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裕看到她的時候,心裏的惡心,怎麽都掩不住。


    “有事嗎?”


    沉媽看著她在雨裏,上去想把她遮在傘下。


    沉裕往後退,退出了傘的範圍。


    “有事就說。”


    “你一定要這樣跟我說話嗎?”


    沉裕忍著不耐煩。


    “沒事我就走了。”


    “為什麽你們都不站在我這邊?”


    沉媽的怒吼,讓沉裕覺得她像個瘋子。


    “我不站任何人。你們的事別扯上我。”


    “我那是為了誰?我是為了你們。”


    沉裕冷笑。


    “為了我們?”


    “要不是你們,我根本不會忍著,要不是為了你們,我早就離婚了,要不是怕影響你們高考,我早就離了。不是我一個人的錯。”


    沉裕:“你們的事和我無關。不要用我當擋箭牌。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好好說話了。”


    沉媽突然冷靜了下來。


    “不是的。不是的。你好好考試,考個好的大學。我和你爸沒事,說的都是氣話。都是氣話。”


    沉裕冷冷的看著她。


    “還有事嗎?”


    “我就是來看看你。”


    “現在看了,可以走了。”


    “吃個飯,好嗎?回去換個衣服,我們吃個飯。”


    沉裕:“不用了,我吃過了。”


    轉身,“早點回去吧。”


    沉裕充滿了無奈。


    謝桐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在黃家周圍的公園邊上坐著。


    “小魚,小魚。我們走,回家。”


    “小魚,說話。聽見沒有!”


    黃也過來了。


    “姐。我們回家。”


    沉裕暈了過去。


    黃:“我背。你們也一起。姐,今天要晚上才回來。”


    黃家裏。


    黃把她放在了床上了。


    “衣服在櫃子裏。我去燒點熱水。”


    謝桐和鬱煙幫忙換了衣服,吹了頭。


    伍:“換身衣服吧。都濕了。”


    黃去換了衣服。


    “薑水。喝點,還有感冒藥。”


    謝桐一直在床邊守著,她怕沉裕發燒了。


    鬱煙不知道去了那裏,出門買菜的兩個男的回來了,看見鬱煙在陽台。


    “你.... ”


    “怎麽了?”


    “衣服... ”


    “不洗會臭的。”


    謝桐出來看見了。


    “鬱煙,那個,小魚醒了,過來幫一下忙,我喂她喂點水。”


    “好。”


    黃:“我們老實做飯吧。”


    鬱煙把沉裕扶著坐了起來,謝桐用勺子喂了藥。


    “沒事了,喝完了,就睡。”


    沉裕剛才迷迷糊糊的醒,現在陷入沉睡了。


    “真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這樣了?”


    鬱煙:“她又有自殘的傾向了。”


    謝桐眼神一暗。


    “你看見了。”


    “她以前不止手背上有吧。手臂也有。”


    “嗯。她一直都遮著。她以為我們不知道。”


    鬱煙:“那你們為什麽要瞞我呢?”


    謝桐歎了口氣。


    “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我很清楚,沉裕她不想你知道一些關於她不好的事。”


    “她把一些東西,看的比她命還重要。”


    鬱煙:“不值得。”


    “我也是說。”


    沉裕的眉頭一直皺著,嘴裏不知道在說什麽,看著很焦急,很痛苦。


    謝桐:“小魚。小魚。我們在,我們在呢。”


    鬱煙摸了她的額頭。


    “發燒了。我去拿毛巾和酒精。”


    兩人拿著酒精擦她的手心,額頭,腳心。


    伍來過一趟。


    “送醫院嗎?”


    “不了。燒退了。飯煮好了嗎?”


    “嗯。等黃姐回來。”


    “你們先吃。我看著小魚。”


    “不要!”


    突然一聲,嚇到了兩人。


    “小魚!”


    沉裕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鬱煙輕輕的握著她的手。


    “睡吧。沒事了。”


    沉裕下意識轉頭看向她,一把抱住她。


    “不是.. 小魚,你先放開。”


    鬱煙被她越抱越緊,她也聽清了她在說什麽。


    “別,別走。我聽話。”


    “不要。”


    “不要。”


    近乎祈求,帶著哭腔。


    鬱煙輕輕的拍著她背。


    “不走。在呢。我在呢。”


    “沒事了。沒事了。”


    謝桐小聲的問:“怎麽了?”


    鬱煙:“做噩夢了。夢到有人不要她了。”


    謝桐把沉裕的手從鬱煙身上拿下去,扶著她睡好。


    “剛才是不是弄痛你了?”


