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欠俯身在何薰的身後,惡狠狠地看著何二昌,他沒有開口。


    從他的眼神,我已經看出了他的選擇,他是準備和何薰一起赴死了。


    就在仲欠準備運氣轉動自己手上的破魔刀的時候,我大聲喊了一句:“仲大哥,等一下。”


    仲欠愣了一下,看向我這邊。


    我停了一兩秒才開口說:“仲大哥,你再想下辦法阻止何薰姐的妖化,或者是減少她的痛苦,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


    仲欠看了看爬在地上一臉痛苦的何薰,帶著一絲期許問我:“我們真的還有機會嗎?”


    我點了點頭說:“這次苗寨之行,你和何薰姐是有一劫,而且也是生死劫,既然是生死劫,那便是有生,也有死,在事情沒有結束之前,生死皆不是定數!”


    仲欠仿佛抓到了最後一絲救命的稻草,他看著地上痛苦的何薰說了一句:“既然還有希望,那就算是散了我一身的修為,我也要護你平安!”


    說罷,他沒有抽出插在何薰肋骨處的破魔刀,而是緩緩運了一股極其特殊的氣到破魔刀上。


    我隻是覺察到那股氣特殊,並未察覺出是什麽氣。


    蔣蘇亞在旁邊卻驚訝地道了一句:“道者元氣!”


    我疑惑地看向蔣蘇亞,她立刻解釋說:“修道者在氣脈第一次聯通的時候,丹田會形成一團基礎的氣息,這氣息便是道者的元氣,這氣息也是道者內周天氣息循環的基礎,沒有這些氣息的催促,內周天的氣息循環永遠無法自行運行。”


    “沒有了內周天的循環,也就沒有了道者的氣脈依存。”


    “所以元氣是一切修行的基礎。”


    “如果元氣耗盡,那一身的修為也會徹底的廢掉!”


    隨著那股元氣進入何薰的體內,何薰痛苦的表情也是減輕了不少。


    不等何薰說什麽,仲欠立刻說:“薰兒,你體內的妖星的弱點在右側肋骨處,是我當初給他種的道印,隻要我的破魔刀插在道印上,它就沒有那麽容易控製你的身體,現在我用元氣護住你的魂魄,此時我們兩個便真的同生共死了!”


    “當然,如果你失控了,我也沒有辦法再殺掉你,因為我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你身上了,薰兒,你要是戰勝妖星,我們兩個都可以活下去,你要是失去了意識,我們兩個都要死!”


    何薰流著淚道:“仲大哥,你這是何苦啊,殺了我,多好,多好!”


    何薰哭的很傷心。


    邵怡那邊一邊打,也是一邊的流淚。


    我這邊拳頭也是攥緊了,我看了看小香豬,正準備讓它也去圍剿何二昌的時候,祭祀塔卻忽然“轟隆隆”的抖動了一下。


    大祭司那邊,揮動權杖暫時擊退卯讓玊,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糟了!”


    我也是看向了祭祀塔那邊。


    很快祭祀塔裏麵傳出了卯讓虎的聲音:“我終於又能醒過來了,在祭祀塔的時間裏,我也是終於了解到了妖星存在的真諦,我們是為了複活當年降下的黑龍真仙,我們就是它身體的一部分。”


    “哈哈哈……”


    我明顯感覺到,這一半的卯讓虎比苗王墓中的卯讓虎中要強很多。


    這種壓迫感,是苗王墓中的好幾倍。


    何二昌那邊也是不自覺地抖了一下,然後看著祭祀塔說:“我再分一條蛇給你,你想辦法進到蛇裏麵,然後來我身上……”


    不等何二昌說完,祭祀塔中的妖星就大怒道:“就憑你也想要做真身本體?”


    何二昌本來有些怯懦的眼神忽然消失,轉而用更大的聲音道:“我是和黑龍真仙本體最為接近的妖星,你要看一下嗎?”


    說罷,何二昌的身體開始不停地扭曲,不一會兒的工夫,他竟然變化成了一條長十多米的雙頭黑蟒。


    兩隻腦袋緩緩豎立起來盯著祭祀塔道:“給你兩個選擇,要麽寄宿在我的身體上,要麽死在祭祀塔中!”


    我著實沒想到妖化的何二昌竟然是一條黑蟒。


    隨著何二昌的妖化,何薰剛剛恢複一些的表情,也是又一次猙獰和痛苦了起來,不過這一次我看到了她的抗爭,而不是像剛才那樣完全被壓製。


    為了防止仲欠這邊出問題,我和蔣蘇亞也是慢慢地靠到了仲欠的旁邊,然後從背包裏取出了兩張破靈符來。


    因為從昆侖廢墟回來,我受了重傷,無法畫出新的符籙來,所以我現在能用的基本就隻有破靈符了。


    當然,還有一些募陰兵符,可惜我們麵對的妖星是陽間的東西,召喚陰差怕也是於事無補。


    此時,妖化的何二昌直接“嗖”的一下奔向了祭祀塔。


    大黑象和白夭夭也是迅速跳出去阻止,可這次不等他們靠過去,一條黑蟒的頭忽然張開嘴,嘴裏迅速噴吐出一團黑霧來。


    大黑象和白夭夭迅速後退。


    “嗤嗤嗤!”


