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邵怡問了一句:“什麽事兒,你師父有告訴過你嗎?”


    邵怡搖了搖頭,已經把所有的瓶瓶罐罐都裝了起來,銀針也是全部擦拭過裝入了針盒之中。


    接著她將我扶正說了一句:“宗禹哥哥,你好好休息一下,一次行針就可以醫治你的病根,你的身體有仙氣脈護著,恢複應該很快,三五天的,你就能下地走路了,半月左右就能完全的康複了。”


    我躺在那裏點了點頭。


    邵怡這才收拾了東西往外走。


    我看著邵怡的背影說了一句:“十三,謝謝你,去換一身幹淨點的衣服。”


    邵怡點了點頭。


    等著十三出了門,就聽到我母親,蔣蘇亞等人在門口圍著問我的情況,邵怡簡單說了幾句,然後囑咐道:“宗禹哥哥已經好轉了,不過咱們圍著的人別太多,伯母和蔣姐姐進去看看就好了,我們其他人就別去了。”


    不一會兒我就看到母親和蔣蘇亞來到了床前,同伴們都被邵怡給攔在了門外。


    母親走到我身邊,還是沒有摸我,而是含著眼淚對我說了一句:“讓你走這條路,真是遭了大罪了,你爸也真是的,現在正是需要他的時候,電話卻打不通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我慢慢說道:“這事兒也不能怪我爸。”


    入行的時間長了,我也漸漸能夠明白父親和爺爺為什麽總是神出鬼沒了。


    他們為的不僅僅是我,更是為了這江湖,甚至是蒼生。


    又和母親說了一會兒話,她就摸了摸眼淚道:“好了,我也該回去了,看著你沒事兒,我心裏也就放心了,學校那邊我請了幾天假,不能再休息了,不然耽誤了孩子的學習。”


    我點了點頭。


    蔣蘇亞也是在旁邊安慰我母親說:“伯母,您放心,宗禹這邊有我照顧著呢,不會兒有什麽事兒的,您想看他了,隨時可以過來。”


    母親點了點頭,然後又拉著蔣蘇亞的手小聲念叨了幾句,才離開了。


    蔣蘇亞把母親送出門,然後又急匆匆地跑回來照顧我。


    我母親在的時候,她一直強忍著沒有哭,等我母親走了,她就直接爬在我的身上哭了起來,嘴裏不停地重複著:“你嚇死我了,你個臭宗禹。”


    看著蔣蘇亞的模樣,我心裏不由暖暖的,我緩緩舒了一口氣說:“小亞,我餓了。”


    蔣蘇亞愣了一下,然後又好氣,又好笑地對我說道:“你個沒心沒肺的,你等著,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


    不一會兒蔣蘇亞就端著一碗湯水上來了。


    她對我說:“這是曉月姐做的湯,說你大病初愈,不能吃補的太猛的東西,這裏麵用的料都是比較溫和的那種,味道也還不錯,我喂給你吃。”


    我稍微往起坐了一下,蔣蘇亞就靠過來給我喂飯。


    那湯十分的可口清爽,喝了一口就感覺嘴裏香味彌散,嗓子眼裏一陣甘甜。


    等著那湯喝了下去,我有些不滿足地問了一句:“還有嗎?”


    蔣蘇亞“噗哧”一笑說:“你怎麽饞了,湯是還有,可十三吩咐過,隻能給你喝一碗,喝太多了不好。”


    我小聲嘀咕了一句:“十三可真小氣。”


    蔣蘇亞扶著我躺下道:“十三也是為了你好,你還說人家。”


    我自然是知道邵怡是為了我好,我這麽說,隻是為了讓蔣蘇亞心情放鬆一下,讓她知道,我的身體,甚至我的心情都漸漸地好了起來。


    可在我內心深處,香姨的事兒,始終是一根兒刺深深地刺在心頭。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我也是始終在床上躺著,袁氶剛、袁木孚都來看過我,除了他們之外,高寵、高齊、高政三個人也是一起來了一趟,還給我送來了不少的補藥。


    裴小鳴不知道從哪裏知道我受傷的消息,也帶了一些禮物,上了門。


    在見袁氶剛的時候,我本來想通過榮吉的關係去找真仙,以及香姨的下落,不過卻被他給拒絕了,他看著我說道:“小禹,我理解你的心情,可這次的事兒,真不能太過張揚,真仙也好,塗山香月也好,都是不能在江湖中公開的消息,若是通過榮吉大張旗鼓地去找,就等於是把這些秘密給公開了,江湖勢必迎來一次動亂,甚至是浩劫。”


    “為了真仙的實力,為了塗山香月身上的禍根胎,暗三家、客家,甚至是海外的一些實力,可能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卷進來,他們瘋狂起來,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兒。”


    我不禁有些失望。


    袁氶剛則是繼續說:“小禹,這樣,我安排一些榮吉本部信得過的天師暗地裏去調查,人數不會太多,五六個人,這樣的話,目標小一點,一點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你看如何?”


    我點了點頭說:“好!”


