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 。


    沉裕沒回去,她找了份工作,休息的時候就去醫院。


    沉裕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快開學的時候,沉裕辭了工作,去了醫院。


    姑婆要轉院了,沉裕想多陪陪她。


    沉裕推開病房門,看見了沉櫻。


    姑婆在兩人之間來回看。


    沉裕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去看看,今天輸液的什麽時候來。”


    說完出了門。


    沉櫻:“姑婆,我也去看看。”


    沉櫻隻是在門外,看見沉裕回來了。


    “聊聊吧,行嗎?”


    “沒什麽好聊的。”


    沉裕推門進去,姑婆看她進來了,而且臉上很不耐的樣子,她知道,多半沒談成。


    沉裕不是一個情緒外放的人,但每次遇見沉家的,都暴躁如雷。


    沉裕在走廊的窗戶那站著,沉櫻在裏麵,說了什麽她不知道,她隻知道,沉櫻來,是為了沉千的婚事。


    沉櫻在她身後。


    “哥結婚,你過年早點回來。”


    “知道了。”


    “姐的事,誰都沒錯。”


    沉裕冷笑,“沒發生在你身上,當然你不覺得有錯。”


    “那不是你打哥的理由。”


    沉裕轉身,看著她,“如果他不是沉千,我會打死他。”


    沉櫻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不可理喻“你真的瘋了。”


    “爸媽的事,你別插手,你就不能勸勸嗎?”


    “他們的事和我無關。”


    “離婚了,對我們來說有什麽好嗎?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嗎?”


    “沒有感情的在一起,詭異的氛圍,你喜歡,我攔不住。”


    “那是爸媽!你懂不懂!我不想這個家散了。”


    “早散了。”


    “沉裕,你就那麽恨這個家嗎?恨到要這個家散了。”


    “我最後說一次,散不散和我無關。他們不想過了,我還能不讓他們決定嗎!沉櫻,我的耐心有限。”


    沉櫻:“如果他們離婚,我會恨你一輩子 ”


    沉裕:“隨便。還有,離我遠點,說不定那天,我就瘋到你頭上了。”


    沉櫻:“你和鬱煙不可能,別人也看不上你。趁早死心。”


    沉裕眼神變了,“沉櫻,我是不是給了你錯覺,讓你覺得可以插手我的事。”


    語氣平靜,但沉櫻就是聽出了威脅。


    “她們那樣的家庭,你融不進去,沉裕,認清自己,認清現實。”


    說完沉櫻離開了。


    沉裕站在原地,突然笑了。


    開學了。


    沉裕又開始忙了,除了班上的課和作業,其他時候不是在旁聽,就是在寫作業。


    黃念覺得自己班上的課就挺多的了,沉裕還每天跑出去,而且老何不太讚同。


    孔佳:“人又不見了?”


    黃念:“習慣了。”


    洪煙:“你好像那等人回家的幽怨小媳婦。”


    黃念:“不,我是一天除了特定時間,也看不見她的小媳婦。”


    “哈哈哈哈哈”


    孔佳:“我們也是。沉裕有一種平靜的瘋感。”


    .....


    謝桐和鬱煙也很久沒有看見沉裕了。


    “小魚這一天天的,比總統都忙。”


    “不知道咋了。”


    鬱煙:“她是不是有什麽事?”


    “不知道啊!”


    鬱煙總感覺,沉裕在把她們往外推。


    鬱煙:“你覺得沉裕和我是朋友嗎?”


    謝桐:“是啊。怎麽了?”


    鬱煙:“我感覺她對我好,是因為你。因為我是你朋友,所以她不管是出於禮貌還是不想你為難,對我都還可以。”


    謝桐不解,“為什麽這麽想?”


    鬱煙:“她對你和對我不一樣。”


    “而且她對其他人也和對我不一樣。我和她也沒有什麽交集。”


    謝桐:“可小魚不一樣啊。交集多少,對她來說,不重要。她主要靠感覺,她對一個人喜不喜歡,很明顯的。”


    “比如,這個人她不喜歡,雖然依舊很溫和,會有溝通,但距離感很強,把她惹急了就直接掛臉,當然這是很少的時候。”


    “你為什麽覺得她沒把你當朋友?”


    鬱煙:“我和你成為朋友,不也是接觸之後,慢慢磨合的嘛。”


    謝桐:“小魚她,不能用常理推斷。我和小魚成為朋友過程也很奇怪啊。”


    “你是怕了解太少,怕以後相處出問題?”


    鬱煙:“你了解她嗎?”


    謝桐搖頭,“談不上了解也談不上不了解。她自己也不了解自己,這件事以前和她說過,她說不用去了解她。”


    鬱煙疑惑,“不用了解她?”


