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裏的電腦配置不比訓練室, 網速也差了些。 好在是局域內solo, 影響不大。 兩人變著花樣玩了整整三小時，衛驍贏了兩局。 陸封退了房間：“可以了。” 衛驍不滿足：“才打了七局！” 陸封：“下午還有自由匹配。” 衛驍猶猶豫豫，衝分很重要, 可是好不容易賴上隊長…… 陸封給他麵前吊了根胡蘿卜：“自由匹配時我和你雙排。” “！”衛驍瞬間心動。 陸封嘴角沒壓住，故意說道：“或者你繼續陪白才……” 衛驍大叫：“我要和你雙排！” 陸封：“那就關機睡覺。” 網癮少年戀戀不舍：“好叭。” 兩人上床後已經三點半，陸封沾上枕頭，睡意撲麵襲來。 衛驍卻睡不著，他側身躺著，麵向陸封：“隊長……”小聲小氣地叫他。 陸封閉著眼：“嗯？” 衛驍睡不著，他想想這陣子發生的事，總覺得很神奇…… 一萬局陪玩，那麽好的老板，這麽好的隊長。 他兜兜轉轉兩年，竟然又回來了。 他以為自己永遠錯過，誰知道又重新擁有。 而這一切，都是陸封給他的。 衛驍越想心裏越熱乎，嘴上也就不把門了：“你對我真好。” 陸封：“……” 衛驍在被窩裏縮成個蝦球：“對我這麽好的以前隻有奶奶……” 說著說著聲音低了。 陸封睜眼看著天花板，心像被蜂刺蟄了下。 他轉頭時，衛驍已經睡著了。 閉著眼睛的大男孩沒了白天的恣意，白皙的麵龐顯得尤其稚嫩，輕輕顫著的眼睫像個在噩夢中渴望擁抱的孩子。 衛驍生得很好看，是小巧精致型的五官。 隻是他平時性格太張揚，經常讓人忽視了他秀氣的外表，忘了這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大男孩，忘了他在兩年前痛失至親——沒了家，更沒了唯一依靠。 陸封側過身看著他，眼睛不眨地看著……他看著看著，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夢裏陸封看到了三四歲的衛驍，一個柔軟的奶娃娃。 他把衛小小抱起來，哄他：“別哭，以後我……” 陸封從夢中驚醒， 他的確在做夢，但也的確在抱著什麽。 陸封倏地睜開眼，看到了直往他懷裏鑽的衛驍。 “！” 這…… 很明顯衛驍是不清醒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隻是拚命地靠近陸封，用瘦削的胳膊用力抱著他，起初隻是抱著臂膀，後來覺得不夠，又去抱他整個人…… 陸封原本就是側著睡的，衛驍這會整個人都埋在他懷裏。 細碎的黑發落在他胳膊上，白皙的麵龐滿是天真和眷戀，衛驍窩在他懷裏的姿勢像個渴望被安撫的小動物。 陸封低聲喊他：“衛驍。” 衛驍睡得很踏實。 四季溫熱的海島，哪怕在一月也有二十五六度。 客房裏有恒溫空調，一點不熱，可此時此刻陸封像被點了把火，從大腦燒到了四肢百骸。 他得推開衛驍。 可他不敢碰他。 衛驍隻穿了個短袖短褲，光潔的胳膊纏著他，小腿也搭了上來，像個八爪魚般死死抱著他。 陸封動了下。 衛驍抱得更緊，甚至還埋在他脖頸間蹭了蹭。 年輕人身上清新的氣息鑽進陸封鼻腔，本就翻湧上來的燥熱瞬間凝聚，撞得他喉嚨幹癢：“小小……” 衛驍輕輕哼了一聲。 陸封：“……”操。 淩晨四點，大魔王體會到了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 直到一個小時後衛驍才鬆開他，他翻了個身，陸封眼疾手快撈住他。 衛驍沒掉下床，陸封卻被這柔韌的觸感給燙得指尖微顫。 好在衛驍睡實了，沒有再夢遊的傾向。 陸封輕吸口氣，下床去浴室，他本想衝個涼，又怕吵醒衛驍，隻得貼牆站了會兒，平複了才披了外套出門。 屋裏太熱，陸封待不下去。 酒店的走廊盡頭有個露台，這個時間還一片漆黑，隻能聽到呼嘯的海風聲。 陸封一直不抽煙，這會兒真想手邊有支煙。 “這麽早醒了？”辰風打著哈欠詫異道，“這才五點吧。” 陸封回頭看他：“一宿沒睡？” 辰風點點頭：“看了下其他戰隊的自由匹配……” 教練不需要上賽場，不需要訓練，但他們一點不比選手輕鬆。 十八個賽區的種子選手的自由匹配對局，辰風幾乎一絲不落的全看了。 這是個了解對手的大好機會，更是個揣摩其他戰隊戰略的時機，身為ftw的‘軍師’，辰風必須把這些功課做足。 陸封道：“少熬夜。” 辰風哈欠連連的：“沒事。”他抽出根煙。 陸封看了眼，又道：“少抽。” 辰風：“……” 行吧，這一晚上抽了兩包了。 辰風靠在欄杆上，因為困倦而鈍掉的腦袋好歹動了動：“你這是……還沒睡？” 雖說陸封起得早，但也不會早到這個地步，瞧這模樣，明顯是熬到現在了。 陸封應了聲：“嗯。” 辰風瞬間精神了：“怎麽，出什麽事了？” 陸封：“沒什麽。” 辰風太了解他了，這句沒什麽分明是有什麽！ “衛小瘋又纏著你solo？” “嗯。” “你就陪他鬧到現在？” 陸封：“……” 辰媽媽急了：“你不能這麽慣著他，那小子……” 陸封解釋：“他三點就睡了。” 辰風鬆了口氣：三點還行，對於這幫十一點起床的網癮少年來說，睡眠足夠了。 “他都睡了，你怎麽還不睡。”辰風很納悶。 陸封沉默一會兒，說道：“他夢遊。” 辰風：“啊？” 陸封麵無表情：“爬到了我床上。” 辰風：“！” 大魔王破罐子破摔了：“抱著我不放。” 作為一個跟了陸封整整四年的老人，辰風再看不出陸封的心思，那他就是湯大傻逼！ 他早就懷疑過陸封的性取向，隻是彼此從未談過，也沒見陸封對誰有過意思，所以辰風就擱置了。 直到衛驍出現。 兩年前陸封對衛驍估計是沒什麽別的心思的。 但兩年後的現在辰風可以確定，陸封被這小瘋子給迷得暈頭轉向。 當然，衛小瘋也實在招人喜歡。 辰風斟酌了一下，試探：“你幹嘛不告訴他？” 這倆就像吸鐵石，對彼此的吸引力是相等的。 陸封盯著遠處的黑色海洋，反問：“告訴他，我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