    這三天的時間裏,我也試著聯係了爺爺和父親,可全部聯係不上。


    到了第三天,我已經能夠下地走路了,我後背上的仙巫銘印也是徹底消失了。


    於是我便在蔣蘇亞,已經禦四家的陪同下去了一趟龍山寺。


    我們在那新修的廟中見到了邵元培,以及成傆大師。


    那廟修在山腰處,修了一條小路過去,路的入口處修著鐵柵欄,還豎著一個遊客止步的牌子。


    是成傆大師親自打開了鐵柵欄迎著我們進去的。


    一路走過去的時候,成傆大師也是詢問了一下我的傷勢。


    我道:“已經沒事兒了,沒想到我受傷的事兒弄的滿城皆知。”


    成傆大師說道:“你可能不知道,你受傷昏迷的時候,若不是邵元培,邵老下山走了一趟,榮吉長老會剩下的那四位都差點選一個代理大朝奉出來。”


    “若是那樣,榮吉可能會重蹈百年前柳家掌權的覆轍。”


    “當然這次代理大朝奉不會是柳家了!”


    我驚訝道:“還有這事兒?我怎麽沒有聽說。”


    成傆大師說:“別說你不知道,你身邊的禦四家也沒有人知道,袁氶剛知道,是他求的邵老出山,邵老和邵怡通過一次視頻,在視頻裏查探了你的情況,還告訴邵怡,你三天內必醒,以及等你身體好轉有些來山上見他的事兒。”


    “因為邵老說你沒事兒,榮吉長老會的那些人,才放棄了尋找代理大朝奉的念頭。”


    我看向邵怡,她就對著我點了點頭說:“我的確和師父視頻過,可我並不知道長老會的事兒。”


    我“嗯”了一聲,基本上確定成傆大師沒有添油加醋。


    不一會兒的工夫,我們就走到了新建的廟宇這邊。


    這寺廟分為兩部分。


    前半部分是一座塔,高七層。


    後半部分是一個廟堂,裏麵沒有佛像,隻有一個封死的石槽,那裏麵封著的應該就是成覺大師的金舍利了。


    廟堂的兩邊還有兩座小房子,分別是邵元培和成傆大師的住處。


    在廟堂的後麵有一片空地,種著一些蔬菜和藥材。


    我們見到邵元培的時候,他正在廟堂後麵的藥材園子裏蹲著。


    見我們過來,他就向著我們走了過來,成傆大師“阿彌陀佛”了一聲道:“你們聊著,我去廟堂裏誦經了。”


    我也是對著成傆大師拱了拱手。


    邵元培走過來後,直接抓住我的手腕搭了一下脈,然後對著我說:“恢複的不錯。”


    我道:“都是十三醫術高超。”


    邵怡有些害羞道:“哪有。”


    邵元培則是對著我點了點頭,然後從自己口袋裏取出一封信給我。


    我猶豫地接下問道:“這是……”


    邵元培道:“你打開看看便知。”


    說罷,他走到藥園子旁邊的一個水管旁邊,擰開了洗手,嘴裏還說了一句:“你看完之後,給我個答案。”


    我有些好奇,還是拆開了信封。


    這裏麵是幾頁a4紙,上麵的內容不是手寫的,而是機打印刷出來的,這並不是誰寫給我的信,而是記述了一件極為詭異的故事,而這件詭異的事兒,和一種名叫育沛的藥材有關。


    育沛是《山海經》中“南山經”開頭部分記述的一種生育南山麗旨水中的植物,將其佩戴在身上,就不會得瘕疾。


    瘕疾的話,就是一種腹中生出蟲子,導致腹部,乃至整個身體都發生腫脹的疾病,也被成為蠱脹病,也就是中蠱。


    事情發生在桂地十萬大山的深處,在解放前的舊社會,有一個極其封閉的小村子,村子依山傍水,卻因為遠在深山裏麵,所以不經世事,很少有人知道這裏。


    本來山裏人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可事情卻因為村子後山一塊石碑的脫落而徹底發生了改變。


    那塊石碑有著當地人看不懂的文字,具體是什麽時候立的,又是因何而立,村子裏的人也說不上來。


    村裏人隻知道,它在一處人攀登不上的百米高的懸崖之上。


    那石碑脫落是因為遭了雷擊,石碑掉落在懸崖下麵。


    而被石碑砸中的地方忽然生出了一道山泉,那山泉無比的清澈,從地底下往上冒著三四寸的水花,山泉並不大,隻有成人拳頭拇指粗細,冒出的水花不過孩童拳頭大小。


    山泉匯聚成小溪,順山而下,匯入村子裏的一條小河之中。


    村裏人取水的水井,緊挨著溪流而挖,溪水和井水也是相同的。


    所以村裏的人喝了幾天山泉水後就全部出了問題,他們全部得了瘕疾。


    而得了瘕疾的人,除了身體腫脹外,性情也會隨之大變,易怒,易狂暴,還會抓撓、撕咬自己看到了一切活物,所以沒有幾天,那個村子就變成了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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