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陽光穿透了被我斬出縫隙的雲層,雨水慢慢停了下來,我手中的雷劍緩緩消失,而雲層的縫隙越來越大,最後成為兩片巨大的烏雲,而後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散。


    我蹭著黑龍落在祭台上,而後小黑龍變小,和小白龍一起繞著我飛了兩圈,便鑽進了我的背包裏。


    我拿起背包,以及桌子上屬於我的東西,緩緩下了祭台,向著老天師那邊走去。


    老天師也是起身相迎。


    眾人這才從驚駭中醒過來。


    當我經過慧月禪師身邊的時候,他雙手合十道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


    許立那邊則是對旁邊的歐陽震悳說了一句:“老領導,這一幕你也沒想到吧?”


    歐陽震悳笑道:“是啊,這小子竟然以天劍符破天象,這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竟然做了,而且仗著身上的仙氣脈,竟然還給他成功了,就算是他老子宗子明來了,要破這天象,也得費一番心思。”


    許立又問:“那老領導,你能破了這天象嗎?”


    歐陽震悳苦笑道:“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許立沉默一會兒說:“看樣子我和宗禹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了,我被他遠遠甩在了身後了。”


    歐陽震悳說:“別氣餒,他比你多一條真龍呢,給你一條真龍給你擋天譴,送你入雲霄,依你的手中那劍,也是有希望破了天象的。”


    許立搖了搖頭,顯然不想拿自己和我比較了。


    我這邊已經來到了張承一老天師的麵前,老天師等人也是從台子上下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龍虎山氣運,可已了然?”


    我點頭。


    張承一看了看一邊的慶綏說:“小慶子,弄些茶水送到登雲閣去,順便安排宗大朝奉的朋友去休息,宗大朝奉,你隨我去登雲閣,順便給我講講這氣運的事兒。”


    我點頭說:“好。”


    邵怡那邊就小聲問了一句:“這麽說來,宗禹哥哥的考驗結束了?”


    張承一說:“是的。”


    說罷,張承一忽然又說:“對了,狐小蓮,你也跟著來吧,藥茗桀有些話,讓我帶給你。”


    狐小蓮愣了一下,也是跟了過來。


    接著風承清、張承誌,以及洛承詩也是相繼跟了過來。


    張競之的話,則是留在這邊對著一眾龍虎山的弟子,以及江湖人士說道:“好了,今日宗大朝奉已經通過龍虎山最高規格的考驗,儀式到這裏也就結束了,大家散了吧,如果餓了想吃飯的話,可以到我們食堂那邊去,記得帶好飯票哈。”


    我回頭笑了笑說:“還要飯票啊?”


    張承一笑道:“一下多了好幾十口子的人,讓他們白吃白喝,我們龍虎山豈不是賠死了。”


    我不禁笑道:“那得多收點。”


    張承一笑道:“你到時候也得去買飯票!”


    我:“……”


    說話的時候,張承一帶著我們沿著一條小路前行,這石路十分的平緩並沒有什麽曲折。


    五六分鍾後,我們就來到了一個差不多四層樓高的樓閣前麵。


    這應該是龍虎山中最高的建築了。


    來到樓閣前,風承清就先去開了閣樓的門。


    這閣樓裏麵空蕩蕩的,沒有任何陳設。


    不過卻在牆壁上畫著很多的祥瑞之獸。


    我們沿著樓梯直接上了四樓,這頂樓放著一張茶桌,一張古琴,幾把椅子,還有一張書桌和一個棋台。


    棋台的旁邊有一個熏香的爐子,不過熏香已經滅了。


    來到這裏之後,張承一就從棋台旁邊的櫃子裏取出一截熏香,點上之後,將其緩緩放入熏香的爐子裏,裏麵的香灰,也是被他輕輕壓平整了。


    蓋上了熏香的爐子,他才回到茶桌附近說:“都坐下吧。”


    我們坐下之後,張承一就說:“茶水一會兒才來,我們先說下龍虎山的氣運吧。”


    我點了點頭,便把這次卜算的內容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等我言畢,張承一就道:“慶綏嗎,那小家夥的資質算不上上乘,卻是一個心性極好的孩子,龍虎山交到他的手裏,我也是放心。”


    “若是將來成就真能在我之上,那即便是龍虎山遭難之時,我丟了性命,那也無妨了。”


    風承清立刻說:“我雖然一直很喜歡慶綏那孩子,可他一點也不適合繼承龍虎山的基業,宗大朝奉,你是不是算錯了?”


