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弓澤狐磕頭如搗蒜,我們這邊便有點莫名其妙。


    弓一刨一把薅起弓澤狐讓其看著自己的臉說:“你這是幹什麽,為師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弓澤狐搖頭,表示自己不敢。


    弓一刨指了指屋裏說:“去拿吧,記得給祖師爺上幾炷香。”


    弓澤狐不敢再說什麽,就慢慢地往屋裏走了。


    “唉!”弓一刨歎了口氣,等著弓澤狐轉過身後又對我說了一句:“宗大朝奉,謝謝你,你的考驗也太簡單了,說句實在的,那孩子工具都準備好了,都準備給你現場造一個東西,沒想到你隻是問了兩個問題。”


    我對著弓一刨笑了笑說:“我相信袁叔叔的判斷,他能給我介紹的,一定錯不了,再說了,他造的東西我已經見過了,以小見大,我相信他的本事。”


    “再者,我相信禦四家的水準,你既然推薦給我們榮吉,那就說明你覺得自己的徒弟的水平過關了。”


    “我要是再刁難著去看,反倒是顯得我們榮吉肚量小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我相信自己這雙眼。”


    說著,我指了指自己的雙眼。


    弓一刨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著說:“不虧是榮吉的大朝奉。”


    我們說話的時候,李成二已經把自己手裏那碗茶喝完,然後就想著起身去把茶碗送到屋裏。


    可卻被弓一刨給攔住了:“成二啊,茶碗就放到窗台吧,木匠的屋,你還是不要進了。”


    李成二笑了笑,就把茶碗放到窗台上,然後又回來坐到了梨樹下麵。


    我心裏則是好奇了起來,隨口問了一句:“弓叔叔,你這屋裏有什麽秘密嗎?”


    弓一刨說:“宗大朝奉,你想多了,隻是我們缺一門住的地方,向來煞、咒比較多,你們不小心碰到了什麽不該碰的,那就糟了。”


    我“啊”了一聲疑惑道:“你們自己房子造那麽多的煞、咒做什麽?”


    弓一刨說:“防身,我年輕的時候,得罪過不少髒東西,有些處理了,有些沒處理,萬一有髒東西上門尋仇,我這些煞、咒也好有個防備。”


    我點了點頭,將信將疑。


    不一會兒弓澤狐就從屋裏抱著一個半米長的木盒子走了過來,木盒通體都用的上好的金絲楠木製成,盒子散發著一股古樸的陳木之氣,這盒子至少千年有餘。


    弓澤狐把盒子遞給弓一刨說:“師父,您還是要三思……”


    “我已經三思過了。”弓一刨接過盒子,直接將其打開,我就看到裏麵放著一根不到半米長的木尺子,木尺三指寬,兩指厚,三麵皆有刻度文字。


    正麵刻著五列文字,中間一列是,財水星、病土星、離土星、義水星……


    旁邊四排分別是喜逢武曲星、其家多富貴、世代近君王等等大勢之勢。


    這背麵也有刻度,不過是三列,中間一列同為貴人星、天災星、天禍星等等。


    而旁邊兩列退財、溫病、疾厄、貧苦等等小勢之勢。


    其他幾麵也均有刻度,上麵文字各不相同。


    看到這把尺子,我就疑惑地說了一句:“魯班尺?”


    弓一刨笑了笑說:“正是此物,魯班尺為魯班聖人所發明,傳於後世,用來丈量房屋、木屋的大小、吉凶、陰陽等等。”


    “我手裏這把魯班尺,是我這一脈的一位大能前輩,在千年前用古墓的金絲楠木所製,整把魯班尺,無論是工藝,還是精氣神,都已經達到了一個後人難以超越的程度,所以便作為我們這一脈的傳世之物代代相傳。”


    “今天我便把它,贈予我的笨徒弟。”


    說著,弓一刨對著弓澤狐招了招手,示意其到跟前來。


    弓澤狐走過來,弓一刨就對他說:“小狐狸,跪下。”


    弓澤狐點了點頭,然後慢慢地跪了下去。


    弓一刨舉著手中的魯班尺,然後輕輕落在弓澤狐的肩膀說:“此尺落在你肩,我們匠家一脈的傳承便徹底交給你了,為師能教你的,都教給你了,你切記不可荒廢,要勤學苦練,同時也要好好輔佐榮吉的大朝奉,將來你若要收徒,首先考驗其善惡,次之是禮教、最次才是資質,且不可弄反了。”


    弓澤狐看著弓一刨的臉,不停的點頭。


    說罷這一切,弓一刨就把尺子雙手送到弓澤狐的麵前說了一句:“接尺。”


    弓澤狐雙手舉起,這才把尺子接到自己的手裏。


    弓一刨滿臉的欣慰,然後把自己放在旁邊的盒子也一並遞給了弓澤狐說:“小狐狸,尺子要保管好,以後你就別學師父在家裏供著了,隨身攜帶著,保不齊就會用上。”


    弓澤狐點了點頭。


    接著弓一刨又對弓澤狐說:“以後凡事都要聽大朝奉的命令,他說東,你不能往西,他說死,你便不可生,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你懂嗎?”


