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裕她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放假那天了。


    沉裕直接背著書包進了教室,坐等放學。


    她還不忘把周晝要的最辣的辣條給她。


    至於費塗說的條件,她還沒提 ,沉裕等她提。


    沉裕回到座位,看了眼課桌裏麵。


    布寧說:“把書翻開,68頁這裏要做,這邊也是。快點勾,不止這一課。”


    沉裕勾著都勾麻木了。


    勾完,沉裕就開始補作業。


    抓緊時間,還能多補點。


    而且期末還有自己簽的承諾書。


    沉裕想想就有點累。


    偏偏布寧在一旁問,“你們比賽怎麽樣?聽說你們是冠軍。你給我說說。”


    沉裕:“找費塗。”


    把人打發了,楊老師站在窗邊,看到她在奮筆勤書的寫作業,臉上的笑意很深。


    至少他覺得她在這個集訓裏待不久 盡管他是管體育這塊的,但對於成績好的,還是想讓她們走文化這條路。


    放學的時候,沉櫻叫住了沉裕。


    沉裕很奇怪,問:“有事嗎?”


    沉櫻:“聽說你們獎勵的有錢?”


    沉裕一瞬間就開始暴躁了,“是。”


    沉櫻:“那下周可以不給你生活費了。”


    沉裕笑了一下,問:“為什麽?錢是我自己掙的。生活費不給?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沉櫻:“你有錢了。”


    沉裕:“回去問他們。”


    沉櫻:“好啊。”


    沉裕離開了,她的好心情在那一刻蕩然無存。


    坐上回家路上的車 沉裕的手機一直有提示消息進來。


    她沒看,她現在很煩躁。


    回到家裏


    咪咪在地壩睡覺。


    沉裕把書包放下,拿出了作業,開始寫。她要補很多。


    沉櫻回來就去找沉外婆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沉櫻說:“外婆,要多給我點生活費了,下周開始期末考試了,要買文具。”


    沉外婆笑著應好。


    沉裕聽著沒說話。


    沉櫻:“沉裕就不用給了。她有。”


    沉外婆一臉驚訝,問:“她哪來的?”


    沉櫻:“她不學習,去參加什麽比賽得的。”


    沉外婆:“有多少。”


    沉櫻:“聽說有200。”


    沉裕聽到這,心裏隻能嗬嗬一笑。


    沉外婆:“交100出來。”


    沉裕:“沒有。隻剩5塊了。我買了文具,還有其他生活用品。去了趟市裏,花了點。”


    沉外婆把筷子放下,“去市裏幹什麽?”


    沉裕:“沉櫻沒跟你說嗎?我們隊冠軍,去市裏參觀學校了。”


    沉外婆:“這樣啊。晚上我問問。”


    沉裕看了沉櫻一眼。


    錢她沒怎麽花,還剩100多。


    她其實是要上交100的,現在她不想了!


    晚上沉外婆打電話給了沉爸,沉爸說確實有這事。


    然後沉爸就是教育沉裕,不準她走體育生這條路,他丟不起這人。


    沉裕笑笑,應下了。


    生活費給的沉櫻一樣。


    上學的路上,沉櫻看著她,“我不信你花完了。”


    沉裕:“你去比賽得的獎好像沒交吧。”


    沉櫻不說話了。


    下車的時候,沉裕湊近沉櫻身邊說:“沉櫻,你應該清楚我不是個泥人。”


    沉櫻笑了,說:“你當然不是泥人,因為你是個瘋子!!”


    沉裕笑著看她,說:“你說的真對。”


    “小心點我這個瘋子,難免有一天會咬你一口。”


    沉裕走了。站在原地的沉櫻看著她,心裏對她是厭惡的,也是害怕的。


    她覺得這個人的心理出問題了。


    “瘋子!!”


    沉櫻因為沉裕的這句話安穩了幾年,不過時間久了,也就忘了。


    然後沉裕就和當初說的話一樣,給了她此生難忘的經曆。


    這都是後話了。


    沉裕到校了,跑到老師辦公室把自己沒交的作業都放在每個老師的辦公桌上。


    然後去了寢室。


    要晚上才上課,不慌。


    一進門,就收到了一堆關愛的眼神。


    布寧:“你沒事吧?不知道是那個嘴賤的說你們有獎勵。”


    沉裕明白了,說:“沒事。我都花了。”


    室友們紛紛豎起了大拇指。


    沉裕:“要期末考試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周晝:“考前放鬆啊。大考大好耍,小考小好耍。”


    沉裕:“佩服。”


    布寧:“你不會現在打算去教室吧。”


    沉裕點頭,“我先走了。”


    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一群人。


    沉裕到教室了,把課桌清理了一遍,然後開始看書,時間挺緊的。


    外麵路過的人,看著她,紛紛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裝什麽裝!惡心。”


    “小聲點。”


    “本來就是。”


    .......


