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煙回家了。


    每天忙著寫作業,複習,上課,練琴,練舞。


    生活很豐富。


    南宮裴:“這是咋了?被刺激了?”


    鬱桅瞟了她一眼,“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南宮裴:“是不想,她記得她,不是想她這樣拚命。”


    鬱媽:“那孩子,在清明之後休學了。你們不知道嗎?這麽快時間,沒忘也淡了。”


    鬱桅:“休學了?”


    鬱媽:“嗯。”


    南宮裴突然笑了起來,“她最終還是沒逃過和我一樣的命運,隻是我比她幸運些。”


    “一個人走完這一生,不知道該怎麽熬。”


    南宮裴離開了。


    鬱桅:“媽,別生氣,阿裴她,隻是... ”


    “放心,我知道。去陪陪她吧。”


    “謝謝媽。”


    鬱媽也離開了。


    這個假期,每個人都在幹自己的事。


    沉裕也忙著學業,空白的那兩個月,隻能自己補。


    開學前,沉裕去了姨媽的墓地。


    什麽都沒帶,隻帶了自己。


    墳前長滿了雜草,碑上也是。


    沉裕把這些都清理了。


    “姨媽,我很累,但又什麽都沒幹。我都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累。”


    “姨媽,你會對我失望嗎?”


    一笑,“也該失望吧。”


    “我以為可以和你相見了,但好像沒成功。我也沒那個勇氣了。”


    “我是不是很懦弱?夢碎了之後,就變了。對喜歡的人,也隻能敬而遠之。對未來也沒有期待。”


    天邊的夕陽,染紅了天空。


    沉裕就那樣靠在墳堆上。


    “我走了。等過年,回來看您。”


    沉裕回去就睡了。


    第二天走的時候,沉奶欲言又止。


    沉裕:“放心,如你們所願,我活著。”


    沉裕回了學校,寢室裏,自己的床位,和自己離開之前,一樣。


    動手收拾了,把該洗的都洗了。


    沉裕坐在床上,想到了什麽,出門了。


    準備在超市買了水果,牛奶,菜。


    手機突然響了。


    陌生號碼。


    “喂?你好。”


    “這麽禮貌。見一麵吧。”


    “好。”


    沉裕轉身出了超市。


    江邊,南宮裴已經在等了。


    鬱桅:“來嗎?”


    “嗯。”


    “煙兒不知道吧。”


    “我來見她,和煙兒無關。”


    沉裕在她們不遠處,停了下來。


    深呼吸幾次才走過去。


    “鬱桅姐,裴姐。”


    “來了。”


    “嗯。”


    南宮裴:“這麽拘謹幹什麽?來,這邊坐。”


    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梯子。


    沉裕走過去,坐下,保持了距離。


    “知道叫你來幹什麽嗎?”


    “不知道。”


    “那你為什麽來?”


    “你們想見我。”


    “煙兒,沒來。”


    沉裕偏頭,看她們。


    “我知道。我也沒看她。隻是在想你們找我來,是為了她嗎?”


    南宮裴搖頭,“隻是來找你。”


    視線落在這個比上次相見更瘦的孩子身上。


    “我以為,你會死。”


    沉裕沒覺得被冒犯,“我也是。”


    “兩個月的空白,你要怎麽補?需要幫忙嗎?”


    沉裕搖頭,“你們想她遠離我 幫忙,你們不怕嗎?做不到的,就別說了。”


    “我也不會接受。”


    “如果沒事,我先走了。抱歉。”


    沉裕站起來,轉身離開。


    “放棄吧,你們不可能。我們也不同意。”


    沉裕感覺到了突如其來的悲涼。


    沉裕沒回頭,也沒回答,離開了。


    南宮裴看到了她那滿不在乎,懶散的目光,也知道,那隻是保護色。


    “走吧。回去了。”


    “你想知道的,知道了嗎?”


    “她的眼睛,沒光,像灘死水,但沒有悲傷的感覺,她對人客客氣氣,但疏離。”


    “我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她不會去打擾鬱煙,這點就夠了。”


    沉裕提著東西去了黃家裏,在門口的時候,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些。


    黃開了門,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姐!真好!”


    “做飯吧。黃姐要回來了。”


    “今天又有口福了。”


    沉裕在廚房忙,黃幫忙洗菜,端菜。


    三個人,五個菜,夠了。


    黃去接黃姐下班了。


    “怎麽這麽高興?”