    弓澤狐看了看我,然後又轉頭對弓一刨點頭。


    弓一刨繼續又說:“還有,李成二和我是同輩,你以後見他,要尊他一聲師叔,不可亂了禮節。”


    弓澤狐再次恭敬地點頭。


    說罷這一切,弓一刨才把弓澤狐從地上扶起來說:“小狐狸啊,你出師了。”


    我看到弓一刨的眼睛紅紅的,他有點舍不得弓澤狐,但是他又不得不這麽做。


    我甚至有點覺得,弓一刨是在安排後事似的。


    我想要去看弓一刨的麵相,可他的相色都被他用氣隱藏了起來,讓我捕捉不到原因。


    而我也不好一直盯著看,隻能放棄。


    如果有什麽事兒,袁氶剛應該會管的,畢竟他們是很好的朋友。


    等著弓澤狐站起來後,弓一刨又看了看我們這邊說:“宗大朝奉,我就不留你了,你帶著我的小徒弟走吧,隨便給他安排個住處就行,工錢你看著給,以後他為禦四家爭光了,你看著給他提一下就好。”


    我點了點頭說:“這方便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了他的。”


    弓澤狐不留我們,我們也不好意思在這裏待著,便一起離開了。


    弓澤狐的東西,也早就被弓一刨收拾好了,兩口木箱子,一口裝的衣物,另一口裝的是匠師的工具。


    我們一起給搬上了車。


    離開的時候,弓澤狐、我和蔣蘇亞坐在後排,他有點不敢正視我,總是把眼睛放到窗外,我要和他說話的時候,都要先推推他的肩膀才行。


    我們一來一回小巷子村,也耗費了不少時間,等我們回到市裏的時候,榮吉也快下班了。


    所以我們就直接回了西隴郡,把弓澤狐安排在這邊住下。


    我這裏四間房間,正好給他留了一間。


    晚飯我們也是在家裏吃的,都是蘭曉月一個人準備的,蔣蘇亞學過不少東西,可唯獨煮飯她不在行。


    弓澤狐很拘謹,我讓他坐沙發上,他就抱著裝魯班尺的木盒子坐在沙發一動不動,一語不發。


    像是一個木頭人兒似的。


    我就打趣他說:“你一點也不像是小狐狸,更像是一塊小木頭。”


    他隻是笑,然後也不知道說什麽。


    我就打開了電視,讓他自己看電視。


    吃過飯,弓澤狐就回房歸置東西去了,李成二拉著蘭曉月在沙發上膩歪。


    我則是拉著蔣蘇亞去了我的房間。


    我下意識把房門關上,蔣蘇亞就“啊”了一聲問:“宗禹,你要幹嘛?”


    我對著她笑了笑說:“放心好了,我又不耍流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


    蔣蘇亞點了點頭,眼神開始有些慌了。


    我問她:“你這次來,你家族是不是給你布置著什麽任務,關於我的,如果有,你大大方方說出來,我不想你和我交往的時候,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那樣會疏遠我們的關係和感情。”


    蔣蘇亞這才對我說:“宗禹,你別生氣,其實是我爺爺告訴我,讓我這次來了冀地省城,就和你住一起,讓我主動公布咱倆的關係,然後利用你和我的關係,發展我們文庭集團在省城的業務。”


    “雖然我搬過來和你一起住,但是我並不想像爺爺說的那樣,我不想利用你,所以我這兩天才會很矛盾。”


    我忍不住摸了摸蔣蘇亞的臉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自己去公布。”


    蔣蘇亞搖頭說:“先不要,我想靠自己的真本事爭取和永隆盛的合作,我也有自信讓他們和我合作,而不是你,我想違背爺爺的命令,嚐試一下。”


    蔣蘇亞外柔內剛的本質又顯露了出來,又變成了我熟悉的那個蔣蘇亞。


    所以我就說了一句:“行吧,那就聽你的,暫時不向外麵公布咱們的關係。”


    蔣蘇亞對著我笑著點頭,表情也是輕鬆了不少。


    她的內心應該輕鬆了不少。


    我和蔣蘇亞神情相對,然後我忍不住靠近她,就在我要親著她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蔣蘇亞下意識往後退了一下,我一臉鬱悶掏出手機,一看是吳秀秀打過來的。


    接了電話,我就問她什麽事兒。


    吳秀秀就說:“師父,今天你和張經理都不在典當行裏,我收了一件東西,有些不對勁兒,你能不能來我這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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