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扔出的飯盒直接砸向師承柳,我剛準備出手去擋,李成二的手就先一步伸了出去,接著“啪”的一聲把飯盒給接住了。


    這下師泉林和他的媳婦也嚇壞了。


    “臭小子,你瘋了,說胡話就算了,還用東西砸你爺爺,你知不知道沒有你爺爺,你就要死在病床上了。”師泉林怒道。


    師泉林的妻子也是有些生氣地說了一句:“師元山,我怎麽教你的,你這十幾年的書都讀到腳趾頭上了,腦子裏麵裝的什麽混賬東西。”


    師元山自然是那個小山的大名兒。


    從師泉林和他妻子的話裏,我也能聽出,這兩個人都是很孝順的人,至少明大理。


    我從他們的麵相上也是看出,就算是他們現在有錢了,家庭內部也不會出什麽矛盾,包括跟師泉林的親兄弟和姐姐之間也是如此,這一家人的素養都很高。


    他們在賣掉玉鉞之前,或許過的很貧苦,但是他們一家人都透著一股大家族的底蘊。


    而這種底蘊沒有幾代人的積累,是養不成的,師承柳的為人處事的方式從他父親那裏學的,而他父親出自暗三門的師家,到了師承柳兒子這一代,還能將家族的素養底蘊保持的如此之好,可見暗三家的師家全盛時期到底有多強!


    從一個人的素養之氣,推斷一個人背後的家族,這也是爺爺教過我的,知道師承柳和暗三家的關係後,我就忍不住推斷了一下,也是為了讓自己多了解一下暗三家。


    我在想這些的時候,師承柳就對師泉林和兒媳說:“你們別怪小山,他應該是被髒東西給纏上了。”


    師元山在病床上躺著,脾氣也是變得越發的暴躁起來,眼看著又要伸手從床頭桌子上拿東西,李成二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師元山的手腕,道了一句:“神歸廟、魂歸墳,妖魔鬼怪歸山林,玄武真君急急如律令——給我退。”


    師元山剛被抓住手的時候,還想要掙紮,但李成二飛快念完這一句咒訣後,他整個人直接愣了一下,然後慢慢閉上眼睛,接著便睡下了。


    師泉林這個時候又擔心地問了一句:“我兒子怎樣了?”


    李成二說:“不打緊了,隻是累了,睡一會兒就沒事兒了。”


    而我這邊也是對著李成二點了點頭,他念的東西我知道,是道家的《玄武驅邪咒》,不過我隻是知道,而我卻是用不了,爺爺說過,那是茅山一脈的道法,而我學了算命之後,很多道法就無法修出成就來。


    想到這裏,我也是小聲問了李成二一句:“你是茅山一支的?”


    他對我搖了搖頭,然後又對師承柳說了一句:“老爺子,說句你可能不信的話,我現在確定,你孫子的腎病,就是受了妖邪的血肉詛咒而至。”


    “這種詛咒是以妖邪自身的血肉靈魂為代價,詛咒一旦成功,被施咒的人,就會沾染重病、邪念纏身,特別容易引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


    “反過來說,能讓妖邪以自己的血肉和靈魂為代價進行詛咒的人,肯定是做了極其嚴重傷害它們的事兒,因為這樣的詛咒一旦產生,妖邪便徹底失去了輪回的機會。”


    說話的時候,李成二看了看師承柳。


    師承柳一臉後悔說:“都是我那一把火燒出了事兒,要不是我燒死了那頭野豬,還把它拿回去吃掉,也不會……”


    李成二打斷師承柳說:“恐怕沒有你說的這麽簡單,我們需要盡快去一趟你的老家,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師承柳疑惑問:“到底發生了什麽?還能發生什麽?”


    李成二就說:“去了才知道。”


    師泉林這個時候把身上的卡遞給師承柳說:“父親,你帶著卡先回去,給小山治病的錢我們留夠了,還有我們的生活費,你先帶著卡回去,把錢給哥哥、弟弟,還有我姐姐給分了,順便讓兩位小先生看下,咱家到底出了什麽情況,需要多少錢,從我的那一份兒裏麵扣。”


    我對師泉林說:“不需要收什麽錢,替你們家裏處理接下來的事兒,是我們榮吉收了你家東西的增值服務,免費的。”


    師承柳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過了卡說:“那我明天一早就跟著兩位小同誌一起先回去,小山手術的情況,記得隨時告訴我,隻是這錢,我有點不知道怎麽分,數目也太大了。”


    李成二就笑了笑說:“如果你放心,這帳號讓榮吉給你運作,分分鍾給你轉到你想轉到的賬戶裏麵。”


    我說:“這樣,明天我們出發之前,我先帶著你去一趟榮吉,讓我們經理帶著你去銀行辦業務,到時候這錢分成幾份兒你說一聲就好。”


    師承柳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麽,就問我和李成二:“兩位小同誌,我孫子剛才說,旁邊這兩張床上有人,是有髒東西嗎?”


