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死對頭來著。至於林危……好像在江岸雪無意識之中,成為樓渡的替身了。我果然不是個好人。江岸雪苦笑一聲。林危那麽好,他卻做不到無條件信任。回想當初因為喝多了酒,忍不住自我檢討,他說“惡魔至少誠實,壞就是壞。而我,表麵上謙謙如玉,善待他人,背地裏處處小心處處提防,誰也不信,我特自私,就算是對小林你。”可林危,全然不在意。以前沒有想明白,現在清楚了,明白了,不由心驚和後悔。幸好他沒有掰彎林危;幸好早在他認識林危的時候,林危就有女朋友了;幸好他從來沒和林危表白過,隻是單相思。江岸雪回頭,深深看了樓渡一眼。戀人和朋友,或許能因為某些矛盾分道揚鑣。但是宿敵,是注定一輩子的羈絆。就算有矛盾也無所謂,畢竟是死對頭,矛盾和分歧隻會讓彼此的羈絆更深。這是永永遠遠也斬不斷的鎖鏈。第73章 怪味私房菜走下一樓, 推開窄小的木質房門,刺眼的光線撲麵而來,門外的世界,讓江岸雪和樓渡雙雙愣住。燦爛的陽光照耀大地, 人聲鼎沸, 車馬如龍。白天!?江岸雪一把關上門, 耀眼的陽光被徹徹底底的隔絕了, 整個樓梯間陷入昏暗, 頭頂暗黃色的燈泡忽明忽暗, 晃得狹窄的樓梯間格外陰森。江岸雪穩定心神, 再次緩緩地推開門。明媚的光線照耀,熱鬧的人聲和嘈雜的鳴笛呼嘯而來。仿佛隔著一堵看不見的牆壁,陽光透不進江岸雪所處的屋內, 一邊明亮,一邊黑暗, 兩者產生鮮明對比。江岸雪試著向外伸手,被樓渡一把抓住:“我先。”說話功夫就把江岸雪拽到身後, 自己伸手穿過那光明和黑暗的一線。不疼不癢的。沒什麽不對。樓渡上下擺擺手, 將整條胳膊伸出去, 又探出上半身, 最後整個人走出去。“樓渡。”江岸雪緊張了一下, 想都沒想, 緊跟著鑽出去。再一回頭, 門不見了!不僅僅是門, 是整棟樓都不見了,包括那個怪味私房菜!狹窄的胡同,兩麵都是高牆, 牆壁年久失修,轉頭有明顯的裂縫和缺失,牆根地下也生滿青苔,更有一條流浪狗趴在那裏乘涼。【恭喜您完成隱藏可選任務“尋找光明”,獎勵已存入您的車票中,請注意查收。】樓渡說道:“門裏和門外完全是兩個世界。”“那邊殺人吃人,這邊……”江岸雪走出巷子,看大街上來來往往的npc,他找到路邊開報攤的小販,上前問話,“請問怪味私房菜怎麽走?”npc困惑的搖搖頭:“你是不是記錯名字了,沒有這地方,如果是其他私房菜館倒是有一個,就在對麵西街。”江岸雪趕緊問:“哪裏,叫什麽?”“就是普通的私房菜館,不過你也別去了,那家早就黃了。”“生意不好嗎?”樓渡走出來搭話道,“我就是聽說那家私房菜口味獨特才特意來找的。”“啊?”npc用古怪的眼神上下掃量樓渡幾眼,“村通網嗎?那私房菜館早在去年就沒了,不是生意不好,而是那家人突然發瘋,掄起菜刀互砍,不僅兩口子同歸於盡,還殺死了店裏的服務員和廚師,嘖嘖嘖,這麽慘且性質惡劣的殺人案,樓上誰還敢住人?那整棟樓都空了,鬼氣森森的,開發商也不願意碰,就擱在那裏積灰吧!奉勸你們倆可別因為好奇去看,小心招鬼上身。”江岸雪和樓渡同時心念一動,幾乎是異口同聲:“服務員和廚師叫什麽名字?”“季冉,還有一個叫什麽東南還是西北的,記不清了。”季冉和阿東!?江岸雪和樓渡趕緊跑去西街。在一片巍峨氣派的商務大廈中間,一棟破爛老舊的廢棄大樓十分紮眼。樓房年代久遠,隻有區區三層樓高,磚瓦脫落,牆體遍布黑灰和蛛網。門窗的位置和布局,就和怪味私房菜所在的樓一模一樣。一個環衛工人路過,一邊清掃路邊垃圾一邊說道:“你們是記者還是大老板啊?這地方邪乎的很,買這塊地絕對賠死。”江岸雪迎上去問道:“聽人說,這家店的老板和老板娘半夜發瘋,砍死了服務員和廚師,然後自殺了?”環衛工道:“差不多吧,真實情況誰也不知道,那兩口子吵架拿刀互砍,服務員和廚師勸架,結果被誤殺了。”樓渡問:“那孩子呢?老板的兒子也被殺了嗎?”“什麽兒子?”環衛工茫然道,“那夫妻倆沒有兒子。”江岸雪和樓渡相視一眼,彼此心中疑雲叢生。就在這時,一個手裏捧著油畫棒的男孩從馬路對麵跑過來,一輛大巴車行駛而過,司機好像看不見男孩似的,一邊抽煙一邊踩油門加速。江岸雪的一聲“小心”卡在喉嚨口,大巴車穿透男孩的身體而過男孩就像一個幽靈,車子撞不到他,而他也毫無障礙的從環衛工人背後穿過。沒有人能看見他。男孩大約四五歲,小孩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給人一種隨時要摔倒的感覺,他一路小跑,左腳拌右腳,結結實實摔了個前趴子。手裏的油畫棒散落一地,嘰裏咕嚕的滾到江岸雪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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