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紀穆白的話,李成二和夏薇至則是看了看我,見我點頭,他們也才往後退了一步。


    薛銘新則是指了指鐵門旁邊的一個房間說:“靈堂的茶你們應該沒喝過吧,走,我請二位喝茶。”


    李成二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夏薇至麵無表情,不過也跟了上去。


    等著他們進了門,紀穆白就走到大門的旁邊,在一個小屏幕上飛快輸入了幾個密碼,我們麵前的大鐵門便“哢哢”地打開了。


    這裏麵是一個冰窖,有很多的停屍櫃,停屍櫃的前麵還扔著幾輛推屍體的擔架車,以及幾口水晶棺材。


    和門口的玻璃,以及大鐵門一樣,都擦的很幹淨,看樣子這個紀穆白應該有一定程度的潔癖。


    包括紀穆白身上的衣服,也是同樣的一塵不染。


    在這冰窖裏麵走了幾步,我們又來到側麵的一個小型的櫃子處,這個櫃子裏麵擺放了一些停屍房的用品,比如消毒藥水,噴壺之類的。


    來到這邊,他用力一推這個櫃子,那櫃子便“哢哢哢”地打開,這櫃子的後麵是一道暗門。


    在暗門的出入口有一個開關,紀穆白摁了一下開關,暗門裏麵的房間就“啪”的亮了起來。


    我也是看清楚了那房間的全貌,是一個書房,房間的四麵全是書架,正牆的前麵放著一張書桌,筆墨紙硯,還有一個蓮花的青瓷洗。


    另外,還有一台電腦。


    紀穆白笑道:“進來吧,這是我在省城的一個臨時辦公室,平時我很少過來的,畢竟靈堂這種地方,我是不喜歡來的,特別是我們這些上了歲數的人。”


    我點了點頭。


    隨著紀穆白進去,他又反手把房門給關上。


    這房間並不悶,我們頭頂有好幾個換氣扇。


    紀穆白指了指書桌前麵的椅子讓我坐下,然後又從書桌的抽屜裏取出一個黑漆木盒來。


    那木盒上鎮靈的符文格外的顯眼。


    但是看那刻工,我就知道是大師所為。


    這木盒子基本等同於鐫刻的符籙,至於品階,應該在藍階了,至於是藍階那一品的,還不好說。


    而我心裏也是暗暗記下了這鎮靈符所有的符文。


    紀穆白將盒子打開,裏麵“呼”的一聲躥出了一團白色的霧氣來。


    再接著一個身披鳳霞,頭戴鳳冠,身材婀娜多姿的女人影子就懸浮了在盒子的上空。


    而那些白氣並沒有飄散,而是化為一道道霧氣鎖鏈,將女人的手腳都給捆了起來。


    這一下我算是明白了,我麵前的這個木盒子並不是普通的鐫刻符籙那麽簡單,它可能是一樣以符印為基礎的法器,當然,他是肯定到不了靈寶級別的。


    女人的麵容極好,儀態也是溫文爾雅。


    她出現後,緩緩睜開眼,然後微微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霧氣鎖鏈,以及坐在書桌旁邊的我和紀穆白。


    不過她的眼神最終還是停留在了我的身上。


    而我也是很快就認出了她,她正是我在命理意識中見到的大周後,周薔。


    我們對視了幾眼,幾乎同時開口道:“終於見麵了。”


    紀穆白微微一笑說:“人我給你帶來了,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周薔並沒有理會紀穆白,而是看著我問了一句:“你的相術很高超,作為世間少有的命理禍根胎,命理造詣上,我已經算是站在巔峰之人……”


    說到人字的時候,周薔愣了一下。


    很顯然,她此時已經不算是人的範疇了。


    過了幾秒她繼續說:“而你這把年紀,就能在命理意識中看到我,可見我們的命理有著某些機緣。”


    我點了點頭說:“我也這麽覺得,不過你找我來,應該不隻是探討咱倆之間的緣分的吧,實不相瞞,我已經有心儀的姑娘了,咱倆不合適。”


    周薔並不生氣,而是嫣然一笑說:“你這小子,有些登徒子的氣息,我找你來的確不是為了和你探討機緣,而是想要拜托你做一件事兒。”


    我道:“說來聽聽,我可不保證一定會做。”


    周薔的身子忽然俯了下來,然後將她的嘴貼到我的耳邊說:“騙你的,我就是想見見能在命理意識中見到我過去的人現實中是什麽樣子的。”


    我微微皺了下眉頭。


    此時周薔已經又飄著站了起來,他看了看一旁邊的紀穆白說:“好了,送我上路吧。”


    我則是又問了周薔一句:“你真的沒有話跟我交代了嗎?”