    謝桐點頭,“對。她說隻要站在她身邊就好,陪著她就好。”


    “我覺得這樣也很好,小魚很舒服,我也是。而且,我了解她啊,嘿嘿嘿。”


    “別擔心,我是特別的,你也是。”


    “你不知道她有下意識吧。有人突然去碰她,她會有條件反射。我是挽多了,她習慣了。你不是哦。”


    “一個敏感又開朗,陽光又抑鬱的人,本身就是矛盾的,我以前想了解她,想多了解她,這樣可以保護她,後來就順其自然了。”


    “她需要的不是了解多少,是我,我們堅定的站在她身邊。”


    “走吧,吃飯。”


    被人念叨的沉裕在寢室陽台上坐著。


    至於為什麽沒出去,姑婆已經轉院了,謝桐她們,她不想見。


    沉裕平靜的看著外麵,她知道自己的狀態出問題了,但她改變不了。


    或許她也沒想著去改變。


    沉裕看向手臂上的護腕,看了很久。


    謝桐不止一次來過,沉裕也見了。


    沉裕還是那樣平靜,溫和,沒有任何異常。


    放假的那天,沉裕買了票,坐上大巴,回了老家。


    沉裕戴著耳機,隨機播放的歌曲,雜亂無章,像她的心。


    誰都不知道,沉裕為什麽會突然回去,收到消息的謝桐,臭罵了她一頓。


    沉裕隻說有點累,想回去看看。


    一天的車,坐的人快散架了。


    沉裕到了地方下車,發現下錯位置了,她到了老房子那裏。


    她走著回去的。


    路上遇見了好幾個人,她不認識,但認識她。


    沉裕隻是微笑點點頭。


    沉裕和沉爸長的很像,其實她更像沉爺爺,隻是她沒見過。


    回去,沒人,也沒鑰匙。


    她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等。


    突然感覺有毛茸茸的東西在自己手背上


    沉裕睜眼,是一隻狼狗,後麵鄰居養的,與沉裕很親近。


    沉裕微笑著rua它的頭。


    “這麽冷,不回家嗎?”


    狗子不知道聽沒聽懂,它直接趴在沉裕身邊,一臉享受。


    沉裕拍了拍它的腦袋,“回去吧,冷了,明天找你玩。”


    狗子走了,人也回來了。


    看見沉裕的時候,很震驚。


    沉裕:“奶奶,回來了。”


    沉奶開了門,“怎麽不打電話?”


    沉裕:“沒電了。”


    沉裕放好東西就去幫忙燒火了。


    冬天,還是願意燒火的。


    沉奶忙活著鍋裏,看見沉裕專心燒火的樣子還是問了出來。


    “你爸媽要離婚,知道嗎?”


    “嗯。”


    “我不想他們離,都這個歲數了,丟人,而且還有你們這兩個孩子。”


    沉裕沒接話。


    “我隻希望你們可以過的好點,你爸媽的事,是他們的事,你還小,不用懂。”


    沉裕隻是嗯了聲。


    沉奶轉了話題,“你哥結婚,你回來這麽早,幫幫忙。”


    沉裕隻是點頭。


    “你姐也回來了,明天的車,後天應該到了。”


    沉裕:“嗯。”


    “你外婆腳不方便,脾氣不好,別和她一般見識。”


    沉裕點頭。


    沉裕沒回房間,她在沙發上睡。


    沉奶不理解,但沉裕堅持,她沒辦法。


    接下來的幾天,沉裕除了寫作業,就是和沉姝在一起。


    後麵的狗子,經常在早飯的時候就在門口等她,狗子也一起。


    沉裕換了以前的舊衣服,跟著沉奶出去。


    去柴林裏薅了樅樹毛,幹的樹枝樹幹,基本上都是沉裕搬回去的。


    沉櫻,沉姝,沉奶,拿的是樅樹毛。


    太重了,她們扛不動,隻有沉裕可以。


    第二天,又開始砍柴,劈柴,沉裕回來了,成了主力軍。


    被鄰居調侃,“你家沉裕,生錯性別了。”


    隨著時間臨近,大家都回來了。


    沉爸發現她對沉外婆的態度不是很好。


    沉奶:“不怪她。那天早上我起床去坡上了,回來就聽見她外婆在大喊大叫。”


    “我問,才知道是梳子不見了。喊沉裕,沉裕沒動。沉裕那幾天和我們一起弄柴,她出力多,累到了。”


    “我去幫她找,她還在那胡言亂語。把沉裕吵起來了。”


    “沉裕下來的時候,表情很不好。她外婆還在那說她是白眼狼,說她護著我,說她忘了以前和我不對付。”


    “最後我也難得聽了,她一個生病的,我還能去說什麽嘛?”


