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盧橙橙的一番話,我的眉頭不由緊皺了起來。


    同時我也意識到一件事兒,那就是我們這次的成都之行已經暴露在柳家的視線裏麵了,盧橙橙是柳家家主柳非生的外孫女,那我們的行蹤她肯定會向柳家匯報。


    而且我甚至懷疑,在來接我們到茶園之前,她已經和柳家聯係過了,而她剛才的那一番話說不定就是柳家授意她說的。


    見我這邊不吭聲,盧橙橙慢慢低下頭,然後繼續擺弄麵前的茶壺、茶碗。


    此時我才緩緩開口說了一句:“我在成都,要和誰聯係都是我的自由,你們柳家若是對榮吉動了不尊之心,那後果自負。”


    說著我就站了起來笑了笑繼續道:“好了,貴茶園不適合我們住,告辭了。”


    見我要走,盧橙橙的眉梢間不由閃過了一絲緊張。


    李成二這個時候也站了起來趕緊說:“宗老板,沒必要,我相信橙橙說的這一番話並無惡意。”


    我瞪了李成二一眼,他也是愣了一下,然後又說了一句:“一切聽宗老板安排。”


    我們走出茶室的時候,盧橙橙才說道:“宗大朝奉,你別誤會,剛才那一番話,隻是我個人的意思,並不代表柳家,柳家對榮吉絕無二心。”


    我擺擺手沒有回答她,而是徑直走出了茶室,然後往樓梯的位置走去。


    盧橙橙沒有前來挽留的意思,而是繼續擺弄自己的茶壺和茶碗。


    下了樓上了車,李成二就嘀咕了一句:“我認識的小橙子不是這樣的人啊,怎麽現在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問李成二認識的盧橙橙是什麽樣子的人。


    李成二想了一會兒說:“溫柔,聽話,有些懦弱,沒有心機,像一張白紙。”


    東方韻娣此時忽然說了一句:“看來暗三家齊聚柳家的水官解厄盛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詫異道:“你的意思是,柳家可能和暗三家有勾結?”


    東方韻娣搖頭說:“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同為天字列家族,我們東方家可不想挑撥離間。”


    說著,她就往座位上一靠,閉著眼睛準備休息。


    我則是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之中。


    車子啟動後,李成二就問我:“宗老板,我們接下來去什麽地方。”


    我說:“先找個酒店對付一晚上。”


    邵怡也是趕緊說道:“是啊,我們先找個酒店,宗禹哥哥最後一頓藥還沒吃呢。”


    李成二對著我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腦袋又探出車窗往茶園那邊看了看。


    我也順勢看去,就發現盧橙橙正站在窗戶邊往我們這邊看。


    李成二還是對著盧橙橙招了招手,然後便離開了。


    在李成二發動車子的時候,我發現盧橙橙的雙眼之中似乎閃過了一絲失望,是對李成二的失望。


    而我也是有些驚訝,這到三樓的距離可不短,而我卻能夠看清楚盧橙橙的眼神,這是不是說明我的局部氣脈又增強了不少。


    車子離開了茶園的後院,李成二就帶著我們去了稍遠點的一個商務酒店。


    安排好了房間,邵怡就跑到我的房間用電熱壺給我煮開水泡藥,本來我說我自己弄就行了,想著讓她早點休息,可邵怡卻是搖頭道:“那可不行,這藥怎樣才能發揮到最大的效用,我最了解了,這是最後一副藥了,必須保證給你除根。”


    我笑了笑沒說話。


    邵怡煮水的時候,我就看了一會兒電視。


    等邵怡弄好藥給我端上來的時候,她忽然對我說了一句:“宗禹哥哥,今天在茶園看到的那個盧橙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兒。”


    我問邵怡什麽事兒,同時心裏也有點好奇。


    邵怡就說:“大概五六年前的時候,我和師父遊離到了成都,他老人家帶著我到盧家做客,恰好當天盧橙橙和他父親吵架,然後盧橙橙就說了這麽一句話。”


    說到這裏邵怡停頓了一下,然後清清嗓子繼續說:“盧橙橙說,‘您再逼我,就不怕把我逼成柳雲一那樣的人’,當時她的聲音很大,她說完這句話,就被她父親打了一巴掌。”


    “我和師父當時正跟盧家的老族長在一起,那族長就說了一句‘家門不幸’。”


    “憑我的感覺,我覺得盧橙橙當年對柳雲一並沒有多少的惡意,甚至還有些崇拜。”


    “可今天,我覺得盧橙橙好像和當年的態度不太一樣了。”


    盧橙橙崇拜柳雲一?


