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鍾,我身體幾十處傷口還是有些疼,不過已經在能夠承受的範圍內了。


    我也發現,我躺在山洞內,邵怡在我旁邊盤坐著,東方韻娣也在附近打盹。


    李成二和夏薇至沒有睡覺,而在不遠處小聲聊天。


    父親坐在山洞口,張承誌、怖逢,以及燕洞都在他的旁邊,隻不過這個時候燕洞、張承誌在睡覺,怖逢坐在我父親不遠處,手裏擺弄著一把匕首。


    而在洞口外麵,有好幾處營地,他們的燈還亮著,白天的幾夥人都沒有離開。


    三元貴不在這邊,不過肯定也在暗處盯著這邊看呢。


    我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就發現自己的氣脈空嘮嘮的,無論我的聖免、修羅,還是仙氣脈,都是空蕩蕩的,這讓我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在我翻身的時候,邵怡也是看到了我,就趕緊扶住我,並且給我嘴裏塞了一顆藥丸,我也沒有多想,直接一口吞了下去,我對邵怡是百分之百信任的。


    邵怡看著我也是說道:“宗禹哥哥,你吃了藥,我再給你弄些湯來,你喝完了,還要繼續睡,你的身體現在太虛弱了,心神都消耗到了極點,若是宗叔叔再來晚一點,你恐怕就要廢掉了。”


    邵怡說話的時候,東方韻娣也是醒了,她看著我就說:“你和師父一樣,總喜歡逞強,不過我很喜歡你們這樣的性格,為了某個人,或者某件事兒,那種能夠豁出性命的風格,我很喜歡!”


    李成二也是聽到了我們的談話,就遠遠地說了一句:“東方大美女,我也是那樣的性格,你喜歡我不。”


    東方韻娣直接說道:“你還是算了,喜歡你的人太多了,我怕自討沒趣。”


    李成二還準備再貧幾句,父親就從洞口站起來走向我們這邊,李成二也就不吭聲了,而是轉頭和夏薇至繼續小聲說話。


    怖逢那邊則是坐到我父親的位置上,死死盯著洞外的人,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洞外的人,也是注意到我醒了,葛西安、徐坤,以及長老會的人,也是紛紛走出了帳篷,從他們的表情來看,都鬆了一口氣。


    看著那些人的模樣,我就說了一句:“他們好像很關心我似的。”


    東方韻娣“噗哧”一笑說:“他們自然關心你了,師父今天下午的時候說了,若是明天一早,你還醒不過來,就把洞外那些人全部給打暈了陪你睡。”


    “而且我能看得出來,師父不是開玩笑的,他是真的生氣了。”


    我心裏也是不由暖暖的。


    此時父親也走到了我的身邊,我想要站起來,卻被他一把摁了下去,同時他也說了一句:“在我麵前,你還逞強?”


    我不由的笑了笑。


    父親在我旁邊蹲下,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後又探了探我的脈搏說:“氣脈總算是穩下來了,這次多虧了十三姑娘,還有燕洞在,否則你的氣脈怕是費了一半了,不過依著你的體質,應該日後也能恢複,可那樣的恢複的話,恐怕得用個一年半載了,你這一生有多少個一年半載讓你耽擱啊。”


    聽著父親的訓斥,我沒有任何的反感,反而心裏越發的溫暖了起來。


    回想我了解榮吉夜當之前,別說父親訓斥我,就是好好地和我說話,稍微有點語氣不對了,我都反感的要命。


    見我不頂嘴了,父親忽然也是笑了笑說:“你小子忽然這麽溫順了,我也有點不習慣了。”


    我和父親相視一笑。


    很快父親就繼續問我:“小禹,我問你,真仙真的帶著你香姨進了朱耷仙身墓了嗎?”


    我點頭,然後把這兩日經曆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包括今天進入真仙墓先後的事情。


    聽到我這麽說,父親咬著牙說了一句:“那真仙也是過分,竟然如此折磨你香姨,下次見麵,我定要和他說道說道的。”


    我趕緊說:“爸,還是冷靜點吧,那真仙的恐怖,我已經見識過了,雖然沒有和他直接動手,但是我知道,就我今天打傷那兩個三元貴的人,在真仙手裏,恐怕三個回合都撐不到,你也沒有那麽快就解決他們吧,我們的目標就隻有一個,隻要香姨沒事就行。”


    “至於朱耷仙身,從來就不是我們的目標,他們誰願意搶,就跟著去搶好了。”


