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姝的無助。


    在那一刻被放到了無限大。


    黃在一旁氣的臉都紅了,一拳打在牆上。


    黃姐和洪北在安慰沉姝。


    “都簽了斷親書了,為什麽還是不肯放過她!”


    洪北:“那個,可能沒有法律效力。很複雜。就算去告,沉裕輸的可能性更大。”


    “我就告她故意傷人,殺人未遂!憑什麽!召召,沒有對不起過她!”


    “憑什麽!!”


    沉裕呻吟了幾聲。


    黃立馬到床邊,“姐,怎麽了?啊?”


    沉姝隨意擦了擦,到床邊。


    “召召,怎麽了?是不是太痛了?我去叫醫生,好不好?”


    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沉裕沒有意識,隻是下意識的呻吟。


    沉姝用棉簽濕了水,輕輕在她嘴巴上沾了一下。


    黃姐不放心,還是去叫了醫生。


    醫生來,看了一下。


    隻是讓多注意。


    謝桐一直在群裏發消息問。


    沉裕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了。


    黃姐和沉姝坐在陪護床上,打瞌睡。


    門被打開了。


    洪北和黃拎著飯。


    把沉裕扶起來,取了餐板。


    5個人開始吃飯。


    四個人都在努力活躍氣氛,但沉裕覺得沉姝很不開心。


    她沒說。


    沉裕:“我想出院。”


    “不行!”


    沉裕:“要去報名。最多三天。”


    沉姝滿臉不讚同。


    “傷沒好,去幹什麽?”


    “不準。”


    “醫生說你需要養身體,傷口不是很深,但多啊!”


    “我不同意。”


    沉裕想再說什麽,看見沉姝的眼眶紅了,選擇了閉嘴。


    晚上,他們都在外麵。


    沉裕拿手機,消息不想回。


    挨個點軟件。


    最後點到了電話。


    通話記錄裏,有一通電話。


    號碼眼熟,但記不起是誰的。


    她點了錄音文件。


    她的通話都有錄音。


    內容聽完了。


    她很平靜。


    重撥了過去。


    “斷親書的內容忘了是嗎?”


    平靜外表下是瘋狂的偏執。


    “過年,之前,見一麵吧。”


    說完又補了一句。


    “帶上你的現任和孩子。”


    說完就掛了。


    耳朵一動,乖乖躺好。


    沉裕:“三天後出院。”


    沉姝不說話。


    沉裕以為她妥協了。


    半個小時後。


    烏泱泱的一群人,來到了病房。


    “三天後出院?”


    “出事了誰負責?”


    來的是謝爸謝媽,伍媽,叔叔和鬱家的。


    南宮裴瞥了她一眼,“安分一點。”


    “傷口不大,夏天,流汗,感染了,怎麽辦?”


    沉裕心裏覺得怪異。


    “我不想在醫院。”


    醫院,太壓抑了。


    外麵,大多都是哭泣的聲。


    夾著爭吵。


    醫院裏,聽到了很多的祈禱。


    生命還是在流逝。


    沉裕那些被淡忘的關於自己割腕那段時間的記憶,總是出現在夢裏。


    一次又一次。


    晚上,她總會找時間出去溜達。


    坐電梯到樓下。


    有年邁的夫妻,生死離別;有新生的孩子,半路夭折;有青中年的無奈,窮途末路。


    當沉裕產生共鳴的那一刻,她就無法呼吸。


    夢裏是自己見過的一切,不斷的輪回。


    她是幸運的。


    遇見了很好的朋友,有了很好的家人。


    剛好,他們都還算富裕。


    能支撐她的醫藥費。


    平時補身子的東西,也沒少過。


    那些,已經足夠窮苦的,一場病,可能就要失去一條生命。


    想治療,卻沒有能力。


    那種無力感,沉裕能感受到。


    將自己放在那些人身上,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沉裕:“姐,我.... ”


    沉姝打斷了她的話,“3天後出院,去學校報到。”


    沉裕低著頭,“謝謝。”


    沉姝不想妥協,但她想起了她自殺的那段時間。


    那一次,差一點,就要徹底失去她了。


    她不敢想。


    發現她割腕,送到醫院。


    也是鬧著要出院,他們不準。


    出去買個飯的功夫,人不見了。


    沉姝跑到頂樓,就看見了站在邊緣的沉裕。


    她怕了。


    那段時間,她一直做噩夢。


    夢裏,自己沒有及時趕到。


    沒有救下她。


    她一躍而下。


    晚上,沉裕睡著後。


    謝媽把沉姝叫了出去。


    “怎麽同意了?”


    “我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謝媽不解,“怎麽了?慢慢說。別哭啊。”


    沉姝抱住謝媽,哽咽道:“上次她割腕,她跑到頂樓了。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在邊邊。”


    “就差一點,嗚嗚嗚”


    謝媽被震驚。


    那段時間,她們不知道還發生這些。


    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隻能說句:“辛苦你了。”


    謝桐知道沉裕三天後出院這件事,是在她出院當天晚上。


    軍訓累的要死。


    太陽曬的很,腿也痛。


    整個人都在床上癱著。


    謝媽發來消息。


    謝媽:小裕已經出院,你們有時間,去學校看看。


    謝桐直接彈起來。


    “嘶~”


    咬著牙,“阿西!”


    這酸爽,是真的爽。


    謝桐下床,去了陽台。


    給沉裕打電話。


    接通了就是一頓問候。


    “你是不是有病!”


    “啊!好不好的出什麽院!”


    “你以為你是金剛石,金剛不壞呢!”


    “你以為你百毒不侵是吧!”


    “你身體受得了嗎?”


    “軍訓,就算你不參加,你也要在病號連,坐著!”


    “太陽這麽大,你想傷口感染嗎!”


    “你是不是覺得我離的遠,你就放飛自我!”


    “沒有。聽我解釋。”


    “老娘不聽!你給我等著,等我軍訓結束,老娘過去,分分鍾製裁你!”


    “不讓你長記性,老娘跟你姓!”


    沉裕沒忍住,笑出了聲。


    “笑屁!!”


    “你最好現在就給我祈禱,我的小魚沒事,要不然,哼!”


    寢室熄燈了。


    “要睡覺了。”


    “你最好老實點。”


    謝桐掛了電話,咬牙切齒的爬上床。


    怎麽睡也睡不著。


    捶了一下枕頭。


    沉裕在寢室躺著。


    也熄燈了。


    今天報到的時候,也寫了不參加軍訓的申請書。


    床是謝媽她們鋪的,被子,床單,牙膏牙刷,毛巾等,都是她們弄好的。


    沉裕要送她們離開,被幾人吼回去了。


    想著想著就笑了。


    是真的幸福。


    隨即嘴角放平了。


    這樣的幸福,真的屬於自己嗎?


    自己真的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些幸福嗎?


    可這是真實的。


    內心裏的自我厭惡又開始了。


    一邊不停的說幸福就是屬於自己的,一邊說一切都是標了價格的。


    緩緩伸出了手,在空中抓了一下。


    算了,睡吧。


    夜裏,沒有夢。


    第二天,枕頭卻是濕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或許是我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彧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彧南並收藏我或許是我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