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蛇婆婆的眼鏡布:這布,必擦盡一切!……神他媽擦盡一切,一塊眼鏡布,還沒巴掌大,換成裹腳布,可能更實用一些。又是一無所獲的一天,六個人往回走,本以為這一天就這麽過去了,沒想到,發生了兩件事。第一件事,他們又遇到了雪花隊。雪花是剛到這裏的,他們前兩次失敗了,第三次醞釀了很久才進去,跟紅領巾的做法差不多,他們也是放棄了分析,直接瞎蒙,紅領巾有個直覺極其不準的趙從輝,雪花則有一個直覺極其準的貝貝,就這樣,他們也過來了。兩個隊寒暄了一下,準備再去友好的吃個飯,途中,又遇到了第二件事。兩個人,從他們眼前活生生的消失了。雖然從第一關,他們就知道在這裏沒有死亡的概念,有的隻是消失,但聽了那麽多回,他們從沒見過,直到今天。那倆人似乎有深仇大恨,其中一個在關卡裏強/奸了同隊的女隊員,女隊員現在崩潰了,隊伍也解散了,另一個人為了給女隊員報仇,在等待區不眠不休的找了十幾天。他一開始應該隻是想教訓那個人,但架不住那人太氣人了,當著所有人的麵,他洋洋得意的說,王冠漏洞百出,關卡裏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反正出來以後一切恢複成進去之前,不就一層膜嗎?出來以後就長回去了。張而且隻是個圍觀群眾,聽到這話的時候都想衝過去把他那張臉打爛,苗勝男更是氣的手哆嗦,要不是俞輪攔著她,她已經用鐵叉把他下半身捅個對穿了。圍觀群眾尚且這樣,當事人自然更嚴重,很多人都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他動了殺心。然後,他就動作一僵,他最後的一個動作,是看向自己的戒指,可還沒等他看完,他就消失了。連人帶衣服,從頭到腳,突然消失,就好像這人從來沒存在過。他想殺的人卻還站在原地,甚至帶著一臉早有預料的表情。那人犯罪是在等待區,可這人犯罪是在關卡裏,王冠不知道,或者說,王冠知道,但它不會管,即使這時候他羞辱別人,也隻是動動嘴皮子,王冠根本不會懲罰他。苗勝男肺都要氣炸了,她的聲音變得尖銳,折磨著她身邊所有人的耳朵:“隊長你放開我,我要我要”要什麽還沒說出來,異變突生。那個強/奸犯剛轉過身,還沒走出去兩步,他臉上的笑容就僵硬了,他也不敢置信的看向戒指,很快,剛剛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就發生在他的身上了。圍觀群眾驚疑不定,望著他之前存在過的地方,嘈雜的交談聲立刻響起來,而且每個人的情緒都有些激動。並非是因為他消失了,幾乎每天都有人在消失,有好人、也有壞人,今天這個人雖然壞的徹底,可是……他確實不該消失啊!難道,王冠的規則變了?!雪花和紅領巾吃飯的時候,也在討論這個事情。不過相比於在王冠裏待了好幾年的人,他們還意識不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因此,話題很快就偏了。苗勝男的聲音有些低落:“雖然殺人是不對的,可他想殺的是壞人啊,他沒有錯,為什麽也要消失呢。”徐子源眨眨眼,安慰道:“王冠的存在就像法律,法律講的是道理,不是情理,非黑即白,在這裏,是沒有中間地帶的。”孔惟勤托著下巴,“非黑即白的世界更需要公平,可這裏到處是漏洞,壞人死得快,好人死得更快。”封弘歎了口氣,“消失的人會去哪呢?”沒人知道,一時之間也沒人回答,俞輪發散了一下自己的思維,他喃喃的問:“消失,就真的隻是不見了嗎?”“還會被忘記。”少年特有的嗓音響起來。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往說話的人方向看去,貝貝同學抿了抿唇,似乎不太適應這種情況,徐子源就坐在他身邊,他連忙代表大家問:“被忘記是什麽意思?”“就是被忘記啊,”他停頓一下,“我沒離開過王冠,出去以後,是出現在一個居民樓附近,我爸爸之前跟我強調過好幾遍,要努力生活,盡量闖關,一定要從這裏出去,他還把他家的地址告訴我,讓我出去以後,就找爺爺奶奶。我問了幾個人,發現我出現的地方,就是我爸爸以前住的地方,我爺爺奶奶也在,他們沒搬走。”又停頓了一下,大家差不多已經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麽了,但他們還是緊張的屏住呼吸。貝貝淡淡的笑了一下,“可是,他們不記得我爸爸了,周圍鄰居也說他家從來都沒有這樣一個兒子,隻有一個女兒,他家沒有我爸爸生活過的痕跡,也沒有一張照片留下,我爺爺奶奶以為我是騙子,就把我趕了出去,我不知道該去哪,就在他們樓下坐了一天。”“然後我就想明白了,消失以後,外麵的人就不記得我爸爸了,他是真的徹徹底底的、從這世界上消失了。”貝貝臉上還帶著笑,可別人是死活都笑不出來了。殺人誅心,原以為不管怎麽樣,都能撈一條命回來,可他們怎麽都想不到,王冠竟然能活生生的把他們的存在抹掉,在世界的記憶裏,他們從沒出生過,也沒失蹤過,就連消失,都是一個荒謬的詞匯。沒存在過的人,哪來的消失啊?貝貝的爸爸不是第一個消失的,這十幾年、幾十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殘忍的抹掉了,大家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而他們越想,心裏的恐慌就越重。他們怕自己的記憶被篡改過,更怕將來的某一天,別人的記憶裏,再也沒有了自己的影子。第69章 第五關(1)連外麵的人的記憶都可以隨意篡改, 王冠的權力和能力,到底有多大?就算記憶被封存了, 照片被銷毀了, 那還有生活痕跡,還有監控,還有從小到大的生活記錄, 如果連這些都能跟著一起抹掉,那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是王冠做不到的。這天晚上,俞輪又失眠了。燈關了, 窗簾也拉上了, 瞪著一雙毫無睡意的眼睛, 俞輪覺得坐立難安。他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 就好像想起了什麽, 但仔細想想, 其實什麽都沒想到, 似乎已經抓到了某些事情的一角, 可他的力量太微弱, 最終, 還是看著那一角從自己的手中溜走了。濃重的不安侵襲著他的神經, 直到有人敲門,他才發現外麵天都亮了。在王冠裏,睡不著是經常事,誰都沒把這個當回事, 包括俞輪自己。就算知道了消失的真相是被忘記,他們的計劃和生活也沒有受到半點影響,第二天,大家還是跟往常一樣,繼續去野外區做任務,等到了晚上,想訓練的就去訓練,不想訓練的就在度假村裏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