    “不痛。”


    謝桐:“都這樣了,還想著他們要不要你。他們要過嗎?想起來的時候,就給點甜頭,想不起來的時候,你就是個屁。”


    “你為了那點甜頭,把自己都賠進去了,你還想賠多少。真是的,氣死我了。”


    伍:“好了,你也不能這麽說。沉裕,想要的就是那些甜頭,哪個孩子不想吃糖。”


    謝桐:“可值得嗎?他們是怎麽對她的,你不知道?”


    鬱煙:“對她來說,值不值得隻能她自己決定。我們輕易得到的東西,是她拚盡全力也可能換不來的。”


    “都冷靜一點吧。”


    謝桐:“我不是不冷靜。我隻是為她不值得。我心疼她。”


    “我們都心疼她。可我們無能為力。”


    伍:“我去看看廚房。”


    謝桐:“為什麽要在什麽都決定不了的年齡,碰上這樣的事。”


    鬱煙:“人和人就是這樣的不同。有的人肆意快活,有的人天真懵懂,有的人已經千瘡百孔了。”


    謝桐:“你說我們是什麽樣的?”


    鬱煙:“在她身邊是肆意快活的。”


    謝桐:“是。被劃進她的保護圈裏,就一直是被保護的那個。很幸運。”


    鬱煙:“羨慕你。”


    “是吧。我也羨慕我自己。”


    鬱煙輕輕碰了她一下。


    “她家裏的事,沉櫻知道嗎?”


    “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該鬧了。”


    “沉裕把她保護的很好。”


    “可沉櫻不這麽認為。”


    “沒關係,我們懂就好。”


    晚飯的時候,鬱煙讓謝桐出去吃飯了。


    “那我不客氣了,我吃了馬上來換你。”


    “嗯。”


    鬱煙看著熟睡的人,拿了毛巾幫她擦身體。


    “等你醒了,可能又覺得尷尬,不自在了吧。”


    “我都搞不清,你對我到底有沒有感覺。我靠近,你又不躲,我遠離,你也不在乎。”


    “那次元旦,你明明就是生氣了。還嘴硬。”


    “你家的事,我不想多問,可你這樣傷害自己,能換來什麽呢?心疼你,也氣惱。”


    “能不能考慮一下,考慮一下我們,把我們當成你的選擇。”


    “有時候真的想揍你。可看你總是一個人,又不忍心。”


    鬱煙把她的包也洗了,裏麵除了藥沒有其他的了。


    “謝桐,她包裏的照片呢?”


    “她應該沒拿。”


    黃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臥室。


    “什麽照片?”


    “你姐包裏,一直都隨身帶著的。”


    “她會不會沒拿。”


    “應該是。”


    鬱煙把包晾了起來。


    照片怎麽會不見了?難道真的沒拿?


    “黃姐,今晚打擾一下了。”


    “說什麽呢。有事叫我就好。”


    鬱煙看著忙前忙後的黃。


    “沉裕的衣服,放那?”


    “她睡的那間就是她的。”


    “這樣啊。”


    黃姐:“今晚在這邊擠一下,我給你們拿被子。”


    “謝謝。”


    謝桐湊近她,“你今天怎麽了?”


    鬱煙:“我總感覺她好像對我有感覺。可我找不到證據。”


    謝桐輕輕拍了拍她。


    “我也不知道。她對你和其他人不一樣,可好像又沒差別。我也搞不懂。”


    鬱煙:“真羨慕你。羨慕你們的敞亮。”


    謝桐:“羨慕什麽?那個木頭?”


    “至少你們有事就說,不會藏著掖著,不需要去猜對方的心思。”


    “他有時候木木的,說話也直,考慮的也不周到。但人比較好,對我也好。”


    “那還不夠啊!”


    “夠了。平時我蛐蛐他,但也隻是說說,舍不得。他一天也很累,學習,訓練,還要照顧我。”


    “我是來聽你,秀我的是吧。”


    “哈哈哈哈。開心一點。”


    “你家那位臉都紅了。你看看。”


    謝桐轉頭,伍在那邊笑


    “德行。”


    鬱煙:“嘖。我去看看她,不在這礙眼了。”


    伍嘿嘿一笑。


    “你這樣刺激她,真的好嗎?”


    “我說的實話。不叫刺激。”


    兩人在門口看著裏麵。


    鬱煙:“謝桐她欺負我,還直接秀恩愛。不過,你應該也不會管吧。畢竟那是你哥,你妹妹。”


    語氣很酸。


    這一晚上,鬱煙和謝桐兩個人輪班。


    兩個男生在客廳,怕有意外。


    沉裕反複的發燒,讓兩個人心力交瘁。


    “實在不行,我們去醫院吧。”


    “如果再燒起來,我們馬上走。”


    謝桐:“睡會吧。你基本沒睡。”


    鬱煙:“沒事。”


    謝桐在心裏為鬱煙對沉裕的上心,感到慶幸,可也因為這份上心,讓謝桐心裏生出了愧疚。


    不知道有沒有回應的感情,為鬱煙不值。


    鬱煙看她低著頭。


    “在想什麽?”