    父親看著我愣了一下,然後說了一句:“小禹,你又長大了不少。”


    不一會兒邵怡弄了一些湯給我喝,我喝下去之後,身上又感覺舒服了很多。


    我也是問了一下無損獸的事兒,邵怡就道:“那小家夥你就不用擔心了,給它簡單治療了一下後,它就‘呼呼’地睡去了,身體恢複也是快的很。”


    聽到邵怡這麽說,我也是放心了不少。


    父親也沒有和我多說什麽,不一會兒就回到洞口,怖逢也是把位置讓給了我父親,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我身體還是困乏的厲害,看到周圍沒事兒,我這一次入睡就更快了。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的清晨,我肚子餓的厲害,一醒來肚子就“咕咕”的直叫。


    東方韻娣也是笑著給我弄吃的去了。


    這個時候,葛西安來到洞口和我父親打了一個招呼,然後象征性地問了一下我的情況。


    父親沒有回答我的身體情況,而是看著葛西安說了一句:“老葛,不是我說你,在榮吉的事兒,你操之過急了。”


    葛西安愣了一下道:“你怕是誤會了,我現在並沒有要動榮吉的意思,隻是你們這次做得的確有些過分了,你們替真仙守墓門,當著江湖一眾人,萬一將來真仙出去大開殺戒,這江湖眾人還不反過來責怪榮吉,責怪你們宗家!”


    父親“哈哈”一笑說:“我和那真仙打過幾次交道,你說他殺人,我信,你說他大開殺戒,我卻不信,到時候誰被殺了,誰倒黴,管榮吉何事,管我們宗家何事?”


    接著父親又看了看葛西安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老葛,朱耷仙身,對x小組來說,也很重要,什麽為了江湖,若是真為了江湖,那在長白山的那次,真仙也露麵了,你們也有消息,為什麽不在那邊展開對真仙的圍剿,還有,你們x小組,為什麽在私下,三番五次地試圖和真仙聯係。”


    “為啥到了朱耷仙身的時候,就態度如此蠻橫了。”


    “關鍵點不是真仙,而是朱耷仙身!”


    葛西安被我父親說的啞口無言。


    父親繼續說:“說句實話,我對仙身完全不感興趣,我這次來的目的,你也清楚,聽我兒子的,好好熬到中午,到時候,你們先進去,我殿後。”


    “你們怎麽拚都行,就是別動那個人!”


    父親說的自然是香姨。


    葛西安點了點頭,然後也是退了回去。


    嶽心怡則是往我這邊看了看,一臉的不甘心。


    薛銘新也是往我這邊看,不過她更多是擔心。


    徐坤那邊佛係的很,帶著兩個手下,坐著煮水泡茶。


    至於長老會的這些人,他們則是顯得有些心浮氣躁了,時不時往我這邊看幾眼,然後又不停地看表上的時間,好像每一秒對他們來說都很煎熬似的。


    我沒有再繼續睡,吃了飯,我就在東方韻娣的攙扶下,去了父親的旁邊。


    父親問我:“怎麽有話要說。”


    我點了點頭說:“是關於你和爺爺的分歧,我好像多多少少能夠懂一些了。”


    父親笑道:“說說看!”


    我道:“爺爺做事,講究順應天道,蒼生為先,舍己為上,為天仁之大義。”


    “而爸,你做事,講究人定勝天,蒼生雖然為大,可卻不可萬事都要舍己,必要的時候,可為一己私利,而截取天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爺爺好像是封神榜中的闡教傳人,而爸,你像是其中的截教傳人。”


    “闡教,闡述天道,順應天道,將萬物三六九等,依才教化,可人在其中占據主導,蒼生為大,便是人為大,為蒼生之利,可舍萬千,包括自己的命。”


    “所以闡教之人在封神榜中,往往打著大道的旗號,誅殺各種截教之人!他們也可以為了蒼生,犧牲自己的性命。”


    “而截教,講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萬物都有一線生機,也就是眾生平等,有教無類,無論是,妖邪,都可截取一線生機。”


    “所以在有些問題上,闡教和截教的理念會變得不可調節,甚至是老死不相往來!”


    父親看著我笑了笑說:“你能聯係到闡教、截教,也不容易,的確你爺爺更像闡教,我更像闡教,可我和你爺爺可不是單單的闡教、截教那麽簡單,以後你會懂的。”


    “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


    我問是什麽。


    父親就道:“你爺爺講究順應天道,舍小為大,而我講究的是截取天道,以獲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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