    “今天有驚喜。”


    黃姐回到家看見沉裕時,確實被驚喜到了。


    “歡迎回來。”


    “謝謝。”


    沉裕係的圍裙端著湯。


    “吃飯吧。剛剛好。”


    這頓飯,吃的很開心。


    沉裕小酌了一下。


    跟黃姐清洗完碗後,就離開了。


    風吹過,清醒了一些。


    人來人往,霓虹燈下,三三兩兩,歡聲笑語。


    沉裕不再逆行,跟著人流走著。


    走到了橋上,位置不錯,能看到江也能看見高樓大廈。


    目光所及,他們臉上的表情也牽引著沉裕。


    沉裕不知道什麽開始,自己好像沒有多餘的表情了。


    笑,也很短暫。


    第二天,沉裕在校門口的大樹下蹲著。


    伍說他們快到了。


    沉裕怕他們早到,提前來了。


    等了半天,終於來了。


    沉裕準備迎上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


    轉身離開了。


    幸好,那棵樹剛好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幸好,自己沒出去。


    沉裕抬頭,看著太陽,笑了一下。


    伍左看右看,沒看見人。


    手機消息提醒,


    沉裕:有事,去不了了。抱歉。


    謝桐:“走吧。周姐來啦!”


    伍點頭。


    半路碰到鬱煙。


    “鬱桅姐,裴姐,好。”


    “好。”


    “怎麽沒看見沉裕?”


    伍:“她有事。”


    鬱桅看了伍一眼,那剛剛自己看見的人,幹什麽去了?


    南宮裴:“這位是?”


    謝桐:“周佳,我朋友。特意來接我的。”


    南宮裴:“你好。”


    特意嗎?


    “你好。”


    “走吧,送你們過去。”


    沉裕在宿舍陽台上,看著他們逐漸走進,最後沉裕轉身回了宿舍。


    她不知道,她回宿舍的時候,有人抬頭了。


    沉裕拿了飯卡出門,飯卡沒錢了。


    在宿舍樓下和他們正麵碰上了。


    雙方都有點手足無措。


    南宮裴嘴角上揚,“你好朋友來,怎麽不去接?”


    鬱桅悄悄打了她一下。


    雖然自己家裏對她不同意,但她隻是個孩子。


    沉裕:“有點事。”


    “比你朋友都重要?”


    沉裕:“沒。”


    “那你這是去幹什麽?”


    沉裕把飯卡放回口袋裏。


    “食堂。”


    南宮裴還想說什麽,被鬱桅打斷了。


    “你先去吧。我們這麽多人,拿得上去。”


    謝桐的表情很不好看。


    沉裕瞟了眼謝桐,她沒看自己,抱著她朋友的手臂。


    “需要幫忙嗎?”


    謝桐:“不用了。”


    語氣生硬。


    沉裕點頭,“那我先走了。有事叫我。”


    沉裕離開了,走的很快。


    鬱桅:“走吧。重的讓你們裴姐拎。”


    瞪了南宮裴一眼。


    周佳知道,她有個玩的很好的朋友。


    小聲問謝桐:“是剛才那個?”


    “嗯。”


    沉裕買了飲料回去。


    按著謝桐口味買的。


    敲了謝桐的寢室門。


    “你好,我找謝桐。”


    “稍等。”


    謝桐出來了,看見是沉裕,原本臉上的笑,瞬間消失了。


    “有事嗎?”


    “我們談談,行嗎?”


    “去那邊。”


    “好。”


    這邊的樓梯,很少有人走,離宿舍樓出口遠。


    謝桐:“想談什麽?”


    沉裕把飲料給她,“喝點水。”


    謝桐不耐煩了,“想談什麽?”


    沉裕:“我們之間,是不是有誤會?”


    “沒有。”


    “那你為什麽對我這樣?”


    謝桐笑了,“沉裕,我對你怎樣了?你有資格說什麽嗎?最先開始的不是你嗎?你現在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什麽意思?”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是我們欠你的嗎?還是我有新朋友了,你那嫉妒心又來了?”


    “我們不可能圍著你,隻守你一個人,我們也要自己的朋友。”


    “我沒限製過你們什麽。”


    “是。你沒限製過,每次你的表情,都在告訴我們,你不想!你敢否認嗎?”


    “你的負麵情緒,我們都在想辦法幫你,但時間長了,我們也會累,會被影響。”


    “沉裕,是你先開始的!先開始不要我們,放棄我們的!你沒資格來質問我!”


    “我可以解釋。”


    “但我不想聽了。”


    沉裕看著手裏的飲料,“那這個你拿著吧。”


    謝桐:“不用了。我不喝了。”


    “我想不明白,為什麽我們變成了這樣!”