    “在想上輩子修了什麽緣,遇見你們。”


    鬱煙一笑,“肯定是善緣。”


    沉裕沒有再發燒了,隻是還沒有醒。


    黃把黃姐送去上班了。


    “家裏,多看看。”


    “好。路上慢點。”


    “嗯。別擔心。燒退了。”


    “好。”


    黃買了早餐回去。


    叫醒了鬱煙和謝桐。


    “吃飯吧。”


    四個人圍著茶幾。


    “沒我的份?”


    虛弱帶著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謝桐立馬站了起來。


    “醒了?”


    把她扶到一旁坐下。


    “喝稀飯吧。”


    “好。”


    幾人都輕鬆不少。


    鬱煙把碗和勺子給了她。


    “午飯,吃其他的,先吃點墊一下。”


    沉裕:“謝謝。”


    黃:“姐。昨天嚇死我了。”


    沉裕:“讓你們擔心了。”


    沉裕的臉,慘白。


    “以後別淋雨了。”


    “回家的路都記不清了。好好看幾遍。”


    沉裕都笑著應好。


    昨天發生的事,好像沒有影響到她。


    鬱煙:“你書包我洗了,在陽台。”


    “謝謝。”


    謝桐:“我喂你。”


    沉裕想拒絕,但對上謝桐的眼神,她不敢。


    “還記得你以前寫的保證書嗎?”


    “我寫過?”


    “要我念給你聽嗎?”


    “不了。”


    “那是保證了個什麽?”


    “不說話,就老實點。”


    吃完,鬱煙收拾好,就在一旁回消息。


    謝桐看她一個人,把沉裕喊到一邊。


    “你對人家態度好點,行不行?你衣服,我一個人能換嗎?人家把你衣服書包洗了晾了,一晚上沒睡照顧你。你就這樣對人家。”


    “態度好點。”


    沉裕不說話。


    沉裕一個人坐在陽台。


    鬱煙:“喊她吃飯吧 ”


    伍:“你去。”


    鬱煙看向他。


    “那是你妹。”


    伍搖頭。


    “我不去。”


    黃直接喊了一聲:“姐。吃飯了。”


    沉裕走過來了。


    笑著問他們。


    “怎麽了?臉上有東西?”


    “沒。吃飯。”


    沉裕坐在鬱煙旁邊,鬱煙想換個位置,被沉裕拉住了。


    “吃飯吧。”


    “對。吃飯。”


    黃:“姐,東西放這。放假了來拿。”


    “謝謝。”


    “別客氣。”


    “我們吃完就走。”


    “好。”


    吃完飯,幾個人就走了。


    打了車回的學校。


    謝桐:“聽安排。不舒服就打電話。”


    “好。”


    接下來的一周,上課期間,吃飯時間肯定能遇見三個人等自己,放假的時候,飯直接送到了寢室。


    沉裕:“其實我已經好了。可以去外麵吃。”


    謝桐微笑:“好啊。那你請我們吃一頓吧。黃家裏,買菜,我要吃你親自做的。”


    沉裕:“其實可以去飯館的。”


    謝桐:“幫你省錢。”


    沉裕還在掙紮。


    “今天嗎?”


    “你說呢?”


    “下次吧。”


    “這次放假,出去嗎?”


    “不。”


    “哦?”


    沉裕陪笑,


    “去。”


    “好的。端午出去。”


    “端午不行。”


    “端午吃飯,不出去。”


    “好。”


    謝桐笑出了聲。


    “呆呆的。”


    “吃飯吧 先走了。回去睡覺。”


    沉裕心裏很暖,那麽喜歡睡覺的人,能按時按點去買飯。


    五人組:


    沉裕:端午吃午飯。


    黃:姐,回家做嗎?


    謝桐:對。


    伍:收到。


    沉裕:嗯。都去。


    鬱煙:好。


    謝桐:姝姐那天放嗎?


    沉裕:不。她不在這邊。


    沉姝去了榮城,那邊有她熟悉的人,也有洪煙大哥在。


    黃:那到時候我去買菜。


    謝桐:可以。可以。到時候我們平攤。


    黃私聊沉裕。


    黃:姐,照片。


    沉裕:我後麵來拿。


    黃:嫂子問過,我胡亂塞過去了。


    沉裕:你別亂喊。


    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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