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收了何佳佳的時候,房頂上的血頭嬰孩像一個壁虎一樣,左右爬了幾步,因為李成二緊緊盯著,所以那血頭嬰孩也沒有襲擊我們,最多就是對著邵怡呲牙咧嘴的表示不滿。


    在聽到李成二說房頂上的東西是禍根胎後,我愣了幾秒鍾就說了一句:“要不要找外援啊,我們這些人對付這個鬼王級別的禍根胎好像有點勉強。”


    李成二說:“現在找外援,應該有點遲了,你拿出手機看看。”


    我趕緊掏出手機看了看,已經完全沒有信號了。


    邵怡,蔣蘇亞也是掏出各自的手機,結果和我的一樣,都沒有信號。


    這個時候李成二又說道:“不過你們也不用太過著急,那血頭嬰孩的鬼王勢力有不少的水分,我們奮力一搏,不見得沒有勝算。”


    李成二的話音剛落,我就看到屋頂的血頭嬰孩身上忽然冒出幾條線,那幾條線“呼”的一下落下,就好像是一道光柱傾斜下來,尋常人根本躲不及。


    那幾道線,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李成二的身上,李成二的腦袋,雙臂,雙腿,全部被那些線給纏了起來。


    而這一切,李成二好像沒有察覺似的。


    我往四周看了看,其他人跟李成二一樣,也沒有發現。


    我對著李成二喊道:“李成二,你身上有線!”


    李成二疑惑道:“什麽線?”


    這是什麽情況,剛才的時候,邵怡和蔣蘇亞都能看到的線,我卻看不到,現在我能看到的線,他們反而看不到了,這線和剛才的線難道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嗎?


    還是說,我產生了幻覺?


    就在我這麽想的時候,李成二握著巫器匕首的手臂忽然機械的抖動了一下。


    那動作就好像在跳機械舞一樣。


    此時李成二也是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不受控製了,再看房頂上的血頭嬰孩,他呲著牙,對著我們“嘎嘎”地怪笑著。


    李成二皺了皺眉頭說:“剛才那些怨靈操控鬼物的線,我們可以看到,但是鬼物看不到,現在操控人的線,我們看不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鬼物應該可以看到。”


    我咳嗽了一聲說:“剛才的線我看不到,現在的線我能看到,難不成我是鬼啊。”


    李成二就說了一句:“你雖然是陽間的人,可在榮吉卻等於是當的陰間的差,你和普通人的視覺稍有反差,也是正常的。”


    榮吉是陰間的差事?


    難不成剛才不是我實力不濟,開的法眼等級不夠,而是因為這層關係?


    李成二在說完這些後,大概意識到了什麽,就對我說“榮吉也不完全是和陰間合作,和江湖中的其他道門也深有聯係,不算是完全給陰間當差。”


    而我心裏越發明白,為什麽我的募陰兵符可以直接調動城隍陰兵了,至於命尺,大概就是地府給榮吉的某種信物吧。


    想著這些,我就看了看手中的命尺。


    再看李成二,他的身體也跟著機械的抖動了起來,他的樣子像極了木偶。


    提線木偶。


    李成二的身體一邊動,他就一邊說道:“你們都小心點,躲著點我,現在的我不受控製了。”


    說著李成二的雙眼對著我用了一個眼色,而後道:“宗老板,目前就隻有你一個人能夠看到那些線,你用命尺試著給我攪斷了。”


    我點頭,然後揮著命尺對著李成二右手臂上的線砸了過去。


    可不等我的命尺碰到那條線,李成二的胳膊微微曲了一下,手中的巫器匕首直接“當”的一聲將我的命尺給擋住了。


    我下意識說了一句:“你別亂動。”


    李成二就說:“你看我的樣子,像是自己在動嗎?”


    我趕緊問李成二:“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自己掙脫那些線的控製。”


    李成二想了想說:“有是有,就是費點時間,我怕你們堅持不到那個時候。”


    我正想問李成二的方法是什麽,我能不能幫忙。


    可我嘴還沒張,就感覺腹部傳來一陣撞擊,接著我的身體倒飛了出去,而在倒飛的過程中,我看到李成二的右腿踢得老高。


    見狀,我忍不住又罵了一句:“靠,你他喵的偷襲老子!”


    李成二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我都說了,我控製不了自己。”


    我無奈說了一句:“等你身體恢複了,我再找你算賬。”


    李成二更加無奈說:“都說了,不是我,你找我算什麽賬。”


    我這邊狠狠地摔在地上,屁股被摔的賊疼,呲牙咧嘴地站起來,然後很尷尬地在屁股上揉了幾下。


    蔣蘇亞、邵怡、弓澤狐一起過來攙扶我,不過他們靠近我之前,我已經自己站了起來。


    蔣蘇亞問我有沒有事兒,邵怡則是問我,接下來要怎麽行動。


    我這邊也有點腦袋大,在勉強穩住自己的情緒後,開始思索,想辦法。


    不遠處李成二則是繼續說:“如果我沒猜錯,我頭頂上的這個禍根胎,名字應該是罪魁,它基本不自己攻擊別人,專門靠著寄宿或者控製別人來攻擊和傷害周邊的人,它永遠站在第一罪犯的身後,所以得名罪魁。”


    我點了點頭問:“然後呢,你介紹它沒用啊,要怎麽贏他。”


    李成二繼續說:“罪魁禍根胎,是‘惡’之代表,要收拾他,隻有一個辦法,那便是將他形神俱滅。”


    我說:“你這等於沒說,我說的具體辦法。”


    李成二搖頭說:“打啊!”