    周薔看著我笑道:“剛才是有的,可在我唇與卿耳的時候,忽然就沒有了,‘年少恨已過千年,夢中滄桑寂無邊’,如果你非要為我做點什麽的話,把這首詩的下半部分補上吧,”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那時樓台窗前月,隻是畫裏無長眠。”


    周薔淡淡一笑說:“了了。”


    我“嗯”了一聲道:“是!”


    紀穆白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了看周薔說:“你放心,我送走的隻是你體內的禍根胎,至於你的魂魄,我會盡量保全,至於能不能轉生來世,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周薔對著紀穆白欠身行禮,然後說了一句:“謝過了。”


    紀穆白緩緩咬破自己的手指,然後將血塗抹在盒子的符印上,那白色的霧氣鎖鏈慢慢變成了血紅色。


    再看周薔的表情,開始的時候很平靜,可隨著鎖鏈變成了血紅色,她的表情也是變得痛苦起來,身體也開始小幅度的晃動和掙紮。


    紀穆白將血塗在那些符印上的同時嘴裏也是念叨了起來:“上之印,以吾血祭之,以安命理天命,急急如律令——上印——開!”


    在符印塗抹完成後,紀穆白飛快捏了一個指印,一瞬間周薔的體內就燒出了一團紅色的火苗。


    那火苗隻燒了兩三秒,周薔的魂體就“嘭”的一聲炸掉了。


    紅霧消失,而那白色的霧氣則是趁著陰風鑽入了地下,我能感覺到,那白色的霧氣中,有周薔微弱的魂魄。


    她的魂魄去了地府,至於將來如何,那便要看天命了。


    送走了周薔的魂魄,紀穆白迅速蓋上盒子,然後將盒子再一次收了起來。


    同時他問我:“剛才周薔那句‘了了’是什麽意思。”


    我道:“是詩的名字。”


    紀穆白也沒有細問。


    我則是問了一句:“對了,你不是有禮物送給我嗎,拿出來吧。”


    紀穆白笑了笑說:“說了有,肯定是有的,莫急。”


    說著,紀穆白又低頭從書桌的抽屜裏翻什麽東西,過了幾秒,他才抽出一張很老的舊照片說:“喏,這就是給你的禮物。”


    我疑惑道:“一張照片。”


    雖然滿是疑惑,可我還是接過了照片,我發現這並不是人或者風景的照片,而是一件古董的照片。


    照片還是黑白的,上麵隻有一樣東西,命尺!


    我詫異地看著紀穆白問:“這是什麽意思?”


    紀穆白說:“命尺有二,一為天尺,一為地尺,你們榮吉的命尺為地尺,而我給你照片上的命尺,是天尺,我給你的禮物便是這天尺的消息。”


    我心頭不由一震。


    紀穆白則是繼續說:“這天尺出土是在上世紀的三十年代,當時一度被認為是魯班尺的一種。”


    “當時正是兵荒馬亂的年代,東西被一個洋人買了去,不過沒多久又輾轉回國,可惜那東西一直被當成普通的古董,被人給收藏了起來,一直也沒有麵世的機會,所以就算是在江湖上,也基本無人知曉,哪怕是你們榮吉,也絕對沒有聽過這個消息。”


    我道:“那你們x小組是怎麽知道的?”


    紀穆白點了點頭照片說:“因為這個人最近遇到了一點麻煩,想要把家裏的幾樣古董拿去拍賣,當然,這尺子並不在拍賣之列,因為估價太低。”


    “照片的話,是我們在拍賣場工作的人,去那富商家裏登記拍賣物品資料的時候看到的,那東西,我們的人也看到了。”


    我又問紀穆白:“你們怎麽知道那是天尺的。”


    紀穆白笑道:“我們葛組長有幸見過命尺幾次,覺得照片上的尺子和榮吉的命尺很像,便想辦法和你爺爺取得了聯係,這天尺、地尺一說也是出自你爺爺的口,這照片也算是你爺爺授意我們給你,意思應該是讓你想辦法收了那天尺吧。”


    我問:“那富商是誰。”


    紀穆白說:“臘月二十八,魔都闔麟拍賣行,當天總共拍賣兩件古董,都是那位富商的,你去那邊自然會見到他,當然,如何得到命尺,我就無法告知與你了,至於那人的具體信息啊,你讓榮吉去查吧,我們x小組就不便做過多的透露了。”


    我點了點頭說:“謝過了。”


    接下來,紀穆白就送我離開了這邊。


    當然路過通道的時候,我也是把李成二和夏薇至給叫上了。


    出了靈堂的大門,紀穆白就對我說:“宗大朝奉,合作愉快。”


    我道:“合作愉快。”


    看著紀穆白對著我揮手,我隱約覺得闔麟拍賣行那邊,可能有什麽陷阱在等著我。


    隻是這天尺一事如果是真的,那我便不能坐視不理,魔都的話,我是肯定要去一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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