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四關(4)處在盛怒中的俞輪走遠了, 趙從輝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現在的身體。他嘟囔了一句, “這回又是誰啊……好像是隊長?”聽到他的說話聲, 旁邊有個人試探的問了一句,“趙從輝?”趙從輝倏地抬頭,兩人對視了沒一會兒, 就從虛假的麵目下發現了熟悉的靈魂,“苗苗?!”苗勝男點頭似啄米,“是我是我!嗚嚇死我了,席遠發瘋起來好可怕啊, 幸好他是咱們隊的人, 要是別隊的, 我一定會被他嚇死的。”聽到苗勝男的訴苦, 趙從輝非但沒意識到現在是他安慰妹子的時候, 還上下把苗勝男打量了一遍, 打量完畢, 他樂嗬嗬道:“呼吸到上層空氣的感覺怎麽樣?和你原來的身高相比, 一個天一個地吧?”苗勝男:“……”第二個移魂大法生效以後, 她就挪進了另一個顏行碩的身體裏, 作為全隊海拔最高的人, 顏行碩的視野自然十分開闊,不過,此時此刻,她完全沒有欣賞高處風景的心情。麵無表情的看了一會兒趙從輝, 她收回視線,不再理他了。趙從輝也沒在意,他轉了半麵身子,想去金屋那邊看看,左腿剛邁出去,一隻腳悄無聲息的伸到他腳下。“啪!”趙從輝四仰八叉的摔到了地上。“……”好吧,是他自己活該。他倆這邊發生的小插曲沒有影響到任何人,一個俞輪跑去摳金子了,另一個俞輪則在統計人數。被他看到的人,都會報上自己的名字。“孔惟勤。”“苗苗!”“我也是孔惟勤。”“顏行碩。”“顏行碩。”俞輪快速清點了一遍這些人,然後震驚的發現,兩個席遠,都不在這裏。一臉空白的把脖子扭向金屋,俞輪目瞪口呆。金屋裏麵鎖著的身體,一個是真席遠,一個是他自己,可身體裏裝的,卻是兩個席遠。俞輪頭皮都要炸裂了,假席遠居然還在裏麵!他要是把真席遠的戒指給摘了可怎麽辦啊!他拔腿就要衝進去救人,同時,也有一個人迅速的衝了過來,他倆方向完全相反,俞輪愣了一秒,轉頭看過去,發現那人馬不停蹄的拽住一個人的胳膊,都沒給對方反應的時間,他就把那人手上的戒指褪了下來。手指一空,孔惟勤眨了眨眼,大約過了兩秒,他突然瞪大眼睛,猛地捂住自己的手,一副被人脫了衣服的小媳婦的模樣。其餘人:“……”就這反射弧,居然都能稱霸武林。相比去救被困在金屋裏的真席遠,顯然摘假席遠的戒指更容易完成,又是一聲熟悉的叮咚,金屋外和金屋內的人都聽到了,席遠氣喘籲籲的靠在金屋牆壁上,把氣喘勻了,他才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被勒出一道血痕的手指。陰差陽錯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而戒指自己是摘不下去的,隻能由別人來摘,另一個自己撲上來以後,他連用禮物的機會都沒有。都是同樣的招數,他打不過一樣擅長近戰的自己。對方用了最大的力氣,恨不得直接把他的手指折斷,精神放鬆下來以後,席遠還有心情思索,原來俞輪的力氣這麽大,差一點點,他的戒指就保不住了。其實,不是俞輪力氣大,而是他這個人太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為了生存、為了達到目的,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從小到大,席遠聽過最多的話就是,你這人也太冷血了。以往的他對這種話從不在意,可現在,剛剛經曆了一場和自己的惡戰,他突然有點不確定了。他是不是真的有點過分?明明不是那麽重要的事情,明明可以與人為善,可他偏偏不願意施舍一分,他的溫情,都被他吝嗇於心,所以,他也從來都得不到別人的溫情。這樣的後果就是,年紀一大把了,身邊沒有一個朋友,就連他自己,都不願意給自己一點好臉色。垂著眼睛,席遠默不作聲的思考人生,孔惟勤則抬起頭,看了一圈這間金屋的模樣。假席遠消失的那一刻,他就到了金屋的這具身體裏,精神高度緊張了這麽久,俞輪他們都累了,準備等金屋和移魂大法的時效過去,再摘下一個人的戒指。金屋確實是金子做的,連窗戶都是金絲網鏤空而成,孔惟勤驚歎的看了一會兒,然後收回視線,走到席遠身邊。安靜的蹲下,孔惟勤歪頭問他:“沒嚇到你吧?”席遠撩起眼皮。這世界上,會問他有沒有嚇到的人,也就一個孔惟勤了。兩人對視,都過了好幾秒了,席遠的嘴巴還像蚌殼一樣,死活都不張開,見他沒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孔惟勤也不生氣,他四下看了看,發現席遠的手指腫了起來,指根那裏都變成深紫色了,他愣了愣,連忙幫他揉捏、按壓,活血化瘀。都是男人,孔惟勤不可能像苗勝男一樣,一看別人受傷就心疼的要命,哭哭啼啼的要給人家吹吹,他隻會沉默的伸出手,用行動緩解對方的傷痛。席遠坐在牆根下,無聲的看著他。當初之所以在隊伍已經沒有的情況下,還跟著孔惟勤,就是因為他覺得這人好玩。他家大業大,縱然自己是冷心冷情的性格,身邊也從來不缺前仆後繼的人,別說關心他,就是為他去死,有些人也做得出來。大部分是為了讓他感動、從他身上撈好處,但也有這麽一小部分,是真心為他好。可他不覺得那些人有多好,甚至還覺得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