    完犢子,李成二也不知道,這下麻煩了。


    這個時候,我們身後忽然又閃過了一個人影,我回頭一看,這個人好像是幻境中的自己,不過他的容貌和我完全不一樣,我對他有看自己的感覺……


    我明白了,這是張誌豪的鬼身。


    弓澤狐感覺到身後的髒東西後,飛快轉身,手裏的魯班尺已經橫在了身前。


    張誌豪的身體晃晃悠悠,渾身上下呈現灰色,他看起來十分的虛弱,攻擊性並不強。


    所以我就對弓澤狐說了一句:“小狐狸,先不忙著出手。”


    同時我也對著張誌豪說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


    不等張誌豪開口,李成二在血頭嬰孩的控製下,揮著手中的巫器匕首就對著我衝了過來,準確的說,他是衝著張誌豪去的,他想要阻止張誌豪。


    看來張誌豪肯定握著血頭嬰孩的什麽把柄。


    我自然不會讓李成二靠過來,手中的命尺再一次砸了過去,當然我沒有去砸李成二的身體,而是對著他身上那幾條線砸去。


    那幾條線好像很怕我的命尺,血頭嬰孩也是操控著李成二向後退了幾步。


    這個時候,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麽鬼頭嬰孩這麽久沒有衝上來了,他在懼怕我手中的命尺。


    可現在命尺在我手裏,卻發揮不出什麽威力來,看來有機會,我還是要好好研究下命尺。


    看到鬼頭嬰孩害怕命尺,我便大膽起來,直接掏出幾張破靈符對著房頂上拋出。


    那幾張破靈符飛到一半就在空中化為火焰消失了,而我趁著火焰沒有熄滅的時候,再次揮著命尺試圖砸斷李成二右手的那條線。


    果然,鬼頭嬰孩再控製著李成二往後退,不過很快,李成二就退到了牆邊,他已經退無可退。


    我笑了笑說:“我看你再往哪裏跑。”


    李成二看著我的笑容說:“宗老板,你一會兒打的時候,看準點,剛才好幾次你都差點砸到我。”


    我很敷衍地說了一句:“知道了,打壞了,給你公費送醫。”


    李成二:“……”


    我表情雖然在笑,可卻是在強顏歡笑,因為越靠近李成二,就等於越靠近房頂上的血頭嬰孩,而這麽近的距離,會讓我感覺到巨大的威懾,這種威懾來自鬼王對一個普通人的威懾。


    同時我還能感覺到自己周圍充斥著陰森的戾氣,若不是我手裏握著命尺,我恐怕早就被那些戾氣侵了心智,迷失了自己。


    鬼頭嬰孩,控製著李成二到了牆邊,忽然張嘴對著我“呲呲”了幾聲,就在我準備再次揮動命尺的時候,我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是蔣蘇亞的聲音:“宗禹,快躲開。”


    我下意識回頭,就發現一個白衣女人的影子從房頂上掉下來,然後直接擋在我的身後,蔣蘇亞衝過來的時候,那影子微微向後一飄,然後和蔣蘇亞的身體重疊在了一起。


    再看蔣蘇亞身上被我貼的破靈符也是“轟”的一聲瞬間燃了起來。


    再看蔣蘇亞的表情,她眼中紅棕色的蛇瞳已經消失,轉而變成了一雙純黑色沒有眼白的眼珠子。


    她被邪物入侵了身體。


    我疑惑道:“那白色的東西什麽修為,竟然那麽輕易的鑽進了蔣蘇亞的身體裏麵。”


    李成二那邊就說了一句:“怕又是一個鬼王,沒想到這個小小的歡河醫院舊址上,竟然有兩個鬼王,我們今天恐怕要栽了。”


    李成二被罪魁控製,蔣蘇亞又被鬼王上了身,我們的形勢一下變得極其不妙。


    我掏出一張破靈符,對著蔣蘇亞的額頭拍去,試圖將那鬼王逼出,可不等符籙接觸到蔣蘇亞,她的右手就抬起來,直接抓住我的手腕,讓我無法再將符籙向前送一寸。


    而我手中的符籙,還“轟轟”地燒了起來。


    接著我就聽到蔣蘇亞緩緩開口,然後發出了極為沙啞的女人聲音:“壞我大事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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