    沉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她聽見了,她不想管。


    她看了一本雜誌,在一個角落裏寫了這樣一句話:等待,是煎熬,也是蟄伏。


    沉裕把這句話,寫在了自己的書上。


    在一個很小的角落裏。


    就像她的書,左上角總有一個cy的標誌。


    晚自習不會講課,沉裕抓緊時間看,文科好多。


    都要背,沉裕感覺腦子都要炸了。


    布寧看著旁邊這位有時候連飯也不去吃的人,感覺她要入魔了。


    “你稍微休息一下。你這樣下去,要走火入魔了都。”


    窗外的費塗放了一個包餅幹,“這次我讚同。”


    沉裕不知道什麽時候費塗和布寧兩人和自己關係不錯。


    連著周晝也是。


    算了,她不擅長這些,隨緣吧。


    沉裕:“不會的踢,可以給我。我解了給你。”


    費塗:“我這餅幹給的真值。哈哈哈哈哈”


    布寧:“我這個同桌怎麽沒有小灶呢?”


    沉裕:“你比較方便。”


    布寧打了她一下。


    沉裕的時間確實挺緊的,她落了很多課,題也要練才能會。


    晚上她走的很遲。


    晚上教學樓已經沒人了,她才關燈,出門。


    經過兩棟樓之間的縫隙時,被人拉了進去。


    突然的動作,讓沉裕下意識反抗。


    “你再動,試試?”


    沉裕聽出了是誰的聲音。


    雙手緊緊握著。


    “聽說你最近挺出風頭的嘛?你們的獎金呢,拿出來。”


    沉裕:“花完了。”


    “200塊,你花完了,騙誰呢?”


    語氣暴躁。


    另一邊傳來聲音,“她們去了市裏,參觀學校。”


    “嗬嗬!你還想去市裏讀書?你說我把你的手打斷,你還會不會有機會?”


    沉裕心裏一緊,沒說話。


    “不過現在打斷太早了,等你要中考的時候吧。雖然我那個時候不在這裏。但還有其他人。”


    “沉裕,你惹了我,就要準備好賠償的代價。”


    沉裕:“我想問一下,我什麽時候惹到你了?我一直不明白。我是第一次來這裏。”


    “你搶了我們的風頭,你的臉,你的成績,你的一切。”


    “在你沒來之前,這些都是我們的。”


    沉裕無奈,“我長的不好看,成績也有比我好的不是嗎?”


    “你很有個性,吸引了很多人。你不知道嗎?沉裕,別裝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打的你去醫院?”


    沉裕:“信。”


    “看來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回去吧。今天我心情好,如果那天心情不好了,嗬嗬。”


    沉裕走出了巷子裏,雙手垂在兩邊。


    回寢室的時候,她一切如常。


    沉裕整個人都虛脫了。


    她感覺好累,不止身體。


    她蜷縮在床上,嚐試入睡。


    後麵的幾天她都回去的早,考試的前一天,把書都搬到外麵了。


    沉裕忘了拿寢室鑰匙,回去拿鑰匙,又被抓住了。


    “你這幾天在躲我們?”


    沉裕:“沒有。”


    “天天回去挺早啊!”


    沉裕:“要記的東西,累。”


    “這次複習的不錯啊。”


    沉裕低著頭,“沒有。”


    突然手上一痛,沉裕臉部扭曲了。


    “痛嗎?那就記住這個痛。你要是再不收斂,我就讓你中考的時候,手寫不字。”


    沉裕:“知道了。”


    “滾吧。”


    沉裕的右手已經麻了,那一拳打上來,她感覺手都要廢了。


    告訴老師?誰會相信成績好的人,平時很溫和的人會欺負她一個新生。


    沉裕滿心的苦澀。


    她不是沒說過,隻是換了她們變本加厲的打。


    她放棄了。


    沉裕隻希望明天考試的時候,自己的手能撐住。


    她的考試地方在費塗她們教室,她進去了。


    拿著筆的手,在抖。


    沉裕深吸了一口氣,盡力穩住,開始答題。


    她寫完差不多就要交卷了。


    她看著窗外,隻有夏天才有蟬鳴。


    考完就徹底放假了。


    除了作業比小學多,好像沒有什麽區別。


    沉裕生日那天,來了不少人,吃完她和沉櫻洗碗。


    沉裕躺在床上,看著手機上的生日祝福。


    她一一回了。


    她期待過年,因為今年姨媽會來拜年。


    吃飯的時候,沉爸當著大家說她不好好搞學習,去參加什麽體育比賽。


    反正說她不懂事,她聽累了。


    沉裕看著列表裏的人,她停在了鬱煙的名字上。


    停了好久,關了手機。


    其實她想問問鬱煙,關於學校的事。


    自己也想問問對於伍他們的處理方式是不是有很大問題,怎麽解決。


    沉裕覺得鬱煙可能會懂,會給自己一些建議。


    她不敢找謝桐,謝桐最近在準備比賽,很忙。


    此時,沉裕想找的兩個人,正在打電話。


    她們聊的是平時的題,謝桐突然問鬱煙:“最近有沉裕的消息嗎?”


