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愣住的同時,邵怡也是驚訝的“啊”了一聲,她捂著自己的櫻桃小嘴向我旁邊靠了一下,同時她回頭往門外看了看,確定門外沒有人後才問了我一句:“宗禹哥哥,他為什麽忽然喊了一聲徐坤?”


    我搖了搖頭然後走近棺材一步問道:“難不成當年秦家帶回撫河棺的事兒和徐坤也有關係嗎?”


    棺材裏麵陰戾的老人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哈哈哈……”


    他在放肆的大笑。


    這個時候父親忽然從門外進來,同時厲聲說了一句:“有這麽好笑嗎?”


    那棺材裏麵的聲音戛然而止。


    父親進來的同時,東方韻娣也是隨後而來。


    她看著我手裏的被子說:“看來十三妹妹很關心你呀,大朝奉,你的桃花運勢很旺啊。”


    我讓東方韻娣別扯淡。


    邵怡則是紅著臉沒吭聲。


    父親沒有理會我們這邊,而是走到棺材旁邊,輕輕在上麵“啪啪”敲了兩下說:“笑啊,你怎麽不笑了,剛才不是笑的很開心嗎?”


    過了幾秒,那陰戾的老人聲音才繼續說:“宗子明,別以為當年你和徐坤的那些交易沒人知道,在撫河邊徐坤和你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你一直想著殺了我,難道不是想著殺我滅口嗎?”


    我父親和徐坤有交易?


    爺爺和徐坤可是死對頭啊,為什麽父親會和徐坤有交易?


    不過話又說回來,和徐坤合作的不光是我父親,袁氶剛也有,當初小巷子村的禍根胎,他也是主動交給了徐坤。


    我的腦子開始糊塗起來。


    父親聽到陰戾的老人聲音說:“果然,秦家老太爺的意識已經被你壓製下去了,禍根水蛟。”


    果然剛才一直和我說話的,是水蛟。


    水蛟龍那陰戾的聲音再次響起:“宗子明,沒想到這才多久見,你竟然已經達到了大天師的水準,不過你現在不能殺我,因為我的意識和秦天樞已經合在一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就算秦天樞本人,隻要我壓製住自己想要屠了秦家的念頭,我就可以一直以秦天樞的身份生活下去,你應該知道,我和別的禍根胎不一樣,我是有智慧,我……”


    父親“嘭嘭”又敲了兩下棺材說:“別侮辱了智慧這兩個字,這麽給你說吧,你們的意識能合在一起,也能分開,而我恰好掌握了分開你們意識的方法,將你們分開之後,我會親手宰了你,作為禍根胎,你殺人無數,早就該死了,當年那些人,隻封你,不殺你,就是念你有智慧,修行不易,想要給你悔改的機會,可你現在沒有機會了。”


    “同時我也認清了一件事兒,禍根胎,永遠都是禍端,根本不可能有存善的之念。”


    棺材裏麵的陰戾的聲音半天沒有動靜。


    父親這才看了看我說:“小禹,既然這水蛟龍提到了徐坤,那我便和你說一件事兒,當年在撫河邊,我的確和徐坤做過一些交易,交易的內容和水蛟龍有關,他提供給我水蛟龍的弱點,而我在製服水蛟龍的時候,從水蛟龍的魂魄中取了一魄給徐坤,所以現在的水蛟龍魂魄並不是完整的,而是少了一魄的。”


    我問父親為什麽要和徐坤做交易。


    父親就說:“因為徐坤來的時候,拿著我師父的信物,也就是說,是我師父讓我幫徐坤的。”


    我更加詫異了:“你師父和徐坤是一起的?”


    父親搖頭說:“錯,我師父不和任何人是一起的,不過我現在不能跟你透露太多有關我師門的事兒,等有機會了,我有幸還能碰到我師門的人了,我再給你講吧,我那一門基本已經死絕了。”


    說話的時候,父親雙眼略顯有點落寞。


    我“嗯”了一聲沒有再問下去。


    父親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好了,小禹,你安心在這裏待著,那水蛟龍和你說什麽,你隻要不回答它,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如果它說的內容,讓你產生疑惑了,你可以來找我,我可以給你解答。”


    我點了點頭。


    接下來父親就轉頭對著東方韻娣說:“東方丫頭,去找秦家看門的人要點吃的過來,我有點餓了。”


    東方韻娣立刻點了點頭往樓下去了。


    父親看了看邵怡說:“醫家的丫頭,你沒事兒也別來這屋子裏麵了,這裏麵寒氣多,對你的身子不好。”


    我不由抱怨道:“既然對身體不好,為啥還讓我在這裏待著。”


    父親在我肩膀上猛拍一下說:“看把你嬌氣的,她是女孩子,你也是女孩子?”


    我看著父親問:“可您也不是女孩子啊……”


    父親說:“我是你爹!”


    我:“……”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我們這邊吃飯的問題,不用操心,到了飯點,秦家的人就會把吃的送到我們房間。


    而負責給我們送飯的,不是別人,正是開車送我們過來的秦曙光。


    晚上吃過飯,秦曙光來收餐具的時候,就對著我說了一句:“宗大朝奉,您晚上真的要住在這房間裏啊?”


