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話,李成二等人一下機靈了起來,郤厷鳴此時緩緩說了一句:“我不想和你們為敵,你們走吧,別逼我動手!”


    他的聲音冷冰冰的,聽著讓人心裏覺得發毛。


    我則是大著膽子問了一句:“鬥膽問一下,你這次來省城的目標是誰?”


    郤厷鳴劉海縫隙中的眼神中露出殺意。


    高齊一下擋在我的麵前,可在我們還沒有看清怎麽回事,就聽到“嘭”的一聲,接著高齊就滾到了地上,再看他的一隻眼已經被打出了黑眼圈來。


    我趕緊說道:“煩請高抬貴手!”


    李成二趕緊去把高齊給扶起來,我們這邊都沒有看清楚郤厷鳴的出手動作,一時間也清楚了我們和郤厷鳴之間的實力差距。


    所以我們都沒有再主動出手。


    郤厷鳴也是一副懶得和我計較的模樣說道:“走吧,我不想在這裏大開殺戒。”


    我則是緩緩說了一句:“敢問你可是衝著夜遊神來的?”


    郤厷鳴本來準備關門,聽到我說夜遊神的名字,便停下動作對我說:“你既然知道夜遊神,那你也應該清楚五官王也在人間,我是衝著五官王來的。”


    我心中大驚:“可否告訴我,你要找五官王做什麽?”


    郤厷鳴道:“你應該是他們的頭兒吧,你跟我進房間,其他人在外麵等著。”


    李成二立刻拒絕道:“不可!”


    其他同伴也是紛紛阻止。


    我則是抬手說:“不要緊,咱們這些人在他麵前跟玩具差不多,我隻有在真仙的身上才見過這種氣勢,你們在門外等我,我相信他不會拿我怎樣,即便是拿我怎樣,我也不是沒有反製之法。”


    郤厷鳴沒有理我,徑直進了房間。


    我邁步進去,房門“咯吱”一聲自行開始關閉,隨著“嘭”的一聲,我的身體下意識一哆嗦。


    同時我也悄悄開了天目。


    隨著天目的開啟,我心中的涼意瞬間從頭頂傳到了腳底板,在整個房間裏,橫七豎八串聯著很多肉眼看不見的細絲,這些細絲已經落在我身上多處,細絲中有微弱的氣息流動,而這些氣息全部連接著郤厷鳴的身體。


    準確的說,是連接著郤厷鳴的嘴巴,所有的絲,都是從郤厷鳴的嘴巴裏吐出來的。


    那些絲還在我的身上蔓延,還有慢慢結成繭的趨勢。


    郤厷鳴看了看我,似乎發現了我在用天目,就用手一揮,把我身上的細絲全部給撤掉了。


    同時他也說了一句:“殺人殺習慣了,差點下意識殺了你。”


    我不由驚悸,尷尬地笑了笑說:“那要多謝您不殺之恩了。”


    郤厷鳴說:“即便我動手了,我也不一定能殺死你,你能感覺到我的恐怖,我同樣也能感覺你身體的不一般,我不想惹麻煩。”


    而在天目之下,我越發看清了郤厷鳴身上的氣息,他的麵相中的陽剛之氣是表麵,陰柔之氣才是實體,也就是說,侵占郤厷鳴身體的禍根胎是女性。


    看著它吐出氣絲的能力,難不成是一隻蜘蛛或者蠶的禍根胎,再不濟是毛毛蟲?


    我腦子飛快轉動,可終究無法確定自己的那一個猜測是正確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郤厷鳴說了一句:“我觀您內斂的麵相,你的歲數恐怕得有五六千歲了吧,這郤厷鳴的身體隻是您的一副軀殼罷了,我觀他還沒有死透,不如您先把他放了,以實體麵對我,如何。”


    郤厷鳴“嗬嗬”一笑說:“我倒是有些低估你開的天目了,這樣,你要是能猜到我的身份,我就放了這小子,不過有一句話我必須告訴你,我把自己的名字忘記了,人可以放,但是郤厷鳴這個名字我收下了,以後我就是郤厷鳴了。”


    一個是名,一個是命,哪個重要不言而喻,我便替那郤厷鳴的身體答應了下來。


    要救那小子的命,接下來就看我能不能猜到這禍根胎的真實身份了。


    在猜測禍根胎的身份之前,我先說了一句:“前輩,在我猜測您的身份之前,能夠告訴我,你找五官王是因何事?”