    我笑了笑沒有爭辯。


    張承一則是笑道:“錯不了,那天象你們也看到了,若是宗大朝奉辨錯了,天象壓根不會來。”


    “再者說了,宗大朝奉看到的,隻是我們四人給龍虎山續了氣運,並沒有說我們一定就得死,所以啊,我們也不用太杞人憂天。”


    “所謂氣運一說,也不過是大致走向,謀事者,人也。”


    洛承詩這個時候忽然說了一句:“可成事者,天也。”


    張承誌擺手說道:“小師弟,你什麽都好,就是太信命了。”


    洛承詩也沒有去爭辯什麽。


    而我則是十分的奇怪,這洛承詩並不比慶綏大多少,可卻一副老朽的姿態,心性也好似六七十歲的老家夥,甚至顯得比張承誌還要老。


    張承一則是繼續問我:“宗大朝奉,我們龍虎山這次氣運劫數,是不是和三月三的天機大會有關?”


    我點了點頭說:“從我對氣運的推斷來說,這是近期即將發生的事兒,要不然我也不會在墨點之中看到如此清楚,而近期的大事兒,隻有三月三的天機大會了,所以應該不會錯了。”


    張承一點了點頭說:“也罷,早點來比一直懸著好!”


    洛承詩忽然問我:“宗大朝奉,你可曾看出那墨點畫麵中從天而降的黑衣人是何來頭?難不成是天上的仙人?”


    我說:“不是,應該是禍根胎之流,不過很強。”


    洛承詩一臉疑惑:“天降禍根?和我們收留黑皇有關嗎?”


    我搖頭說:“我在龍虎山的氣運中,並沒有發現和黑皇相關的聯係。”


    洛承詩“哦”了一聲說:“那就是龍虎山該當此劫了。”


    此時房門外傳來了有人上樓梯的聲音,張承一就說:“看樣子是慶綏那小子送茶水過來了。”


    果然,不一會兒外麵就傳來慶綏叫門的聲音。


    張承一道了一句:“進來吧。”


    慶綏推門進來,然後恭恭敬敬地給我們擺茶杯,倒茶。


    而後張承一便對慶綏說:“你下去吧,記得好好修行。”


    慶綏點頭,然後端著托盤離開了。


    等慶綏離開了房間,風承清就說:“該給慶綏找個正式的師父了。”


    張承一想了想就說:“那就讓張競之教他吧。”


    四個人相互看了看也都同意了。


    此時我們也沒有再提龍虎山氣運的事兒,狐小蓮也是趁機問道:“該說我的事兒了嗎,我義父給我留了什麽話?”


    張承一說:“藥茗桀前不久還是在龍虎山住著的,不過在宗子明、宗延平要去昆侖廢墟後,他也跟了去,臨走之前,他對我說,如果你來了龍虎山,讓我告訴你,以後就待在榮吉吧,榮吉是你的家,你近千年的漂泊和劫難,結束了。”


    狐小蓮疑惑道:“我義父親口說,我的劫難結束了?”


    張承一說:“是的,以後便不再是妖,這千年劫之後,你便是人,堂堂正正的人。”


    狐小蓮疑惑道:“可我的身體還會妖化……”


    張承一笑道:“人最重要的是修心,心已成人,身便隨性,你說對吧。”


    狐小蓮愣了一下,然後微微一笑說:“也是,起初我隻是接近人,現在我真的成了人,也沒有感覺到什麽變化來了。”


    張承一說:“你的三魂是人,輪回道也是走的人路。”


    狐小蓮對著張承一拱手說:“多謝老天師提點。”


    張承一擺手說:“算不上提點,隻是說了幾句廢話而已。”


    又喝了幾口茶,張承一便整理了一下衣衫緩緩站了起來。


    我們其他人也是跟著站了起來,張承一走到樓閣的床邊,輕輕推開窗,一陣涼風吹入,讓人不由心神一涼,瞬間精神了起來。


    張承一看著窗外道了一句:“這天,這氣運,我也想鬥一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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