    我點了點頭說:“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秦曙光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什麽人,才和我說道:“之前這個屋裏也有我們秦家的晚輩守過,不過那些人一到晚上就癲癇發作,口吐白沫,輕的那個暈了過去,重的那個直接扣瞎了自己的一隻眼睛。”


    我不由皺了皺眉頭,看來他們是被禍根胎蠱惑了心智。


    見我不說話,秦曙光就對著我說:“那邊還有空房間,我覺得您還是找個空房間住下吧,撫河棺旁邊過夜,真的邪門的很,就算是我們秦家的那兩位長老,也沒有在這房間裏過夜。”


    我知道,他說的自然是秦公和、秦公朔兩個人。


    那兩個人離開了林中小院卻沒有走遠,他們在小院外麵紮了帳篷住下。


    而且還有幾個年輕人專門負責伺候他們的衣食住行。


    秦曙光的話,也在外麵住著。


    看著外麵帳篷那邊的光亮,我就問秦曙光:“你感覺,你們秦家,對我的態度如何?”


    秦曙光愣了一下然後趕緊說:“自然是尊敬的很。”


    我搖了搖頭笑道:“算了,我看你也說不了什麽實話,收拾了東西就趕緊走吧。”


    說罷,我直接走出房間,扶在門口的走廊燈欄杆上,往林子深處看了看。


    這裏的夜格外的安靜,連一絲一毫的蟲鳴都聽不到。


    現在才剛過了中秋,林子還是綠的,很多的蟲子也沒有到了要冬眠的時候,林子這麽密,沒有半點的動靜,肯定是不正常的。


    等著秦曙光離開後,東方韻娣也是從房間出來,她在自己的房間門口扶著走廊的欄杆停下。


    她往遠處看了看,然後說了一句:“這林中小院太安靜了,甚至透著一股死寂的味道。”


    我這邊“嗯”的一聲,回應了一下。


    她對我笑了笑說:“大朝奉,早點休息,我要睡覺去了。”


    說著,她就回房間去了。


    不一會兒,她房間裏麵的燭光也是熄滅了。


    這裏沒有電,照明隻能靠蠟燭或者油燈。


    不一會兒,父親、邵怡房間的燈光也都相繼熄滅了。


    再看外麵秦家的營地,燈好像也是熄掉了。


    整個林中小院,就隻有我這間放著撫河棺的屋子裏,還有一絲的亮光。


    忽然,我感覺周圍的寒潮之氣越發的濃鬱起來了。


    “呼呼呼……”


    林中傳來一陣勁風,那風很大,吹的棺材屋的大門直接“嘭”的一聲給關上了。


    而我人還在屋子的外麵。


    屋子裏麵燈光不停的晃動,好像一道道迷幻的影子一般。


    我的心不由亂了起來。


    我去推那房門,不過風頂的厲害,我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門推開。


    “咣當!”


    棺材前麵的一根燭台直接被吹倒了,我趕緊關上門,然後又跑過去把燭台扶了起來。


    這可是木樓,一不小心就會被徹底燒沒了。


    同時我也去把幾扇開著的窗戶給關上了。


    門窗關上之後,屋子裏的燈火晃動也就不那麽厲害了。


    我剛沉了一口氣,那口棺材又有了新的動靜。


    “噔噔噔!”


    我不由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你不能消停下,反正你又出不來。”


    水蛟龍陰戾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若是現在給我開了棺材,一會兒我可以考慮給你留個全屍,若是一會兒我自己出來了,我會直接把你生吞了,連骨頭渣都不給留下一點。”


    我剛準備說點什麽反擊,就忽然聽到周圍的樹林裏的風聲忽然變成了密集的腳步聲音。


    “唦唦唦……”


    好像有數百個人踩著林中的落葉在前行。


    難不成有人來救水蛟龍嗎!?


    我爬到窗戶邊,打開一道很小的縫隙,迎著風往漆黑的林子裏麵看去。


    黑漆漆的一片,好像什麽也沒有。


    就在準備關上窗戶的時候,一張詭異的人臉忽然倒掛在縫隙處,和我撞了一個對臉。


    那張人臉是倒著的,臉皮幹枯,一雙獠牙從嘴裏冒出來,眼睛是一雙黑洞。


    和它撞了對臉的時候,它還“唔兒”的尖叫一聲對著我的臉撕咬了過來。


    我被嚇了一個激靈,一把“嘭”的關上窗戶,外麵那詭異的人臉就“咣”的一聲撞在了窗戶上。


    我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離開窗戶邊,同時命尺也握到了手中,還弄了幾張破靈符捏在左手指間。


    這個時候棺材裏麵陰戾的聲音再次響起:“怎樣,怕了嗎?百鬼圍樓,就算你父親是大天師,也無法阻止陰氣向這裏聚集,等著有了足夠的陰氣,我就會徹底的複活,到時候我會生吞了你,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是真正的大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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