    郤厷鳴忽然露出一絲憤怒說:“五官王強行跳下輪回道,本是我受了千年之刑,進入輪回道的日子,我本來可以投胎做一個人,可因為五官王的搗亂,我的輪回路發生了改變,結果我以禍根之軀再回人間,輪回道而且因為我的偏離,觸發天道懲罰機製,將我折磨的差點魂飛魄散,我在人間蟄伏七十餘年,這才恢複了過來,恰好也是這小子闖入我蟄伏的地方,將我從天道印記中帶了出來,正好給了我找五官王報仇的時機。”


    此時我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若是讓郤厷鳴報仇殺了張平霖,那郤厷鳴就算報仇了,張平霖作為五官王,也會重回地府,那事情是不是就可以完美解決了?


    不等我仔細想,郤厷鳴的一句話讓我覺得自己太天真了。


    他說:“等時機成熟了,我會揪出五官王的魂魄,將其挫骨揚灰,讓地府再無五官王這一神位!”


    他殺的不是張平霖,而是張平霖體內的五官王。


    這件事兒有點麻煩了。


    同時我的直覺告訴我,郤厷鳴體內的禍根胎和五官王之間的矛盾不隻是像他說的那樣,還有一些事兒,他沒有告訴我。


    當然,我也沒有再往深裏問,再問下去,我可能就要觸碰到他的底線了,萬一要魚死網破,我這裏可還沒有做好準備。


    郤厷鳴那邊明顯也並不想再和我討論這個問題,就對我說:“好了,你趕緊猜我的身份吧,我給你三次機會,若是你猜不出來,那這件事兒你以後就不用管了,否則我不介意和你魚死網破。”


    “哼哼……”


    此時無損獸忽然叫了幾聲,它可能知道郤厷鳴體內禍根胎的身份。


    無損獸是《山海經》中的蠻荒古獸,會不會郤厷鳴身體裏的禍根胎在《山海經》中也有記載。


    我開始飛快搜索自己的知識儲備。


    女性,還能吐絲……


    很快我就有了答案,我腦袋裏冒出這樣一句:“歐絲之野在反踵東,一女子跪據樹歐絲。”


    這是《山海經》中《海外北經》中的一段記載。


    意思是說,歐絲野在反踵國的東麵,在那裏有一個女子靠著桑樹一邊吃著桑葉一邊吐絲。


    值得一提是,這裏的桑樹不是我們平時見的那些小桑樹,而是一棵高達數百米的巨樹,依著巨樹的女人也有幾十米高。


    而在《海外北經》的記載中,有很多的神靈,比如燭陰、誇父、共工、九頭相柳等。


    吐絲女子在《海外北經》中出現,而且有專門段落記載,那她也可能是一個神。


    於是我就大著膽子問:“您是不是來自上古時期的歐絲野?”


    我這麽一說,郤厷鳴露出一絲驚訝。


    我繼續說:“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可你的事跡我卻聽說過。”


    接下來,我便把山海經中的記述說了一遍。


    聽聞我的敘述,郤厷鳴“哈哈”一笑說:“沒想到還真被你小子給猜到了,不過我已經不是歐絲野的守護神了,而是成了掌控因果,而且大多數情況下使人因果惡化的禍根胎,因果禍根!”


    “我吐的這些絲,便是因果命理的絲線,隻要纏上因果絲,那這個人一生的因果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包括因果中的生和死。”


    “如果我願意,給我足夠的吐絲時間,瞬息間,我可屠滅一城。”


    我這邊則是聽的心驚肉跳。


    我心裏也是清楚,大多數的普通人是扛不住因果絲的,像我這樣的修行者或許稍微能夠抗一下,可這世間,江湖人畢竟是少數!


    見我露出一臉的懼色,郤厷鳴笑著說:“你放心好了,天道之苦我已經品嚐千年,我不會再大開殺戒,可如果把我逼急了,我也不保證自己的因果絲會失控。”


    我看著郤厷鳴說:“這件事兒既然發生在省城,我是不可能不管的,我會從中協調您和五官王的關係,在這之前,還請您不要隨意使用因果絲的神通。”


    “也請您先把那副身體放了吧。”


    郤厷鳴說:“沒有了這身子,我在這裏活動會有諸多的不便。”


    我說:“您放心,我會打個招呼,不會讓人隨意靠近這,如果你要出門,你以虛體的姿態外出,我向你保證,隻要你不出省城,這裏所有的江湖人員,不會對你出手。”


    郤厷鳴說:“最近有兩波人跟蹤我,我揍過他們了,可他們似乎不知悔改……”


    我趕緊說:“我知道,那是江湖小組和客家人,你可能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的性質,可我向你保證,他們不會再騷擾你,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們榮吉將會驅趕省城裏,除了榮吉以外所有的江湖勢力!”


    “在這之前,還請您不要隨意出門。”


    “三天之後,你可以隨意走動,但是你要保證一點!”


    郤厷鳴笑道:“不濫殺無辜!”


    我點了點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字第一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騎馬釣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騎馬釣魚並收藏天字第一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