    鬱煙笑著反問:“你們的關係,問我?”


    謝桐歎了口氣,說“沉裕和伍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發信息她也回,隻是我感覺她不太對。”


    鬱煙:“她上次倒是給我打過電話,但應該是打錯了。”


    謝桐:“謝謝。”


    鬱煙:“既然擔心,為什麽不問?”


    謝桐苦笑,“她不喜歡有人離她太近。”


    鬱煙:“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們是朋友。在她心裏你很重要。如果你們之間都要生分的話,那算什麽朋友?”


    謝桐:“鬱煙,不是我不想。而是她太像一個刺蝟了。我不想去觸碰她的傷口。”


    鬱煙:“我不是很讚同。我知道你是為了她好,但有時候傷口就是拿來戳破的。謝桐,別太顧忌她,如果你想問,就問。”


    謝桐:“我知道了。等我找個機會問問。”


    鬱煙:“沉裕和你們想的不太一樣。好了。我們快講題吧。”


    過年的第二天一早,姨媽就來了。


    下過雨,路不好走,沉裕去接的。


    沉裕把兩個弟弟先接到了屋裏,又去接姨媽了,姨媽握著她的手。


    說:“謝謝小家夥,不過我可以的。”


    她知道她伸手是想扶她。


    沉裕:“好。”


    姨媽握著她的手,一直到屋裏。


    “多穿點,手太冷了。”


    “嗯。”


    沉裕找姨媽借了手機,她要查學校的信息。


    姨媽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她後麵的。


    看著手機上顯示的信息,出聲問:“想要去這所學校嗎?”


    沉裕點頭。


    姨媽坐下,把手機拿了回來。


    握著沉裕的手,說:“不是讓你多穿點?手還是這麽冰。”


    沉裕:“穿挺多的。”


    姨媽揉了一下她的頭,說:“老人說手腳冰涼是沒人疼的。但我看你,好像沒有影響。”


    沉裕笑道:“我不信。”


    姨媽:“那就好。我跟你說說學校吧。”


    “那所學校分很高,而且要求不止是文化成績。體育成績也有要求。你們總分是多少來著?”


    沉裕:“750。”


    姨媽:“那所學校去年的錄取分數線好像是670以上。”


    沉裕嘴角抿的死死的。


    姨媽:“放心,你肯定可以的。”


    沉裕小聲的問:“如果我不選擇文化課,您會怪我嗎?”


    姨媽:“看著我的眼睛”


    沉裕抬頭


    “小家夥,不要害怕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我們都隻為自己負責,不要問別人會不會怪自己,因為那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沉裕看見姨媽的眼裏和臉上都是溫柔。


    沉裕:“嗯。我知道。”


    姨媽看了看還在做飯的人,問沉裕:“要不要陪我出去走走?”


    沉裕:“我去跟他們說一聲。”


    沉裕和沉爸說了一聲,沉爸讓她去了。


    沉裕把手揣在兜裏。


    姨媽伸手,“把手給我。”


    沉裕搖頭。


    姨媽把沉裕的手拽了出來,握在手裏,放進口袋裏。


    笑著問:“是不是暖和點。”


    沉裕點頭。


    兩人沿著小路走到河溝旁邊,姨媽看著身邊安靜的人,突然想起來她上初中了。


    於是她問:“在學校感覺怎麽樣?”


    沉裕有一瞬間緊張,隨後放鬆下來。


    沉裕:“感覺還好。”


    姨媽湊近,“有沒有喜歡的人?”


    沉裕搖頭。


    姨媽:“有喜歡的人也正常,不用不好意思。”


    沉裕:“我不知道喜歡是什麽感覺。所以我不知道喜歡誰,也不知道怎麽喜歡。”


    姨媽眼裏閃過錯愕,又一笑,說:“慢慢來,等有一天你明白了,如果有喜歡的人了,就帶來我看看。我保證哦,隻是看看。”


    沉裕:“為什麽?喜歡和愛一樣嗎?”


    姨媽笑著看她,“喜歡和愛不一樣。你也不一樣。等那一天你發現你真的喜歡上一個人了,你可能不止喜歡。”


    沉裕:“哦。”


    姨媽:“每個人的感情都不一樣,誰說的準呢?小家夥,不要害怕。”


    沉裕:“嗯。我記住了。”


    兩人又聊了很久。


    吃完飯,姨媽她們走了。


    沉裕開始寫作業。


    這個年什麽都可以談,除了成績。


    沉裕對學校和家,在那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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