    黑霧在空氣發出灼燒的聲音,隨之消失了。


    我這邊則是能夠感覺到,那些黑霧能夠直接灼傷到魂魄,若不是大黑象和白夭夭退的及時,恐怕早就被其灼傷了。


    也因為這一下耽擱,化為黑蟒的何二昌的身體已經纏在祭祀塔上。


    它的身體也是又增大了不少。


    何二昌的雙頭來到祭祀塔的塔頂,同時張開,再次噴吐黑霧。


    一個頭噴吐的黑霧是對著大黑象和白夭夭,另一個腦袋則是對著邵怡、弓澤狐和夢雲苗寨那些人混戰群。


    見狀我大聲喊道:“小心!”


    可好像是晚了一些。


    黑霧瞬間把人群給籠罩了起來。


    我不由起了一身的冷汗!


    我剛準備往那邊衝,黑霧中傳來了夏薇至的聲音:“宗老板,莫急,我們沒事兒!”


    很快黑霧散掉,再看夏薇至的手中拿著一把傘,那傘還在不停地旋轉,所有的黑霧,全部被收到了傘裏麵去了。


    不過我依舊能看出,同伴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當然,夢雲苗寨的那些人,也同樣臉色不太好,他們也是一臉質疑看向了雙頭黑蟒那邊。


    距離我較近的李成二就說了一句:“詭家秘術,撥雲傘,據說這傘對周圍氣的感知極其敏感,就算是空中的雲一樣能被它抽沒了。”


    “原理類似於龍吸水的龍卷風。”


    我點了點頭。


    隨著黑霧散去,夏薇至又把傘“哢”的一聲插回到了箱子裏麵。


    我疑惑道:“你這箱子藏了一個人,竟然還能放下其他的東西。”


    夏薇至抖了抖自己背後的空箱子道:“詭家的箱子,永遠不會空!”


    邵怡這個時候從自己的藥箱裏取出一些藥丸分給了我的同伴們,同伴也是紛紛將其吃下。


    夢雲苗寨那些人就沒有這麽好命了,他們隻能運氣將剛才吸入體內的毒氣給逼出來。


    我們這邊比較君子也沒有偷襲的意思,而是緩緩向後退了幾步。


    因為祭祀塔那邊又出了新的情況,整個祭祀塔好像變成了一個煙囪,無數的黑氣開始從塔裏冒出來。


    祭祀塔周圍的視野變得越發的不好了。


    我也是趕緊讓同伴們撤回到我這邊來。


    至於黑象和白夭夭躲過了黑霧之後,並沒有往我這邊退,而是再一次衝向了祭祀塔。


    在它們快要衝到祭祀塔跟前的時候,白夭夭忽然從黑象的背後上跳起來。


    它在空中像一個人一般站立起來,然後兩隻前爪飛快捏起了指訣,接著它嘴裏念道:“萬道在心,氣來——盾!”


    一瞬間,它和大黑象的周圍全部被一團白色的霧氣籠罩了起來。


    我一下明白了,那是白夭夭的外氣循環。


    “轟!”


    黑象一下撞到了黑霧上,一陣巨大的撞擊聲音發出。


    整個祭壇也都跟著抖動了起來。


    不過黑象並沒有撞破黑霧,而是被彈了回來。


    “嗷!”


    那雙頭黑蟒還對著被彈回來的黑象發出一聲巨大的吼叫。


    這一聲好像是龍吟。


    聽到了龍吟的聲音,蔣蘇亞忍不住說了一句:“那不是普通的黑蟒,而是黑蛟!”


    我也是點了點頭。


    白夭夭和黑象後退之後,白夭夭就說道:“真是一個難纏主兒啊!”


    再看大祭司那邊,卯讓玊沒有停的意思,他不停地出手,招招都是要大祭司的命。


    而我這邊漸漸地看出來,大祭司雖然病了,可也不至於被卯讓玊這麽打,大祭司一直在克製自己。


    而這種克製源於對苗王的尊重。


    隻不過他並沒有把這種尊重說出來。


    卯讓玊“當”的揮了一刀說:“你,不是夢雲苗寨的守護者嗎,妖星出世了,你能做什麽?”


    “你不是夢雲苗寨的神明嗎,自身都難保了,你還能做什麽?”


    大祭司猛揮了一下權杖,擊退了卯讓玊,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還記得,在你很小的時候,你和我很親,比和你的父王還要親,你本來是我看重的,最有希望拯救夢雲苗寨的苗王,可你為什麽最後選擇站到了你父親那邊,我始終想不明白!”


    卯讓玊看了一眼祭祀塔,又看了一眼大祭司說:“想不明白嗎?”


    大祭司點頭!


    卯讓玊淡淡地說了一句:“你想聽嗎?”


    大祭司再次點頭。


    我著實沒有想到,大祭司和卯讓玊之間竟然還有一段特殊的過往。


    卯讓玊慢慢地說道:“因為你殺了我最喜歡的人!”


    大祭司一頭霧水:“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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