲說道：“不讓進那就不進，去別的宮殿看看。”俞輪跟著他，“去哪個宮殿？”這回顏行碩沒法回答他了，因為他也沒有固定的答案。“隨便，先到哪個就看哪個。”俞輪：“後妃的宮殿你也要去看啊！你是將軍，我是太子，咱倆隨隨便便出現在後宮，要是被侍衛發現了，又得進監獄了！”顏行碩腳步一頓，他轉回頭，微妙的看著俞輪：“你都和貴妃搞到一起去了，現在不還是好好的站在外麵嗎？”俞輪：“……”是他聽岔了麽，這話裏怎麽有股秋後算賬的味道呢。走出這片宮殿，周圍就沒什麽人了，連路燈都變得少了很多，安靜的環境中，俞輪極小聲的嘟囔，也能立刻傳到顏行碩耳朵裏。“又不是我寫的設定，小氣鬼。”……距離皇帝最近的宮殿是皇後住的地方，這裏比皇帝的住處還淒涼，皇帝那裏好歹有幾個人守門，這裏宮門緊閉，一個人都看不見，俞輪敲了好幾下，也沒聽到有人來開門。接下來，他們又走訪了幾個宮殿，有的有人，能出來一兩個宮女，有的沒人，黑漆漆、靜悄悄的，就好像宮殿是空的。雖然顏行碩沒告訴俞輪他到底是想看什麽，但走了那麽久，俞輪也咂摸出一點不對勁了，他心裏毛毛的，看見下一個敞著宮門的宮殿，他扔下太子形象包袱，飛奔過去。小宮女是出來倒水的，看到太子跑過來，嚇得魂差點沒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俞輪把她拽起來，盡量用溫和的語氣問道：“你的主子是誰？”小宮女害怕的看著俞輪：“是……是玉妃娘娘。”沒聽過，不認識。俞輪默了默，偏過身子，他指向剛剛經過的一個不開門的宮殿，“那邊，住的是誰？”宮女順著他的手指看了一眼，更加害怕了，“那邊、那邊沒有娘娘住啊。”俞輪一愣。對啊，雖然皇帝後宮佳麗三千，但也未必就真有三千人，說不定這位皇帝就是清心寡欲那一類的，後宮人不多，所以很多宮殿都是空的。七上八下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他鬆開小宮女，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原來如此，抱歉，嚇到你了。”轉過身，他輕鬆的看向顏行碩：“也嚇我一跳，我還以為這皇宮不幹淨，虛驚一場，哈哈。”顏行碩沒回應他，他也問小宮女：“你今天有沒有見過皇後？”小宮女脆生生的回答：“見過呀！今天我們娘娘去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時候見過。”顏行碩沒問題了，他站直身子，輕瞥俞輪。俞輪：“…………”該看到的都已經看到了，後麵的景象肯定也是千篇一律，兩人往回走，寂靜又古老的街道，兩邊都是隱藏在黑暗中的宮門，俞輪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到底怎麽回事，你要是有啥想法趕緊告訴我，我怕我再腦補下去，就要當場去世了。”顏行碩一聽，立刻起了興趣：“你都腦補什麽了？”俞輪拒絕回答，親口說出那個字，這裏的恐怖指數一定會直線上升。輕笑一聲，顏行碩不再逗他，“我沒什麽想法，隻有一個猜測。這猜測也不太成熟，在證據不夠的時候，我不想說。”從顏行碩開口，俞輪就支起耳朵認真聽著，聽到這個結果，他差點氣的想踹他一腳。“……急死我對你有什麽好處？”黑夜裏，顏行碩看不清俞輪的臉，但他能想象出對方一臉冷漠的模樣，無聲的笑了笑，他退一步，提示道：“你還記得這次任務給的金句嗎？”被他這麽一問，俞輪才發現自己真忘了，又或者說，他沒忘，隻是一忙起來，就沒顧上這句話。過去的經驗告訴他，任務裏的金句絕對不是擺設，很多時候，它都起到了關鍵作用。努力回憶一番，他開始思索金句的意思。來日苦，去日苦，日日苦。苦……？俞輪不能理解，這裏的人，有過得苦的嗎？想了想，他看向顏行碩：“強調了三遍苦，是不是說公主啊，丈夫死了，所以很苦。”不等顏行碩回答，俞輪自己就推翻了這個想法，看公主那樣子，怎麽也不像是癡情那類的。顏行碩微微搖頭：“不知道，我更想弄明白，苦字前麵的來日、去日、日日是什麽意思。”俞輪怔了怔，沒再說話，他垂下眼睛，仔細思考起來。四個人約定碰麵的地方是攬翠宮東邊的一棵大樹下，俞輪和顏行碩回來的時候，席遠和孔惟勤已經在那裏等著了。俞輪快走幾步：“外麵是什麽情況？”顏行碩也問：“你們能出皇宮嗎？”席遠先看向顏行碩，然後才回答俞輪的問題，“能出皇宮，但是外麵沒有人。”俞輪瞪大眼睛，“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