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江河的酒品還算不錯,喝多了也能保持一定的清醒,再多就吐,吐完找個地方睡一覺就好了,從不趁著酒勁兒發瘋或者斷片之類的。


    但男人酒後,反應多少會有些遲鈍,慣性的心理防線也會出現鬆懈。


    此時的許江河抬眼看著沈萱,見她一副故作活該卻又眼裏藏不住擔心的模樣,許江河心生觸動,便憨憨笑著。


    “笑啥?”沈萱嗔問。


    “沒!”許江河搖頭。


    蜂蜜檸檬水是溫熱的,灌了幾口後,胃確實舒服了很多,人也清醒了不少。


    “少喝點。”沈萱又說了一句。


    “我知道。”許江河應聲。


    但這時,劉旭東端著酒杯過來,一副喝大了的樣子,對著許江河開始抒情發揮了:


    “許江河,我,我說心裏話,我服你,真服你,這個學期你太流弊了,我真沒想到你還在創業,悅茶都開了三家店了,握草!來,我,我敬你一個!”


    “少喝點少喝點。”


    許江河還是端起杯子碰了一下。


    劉旭東過來後,又跟過來好幾個男生,都是酒後話多的樣子,但很真誠,這個年紀也確實真誠。


    最後就連老班也過來問了幾句,然後一臉欣慰驚歎。


    沈萱在劉旭東過來時就默默退開了,轉身時,她看了一眼徐沐璿,兩人目光再次對視,這一次沈萱沒有任何的避讓和退縮。


    她跟徐沐璿不一樣。


    就像是那次在操場她對徐沐璿說的那句話一樣。


    如果不喜歡,那就放過,如果不是,那就對許江河好點。


    回到位置坐下,沈萱看著許江河被人簇擁,聽著身邊人驚歎著悅茶的事兒,她很開心,默默的看著許江河,看著他在人群中熠熠生輝。


    此時的徐沐璿也在看著許江河。


    悅茶的事兒終於被所有人知道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裏空落落的。


    方才和沈萱的兩次對視,然後看著沈萱出去,弄了解酒的回來,端了一杯給許江河。


    徐沐璿覺得自己應該不高興的,可沒有,沒有不高興,就是心裏空落落的。


    填誌願前,她不高興,覺得自己夠可以了。


    填完後,又有種破罐子破摔的事已至此感,她在想,等最終錄取結果一出來,自己會丟人難看,那許江河多多少少總不能再像之前那樣的過分氣人了吧。


    旁邊那張桌子。


    劉丹一臉興奮的拉著陶曉嬌小聲八卦著:


    “我說的沒錯吧,沈萱絕對絕對對許江河有意思,那蜂蜜檸檬水看著是給所有人準備的,其實是為了許江河,你看嘛!嬌嬌,嬌嬌?驕……”


    拉著拽著,劉丹突然發現不對。


    “啊?我,我不知道,可能吧。”陶曉嬌這才應聲。


    可劉丹分明看見她眼窩泛紅,偷偷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許江河,然後立馬移開目光,低著頭,兵荒馬亂。


    劉丹兀自呆住,她看看同桌姑娘,又看看許江河那邊。


    後知後覺的劉丹,終於意識到了什麽。


    “嬌嬌……”她顫聲。


    “劉丹,你,你話好多,上大學你就煩不到我了。”陶曉嬌傻笑。


    “誰說,誰說煩不到,我天天給你打電話信不信?”劉丹哼聲,卻滿眼心疼和歉意。


    她恨死自己了,怎麽就沒看出來呢?怎麽該死的天天磕許江河和沈萱的cp呢?


    但有些事,後知後覺了,就應該繼續裝不知不覺。


    劉丹看著陶曉嬌,心裏想著,覺得遺憾卻又覺得美好,這個學期因為後麵突然多了個許江河,發生了很多事,留下了很多記憶,也改變了很多人。


    畢業聚餐吃了快兩個小時,徐沐璿的那兩箱酒,造了八瓶,還剩下四瓶。


    理科班男生是多,今年都考得不錯,但真正放開喝的,也就是那麽十幾個,加上極個別平時不顯山露水的女生。


    老班酒明顯多了,抒情感慨,老眼泛紅。


    看了三年的崽兒,心裏肯定是舍不得,一直在說你們都是我的驕傲,都會有光明的未來。


    韋家豪今天逼裝大了,酒自然也多了,吐了兩次,跟郭銘一起跑到許江河的身邊。


    “許江河,酒還有四瓶,怎麽弄?徐沐璿肯定不拿回去的,我尋思著讓老班拎走吧?”韋家豪問,郭銘跟著點頭。


    許江河想想,說:“那你得跟徐沐璿說一聲,心意落她頭上,不能你倆直接就做主了。”


    “明白!”韋家豪點頭。


    郭銘深深看了許江河一眼,儼然是服氣了。


    然後他倆跑去徐沐璿那兒,說了幾句,徐沐璿點頭,之後看了許江河一眼。


    老班自然是說不要,但架不住拉扯,徐沐璿也走過去勸,便笑嗬嗬的收下了,01年的茅台啊,好東西的。


    這酒怎麽說呢,買的人一般不自己喝,喝的人一般不用自己買。


    店裏奶茶也送到了,老班下午還有事兒,就先走一步了,臨走時還是老眼泛紅,一群人下去給他送上車。


    等回頭,韋家豪大腿一拍:


    “握草,老班這沒喝多啊,他下午還工作!”


    許江河想笑,才看出來啊?


    那老狐狸今天算是收斂的了,沒舍得揮揮灑灑,雖然也有一斤酒下肚,但以許江河的了解,也就老班六七分的量,關鍵是拉拉扯扯喝的慢。


    許江河喝不少,一斤打底,想吐又吐不出來。


    這頓飯吃了三千多,班費就收了個兩千塊,剩下的錢許江河準備墊上,結果酒樓老板出來給勾了,還是給韋大明麵子。


    轉場去唱歌,也是韋家豪安排,整了兩個豪包。


    不過有部分同學先回去了,比如徐沐璿,老班走後沒多久,她就戴上鴨舌帽讓家裏阿姨接她回去了。


    許江河到了ktv後,找到角落,到頭就睡。


    醒來時酒勁去了不少,就聽著韋家豪在鬼哭狼嚎著“這是對衝動最好的懲罰……”


    包廂裏煙霧繚繞,許江河嗆的難受,環視一圈也沒看見沈萱。


    他便起身,想要出去透透氣。


    “握草,許江河幹嘛去?飆歌啊!”身後韋家豪在喊。


    許江河沒理他,剛出包廂,正好撞見沈萱從隔壁包廂出來,沈萱明顯猝不及防,臉泛紅,小聲問:


    “你醒了?”


    “剛醒,你幹嘛?”


    “啊?我,我出來找洗手間。”


    沈萱兀自有些慌亂。


    許江河微愣,豪包都是自帶洗手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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