    “沉裕找到了梳子,就在廁所的洗手台上。給她,她還那說她沒良心。”


    “最後沉裕說了句隨便,就出門找她姐去了。”


    “你不許說她。她脾氣很好了,要是我,我至少得還嘴。”


    沉爸也是沒想到,家裏還發生了這事。


    沉裕和沉姝在外麵,狗子在旁邊。


    沉姝:“它和你很熟啊。摸它,都沒反應。”


    沉裕:“嗯。它很乖。”


    沉姝:“你確定?村裏的雞是它搞的吧,鞋子也是它吧。”


    沉裕:“它在我麵前不那樣就行。”


    沉姝:“你這是溺愛。”


    沉裕:“嗯。”


    “哥的婚禮,幫忙吧。”


    沉裕:“姐,真的能原諒嗎?”


    沉姝抱著她的手臂,“我們是家人。在血緣上,他是我最親近的人。”


    “放心好啦,我現在很好。今年賺了錢,也給你準備禮物了哦!”


    沉裕不懂,但她無法反駁,那是沉姝的事,隻要她願意,都可以。


    “謝謝。”


    吃飯的時候,沉媽說了句:“你們跟著你幺叔蹭吃蹭喝的,以後養他不?”


    沉爸和沉奶臉色不對。


    沉裕一掌拍在桌上,抬頭看著她。


    “我又沒說錯。”


    沉裕冷的掉渣的聲音出現:“不想吃,沒人強迫你。”


    沉姝一直在拉沉裕的衣角。


    “不會說話,就多吃點。”


    沉裕上高中後,變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樣冷冰冰的,平時很溫和,但她隻要一生氣,氣場不用說,臉上的表情也嚇死人。


    沉媽又要哭了。


    沉爸不耐煩,“大過年,哭哭啼啼的,晦氣!”


    “你也是,那是你媽,說話注意點!”


    沉裕直接站起來,走了。


    “學的什麽東西!一點禮貌都沒有。”


    沉裕閉了閉眼,她怕自己忍不住,會還嘴,會動手。


    沉姝和沉千兩人表情尷尬。


    沉奶:“吃飯,等會忙結婚的事。”


    中午,去參加了表哥的婚禮。


    沉姨看見沉裕又是一身黑,不太高興。


    和沉媽說話的時候沉裕聽見了。


    “你家那孩子能不能換個顏色,一身黑,結婚這是喜事。”


    沉裕走出來,“大姨這麽關注我,很喜歡我嗎?”


    沉姨:“你!”


    沉裕在心裏說你的小兒子也是一身黑,你的長輩也是,怎麽隻說我呢?


    你媽也是。


    沉姨和沉媽嫌麻煩,給沉外婆穿了黑色的衣服,不容易髒。


    沉外婆半邊身體都行動不便 。


    沉裕微笑著:“以後注意點。我先過去了,要開席了。”


    沉裕隻關心什麽時候可以動筷子,不關心婚禮。


    周圍的掌聲,台上的誓言,台下的起哄,隻是讓沉裕覺得聒噪。


    飯桌上,不知道哪來的親戚,問東問西,一副很熟的樣子。


    沉裕除了嗯就是嗯。


    吃完飯,沉裕就走了,理由是作業多,沒寫完。


    沉裕煮了麵條,吃完了就在睡,明天要早起。


    沉千結婚。


    沉裕很早就醒了,把沉姝叫起來,就下去了。


    沉裕找了一圈狗子,沒找到。


    應該是被鞭炮聲音嚇跑了。


    中午吃完飯,晚飯還要留下來。


    沉裕找了借口出去了。


    她在江邊坐著。


    五人組:


    謝桐:小魚,明天回家吃飯哦!


    黃:姐應該不空,今天她堂哥結婚。


    沉裕:明天會到。


    伍:羨慕,我也想去。


    鬱煙:夢裏。


    伍:過分了。你們管管。


    謝桐:小魚,最近你在幹什麽?


    沉裕:吃席,有事走了。


    沉裕的手機響了,天色晚了。


    應該是要吃飯了吧。


    沉裕不喜歡留在那裏,是因為他們吃晚飯就去打麻將了,煙味很大。


    晚上回家,沉裕直接睡了。


    天天吵架,天天埋怨,沉裕聽的煩躁了。


    沉爸沉媽在臥室裏吵架,沉裕的腦袋要炸了,睜開眼,一腳踢在了茶幾上。


    聲音讓周圍都安靜下了。


    沉裕心想終於可以睡覺了。


    過年的幾天,沉裕沒有一個人待過。


    沉媽的抱怨,沉爸的沉默,沉外婆的念叨,沉奶的無奈和沉姝的尷尬,讓沉裕喘不過氣。


    謝桐的邀約,她沒去,那天早上她頭很痛,家裏雞飛狗跳,她隻能道歉。


    沉裕希望快點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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