    李成二說:“我剛才的驅邪咒已經都給它們嚇跑了,應該不會再回來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


    說著李成二看向我說:“宗老板,你畫的符籙,留一張給他們吧。”


    我的符籙,管用嗎?我還沒有拿出來實戰過,有點不自信。


    心裏雖然不自信,可我還是從自己的背包裏取出了一張符籙遞給李成二,他把符籙疊成一個三角形塞到師元山的病號服口袋裏說:“進手術室之前,別讓這張符離開他的身子就沒事兒。”


    師承柳繼續問:“那我兒子、兒媳呢?”


    李成二擺擺手說:“他們沒事兒,髒東西靠近你孫子,是因為他被下了血肉詛咒,身上有邪念,你兒子和兒媳好的很,那些髒東西不會糾纏他們。”


    在我符籙放到師元山口袋裏的時候,我就發現他耳朵上的陰絲黑線開始漸漸的變淡,看來是我的符籙起作用了。


    我心裏也是不由感覺很有成就感。


    又在這邊待了一會兒,等所有的事情都說的差不多了,我們當晚就把師承柳老爺子給接走了。


    因為他們一家人並沒有在外麵租個旅館輪流休息,而是睡在醫院的走廊裏打地鋪。


    老爺子都七十一了,受不起折騰,所以我們就在榮吉附近找了一家酒店給老爺子住下。


    而我和李成二則是去了榮吉的夜當。


    來到夜當這邊,我本來準備畫一些符籙的,可李成二就阻止我說:“明天我們就要出遠門了,符籙先用你身上剩下的,保持體力。”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也就沒有畫符,畢竟畫符的消耗著實有些大。


    當晚,我也是通過微信和張麗聊了一下幫師承柳分錢的事兒,她是一口答應下來,並在微信上告訴我,她現在就在銀行幫師承柳預約上,明天會親自帶著師承柳去辦手續。


    我們也聊了一下有關袁木孚的事兒,張麗就告訴我說,袁木孚的情況很好,這兩天沒出門,一直在家裏休息。


    和張麗聊完,我也是微信上和蔣蘇亞說了幾句話,可惜她沒有回我。


    我翻看了一下她的朋友圈動態,還是那張俏皮的照片,一直沒有更新。


    因為時間太晚了,我便沒有再發什麽消息。


    次日清晨,我和李成二一直待到早起七點多才從夜當出來,我們兩個在夜當裏麵也是舒舒服服睡了一覺。


    一覺醒來,我們就去找師承柳,領著老爺子吃了早飯。


    等到張麗來榮吉的時候,我們再接上張麗去了一趟銀行。


    差不多上午十一點多的時候,業務才辦完,我們又領著老爺子吃了午飯,然後才開車從省城出發往豫地走。


    這一路上,老爺子的孩子們一會兒一個電話往這邊打,他們收到一大筆錢,一邊向老爺子表示感謝,一邊問師元山的病情。


    一家人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那種。


    老爺子這邊,也是給師泉林打了幾個電話,詢問自己的孫子什麽時候進手術室,等著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師泉林才告訴老爺子師元山進手術室了,隻不過手術時間比較長,具體結果要等第二天才能告訴師承柳。


    直到老爺子的電話快沒電的時候,他的手機才消停下來。


    師承柳也終於開始跟我們聊天,他先問我:“宗同誌,我的那個東西,你咋一眼就看出是六千多年前的,我回想了一下,你也沒有做啥鑒定啊,別弄錯了,再給你們虧了錢。”


    師承柳還是有些不踏實。


    我笑著說:“您就放心吧,我這一雙手,比任何機器都靈敏,機器錯了,我都錯不了。”


    師承柳又問我們:“你們當鋪收了東西,還幫著別人驅邪,是有點奇怪,這是傳統嗎?”


    我說:“是傳統,不過的確是有點奇怪。”


    我們開車過去,一直到下午六點多的時候,我們來到豫西一個叫東草垛的村子。


    到這邊的時候,看到田地裏還有不少人正在幹農活,而村民看到師承柳回來,也是上前詢問他孫子的事兒,村子裏的人,都很熱心。


    等我們到師承柳家門口的時候,我也是不禁吃了一驚,他家的房子還是上世紀建造的石頭房子,難掩的老舊和腐朽。


    黑漆大門,上麵貼著泛白的門神像,而在門口的石台階上,一排黑色的豬蹄印。


    那印記像是豬蹄子踩在墨汁裏,然後專門印這裏的。


    師承柳看到那些蹄子印,覺得好奇,就準備伸手去摸,李成二一把拉住他的手說:“千萬別摸,這豬蹄印兒估計隻有我們三個能看見,是那髒東西留的‘煞咒’,看來害了你的孫子,它還不解氣,它想害你家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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