    謝桐:“我也想不明白。所以我不想了。說完了嗎?我可以走了吧。”


    “不行!”


    沉裕抓住了謝桐的手,謝桐:“放開。”


    那個眼神,滿是厭惡。


    “別總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們不欠你的。”


    沉裕把謝桐抱住了,被謝桐一把推開。


    “啪!”


    一巴掌扇在了沉裕臉上。


    “別碰我!”


    謝桐離開了。


    沉裕看著她進了寢室。


    “想笑就出來笑別躲了。”


    南宮裴拿了紙給她,“擦擦吧。”


    “不用了。”


    “你耳朵,好像流血了。”


    沉裕用手摸了摸,手上確實有。


    沉裕接過擦了,把飲料丟進了垃圾桶。


    “謝謝。”


    沉裕也走了。


    誰也沒想到,她們就是想看看這邊樓梯,會遇見兩人的爭吵。


    鬱桅:“走吧。”


    鬱煙追了出去,“沉裕,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沉裕回頭,笑了一下,“不用了,謝謝。”


    開門進了寢室。


    南宮裴看見鬱煙回來。


    “看吧。人家不領情。”


    鬱桅瞪了她一眼。


    “走吧。”


    沉裕拿紙清理了耳朵,給伍發了消息。


    沉裕:安慰她一下吧。


    沉裕:以後別在她麵前說有關我的。


    沉裕:也別聯係了。謝謝。


    沉裕不僅拉黑了還刪了伍和謝桐的所有聯係方式。


    突然就笑了。


    果然 不是我的,始終不是。


    自己從不是別人的選擇,因為從沒有出現在選項裏。


    伍收到消息,一頭霧水。


    給謝桐打電話,謝桐在哭。


    給周佳打,周佳在寢室,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最後,給鬱煙打了電話。


    “鬱煙,你知道她們發生什麽了嗎?”


    鬱煙:“不知道。”


    “謝謝。”


    鬱桅:“為什麽不說?”


    鬱煙:“她們的事,我不管。”


    南宮裴看著快步行走的人,戴著帽子,帽簷壓的很低。


    她的左手好像一直沒有拿出來過。


    “她左手還沒好?”


    “她左手經常在口袋裏。”


    南宮裴眼神戲謔,“這麽清楚?”


    “畢竟待了一段時間。”


    沉裕去銷了假,正式上學。


    新課程沒剩多少,上完就要複習了。


    沉裕忙著補自己缺失的課。


    還好,周晝,費塗兩人在幫忙。


    沉裕不至於太吃力。


    沉裕和班上的同學,關係好像更近了。


    老何原本對沉裕有意見,看見她現在這麽努力,意見也小了些。


    不論什麽時候來,沉裕都在座位上,寫作業,要麽就是在問問題。


    老何在辦公室看著沉裕的試卷,和最開始的幾周比,好了不少。


    想著她最近的狀態,感覺有點危險,要高考了,不能大意。


    於是,晃著晃著晃到了教室。


    “沉裕,出來了一下。”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所有人一跳。


    沉裕放下筆出去了。


    老何歎了口氣,“你爸媽的事,與你無關。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高考。”


    “你不要有壓力,他們是成年人,做什麽決定,是經過他們深思熟慮的。”


    “沉裕,我知道,你的成績並不差。不要因為這些事,擾亂你。”


    “我們作為子女,尊重他們的決定,就夠了。”


    “不要多想。”


    沉裕默默點頭。


    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不好意思,老師,我去洗一下臉。”


    “去吧。弄完會教室。”


    “好。”


    沉裕跑到廁所,水不停的往臉上潑,讓自己冷靜。


    回教室的時候,隻是衣袖濕了。


    洪煙看見了她眼角的紅。


    哭過吧。


    沉裕回寢室的路上,遇見了謝桐她們。


    沉裕錯開了位置,先她們一些回了寢室。


    洪煙叫住了鬱煙。


    “鬱煙,等會,跟你說點事。”


    鬱煙:“你們先回去。”


    “什麽事?”


    “沉裕她,”


    “她的事,不用說了。”


    “行。她今天哭了。而且她最近狀態很不對勁。”


    “和我沒關係了。”


    洪煙愣住了。


    “我早決定放棄了。”


    洪煙知道,“是我多嘴了。以後不會了。”


    關於沉裕的消息,洪煙再也沒有和鬱煙說過。


    沉裕的年級排名,比她們落後很多。


    現在她在一步步往前。


    沉裕麻痹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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