    至少從今晚來看,我是半點看不出來的。


    聽了邵怡的話,我忽然對柳雲一這個人更加的感興趣了。


    想到這裏,我就拿起手機給東方韻娣發了一條微信,問她知不知道柳雲一的一些過往事跡。


    可我等了五六分鍾也不見東方韻娣回我,我就把手機扔到一邊說:“可能是睡了。”


    看著我喝完藥,邵怡也是起身對我說道:“宗禹哥哥,我先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


    我點頭送邵怡出了門。


    就在我準備洗個澡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一下,我一看是東方韻娣回的消息,她說,她剛才在洗澡,問我現在方便不,如果方便,她過來當麵給我講講。


    我就隨手回了“方便”二字。


    不一會兒我就聽到有人敲門,開了門之後,我就發現東方韻娣披散著頭發,穿著一身寬鬆的中式睡袍站在房間外。


    同時還有一股香氣襲來,讓我整個人愣了幾秒。


    東方韻娣也是站了一會兒才對我說:“宗大朝奉,不請我進去嗎?”


    我這才側身讓東方韻娣進來。


    一邊往沙發那邊走,東方韻娣一邊說了一句:“你看到我都愣半天,我真是想不明白,你是怎麽扛過情毒的。”


    我被東方韻娣說的有些尷尬,就叉開話題問她要不要喝點什麽。


    她搖了搖頭在沙發上坐下,然後調整了一下坐姿保持到一個最舒適的狀態道:“不用了,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我在沙發的另一側坐下點了點頭。


    東方韻娣就道:“說起柳雲一,資料裏可以說是劣跡斑斑,不過在他出現劣跡之前,他在柳家是精英,甚至可以說是柳家當時年輕一代的驕傲。”


    “資料裏對他的評價以他二十六歲中轉折點出現了兩極反轉。”


    我問那一年發生了什麽事兒。


    東方韻娣道:“具體的細節不太清楚,不過那一年柳雲一先是用降頭術殺死幾個和柳家有合作關係的地方家族族長,而後還用降頭術殺死了自己的發妻。”


    “也是在殺死自己的妻子後,他才開始被柳家追殺。”


    說到這裏,東方韻娣忽然神秘一笑說:“你知道柳雲一當年的妻子是誰家的嗎?”


    我疑惑道:“該不會是盧家的吧?”


    東方韻娣笑道:“聰明,就是盧家的,盧家和柳家是蜀地江湖中所有家族中最為親密的兩個家族,兩個家族之間每一代基本都有通婚的情況,柳雲一娶的妻子就是盧家一個支係的女子,不過那個女子在盧家的地位有些低,加上柳雲一後來出了事兒,所以她在盧家的存在基本已經被抹除了。”


    我問東方韻娣:“既然那個女子的資料被抹除了,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東方韻娣調皮一笑說:“你猜?”


    我搖頭說,猜不到。


    東方韻娣就道:“柳雲一妻子的父親在柳雲一出事兒之後,也被盧家所嫌棄,所以他離開了蜀地去了帝都發展,我們家族的人收留了他,所以他的事情我們家族還是有記載的,隻不過他已經去世幾年了。”


    我再問東方韻娣,那老頭兒是怎麽評價柳雲一的。


    東方韻娣道:“提起柳雲一的時候,他總是閉口不言,大概是充滿了憤恨吧。”


    我越發覺得柳雲一背後的故事有些不簡單了。


    而我則是很想把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都弄清楚了。


    看到我的表情,東方韻娣就問我:“你該不會覺得柳雲一是被冤枉的吧?”


    我沒吭聲。


    東方韻娣繼續說:“其實我私下也調查過,那幾個家族的族長的確是柳雲一殺的,而且我也沒有查到那幾個家族的族長和他有什麽愁怨,甚至是什麽大一點的劣跡。”


    “至於柳雲一的妻子,我也調查過,他的妻子的確是死在了柳雲一特別的降頭術之下,據說是一種除了柳雲一外,至今沒有人會用的降頭術。”


    “殺人之事,絕不會有假。”


    我也相信東方韻娣的情報就點了點頭。


    東方韻娣思索了一會兒說:“關於柳雲一差不多就這些了,其他方麵基本都是細節類的,具體到了一些小事,不過基本都是無關緊要的,你要不要聽一下。”


    我搖頭說:“既然你已經篩選過了,我就沒必要再給自己找麻煩了,好了,回去早點休息吧。”


    東方韻娣對著我微微一笑,然後捂著自己睡袍的胸口緩緩站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沒有穿內衣的緣故,她的胸口鼓鼓的,讓我看的心中小鹿亂撞。


    等著東方韻娣出了房門,道了晚安,關上了房門,我才長長舒了口氣小聲道了一句:“真要命!”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


    我一看是父親打來的。


    接了電話,就聽父親說:“你到成都了?”


    我“嗯”了一聲。


    父親忽然“嗬嗬”一笑說:“交給你一個任務。”


    我問什麽任務。


    父親就道:“水官解厄當天,讓柳雲一陪你一起出席大會。”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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