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了一通,最後我便把目光落在了陳楠昕的身上。


    陳楠昕愣了一下,隨即轉過頭看著陳沉說道:“我的意識裏雖然有我生父的一段記憶,可在我腦子裏更多的,還是我那兩位叔叔的畫麵,他們怎麽利用我也好,可我能很清楚地感覺到,我小時候,他們對我的好,對我的愛,都是真的。”


    “我心裏比誰都矛盾,我不知道自己置身於其中要怎樣去做。”


    陳沉對著陳楠昕說:“丫頭,你也不用有太多的心理負擔,我覺得宗大朝奉心裏已經有了定奪。”


    陳楠昕這才看我。


    我便道:“說不上定奪,隻是有兩條應對的方案,不過我現在還不能分享給你們。”


    陳沉立刻道:“無論宗大朝奉做出什麽樣的決定,我和丫頭都會鼎力支持。”


    陳楠昕也是看了一眼陳沉的眼色後,也是對著我拱手。


    我當下才明白,陳沉的所有決策並不是單純的為了大局,為了陳家考慮,更多的時候還在想我需要什麽,我忽然來到這裏,讓陳沉在做思考的時候,也多了一個考慮的因素。


    而讓他做出思考的因素中,還有一個是最重要的,那便是陳楠昕。


    他要為陳楠昕的將來考慮,如果隻是殺了陳子安、陳子平卻不能讓陳楠昕上位,那陳楠昕就會被整個陳家給追殺……


    陳沉考慮的很多。


    想到了這些之後,我也是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那就聽我安排吧。”


    接下來同伴們也沒做什麽過多的布置,就是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


    時間一晃就到了下午四點多鍾。


    學校門口來了兩輛車,車子沒有開進來,在門口停下後,車上下來幾個人。


    其中有四個是陳家留守的長老,還有兩個年青人應該是司機。


    兩個司機開了大門,四個長老便邁步往學校裏走了,兩個司機沒有跟上來,而是又開車離開了,應該是去隔壁鎮子上等著了。


    那四個長老走的並不快,甚至走幾步他們還會停下來觀察周圍的情況,好像是擔心這裏會有什麽埋伏似的。


    李成二看著那四個長老就道:“他們在幹啥啊,剛來就丟錢了,找鋼鏰呢?”


    我對著李成二笑道:“好好看,別貧。”


    那四個長老磨蹭了一會兒,十多分鍾還是來到了我們的麵前。


    陳實明率先對著我拱手:“拜見宗大朝奉。”


    我揮手道了一句免禮。


    接下來陳沉、陳楠昕也是和四個長老相互打了招呼。


    陳沉和四個長老打招呼的時候,隻是抱了下拳。


    四個長老也是笑著抱拳回應,從那四個長老的反應來看,他們是知道陳沉身份的。


    打過了招呼之後,陳楠昕就率先開口問道:“幾位長老前輩,你們忽然跑到這裏來,是有什麽指示嗎?”


    陳實明笑道:“大小姐,你是代家主,我們怎麽敢指示您啊,我們這次來,是奉命來協助您處理事情的。”


    陳楠昕疑惑道:“僅此而已?”


    陳實明點頭說:“嗯,僅此而已。”


    陳楠昕便拱手道:“有勞了。”


    陳實明這才對陳沉說:“有勞您給我們安排四個房間?”


    陳沉指了指教工樓的二樓說:“二樓吧,一樓不夠四間了。”


    說罷,陳沉還拿出一串鑰匙扔給他們說:“房間裏沒有被褥,你們這會兒去鎮子上買,還來得及。”


    陳實明笑道:“我們的司機已經去買了。”


    陳沉便不說話了。


    我這邊就順勢問了一句:“幾位長老前輩,有沒有帶了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或者信息過來啊,你們來這裏協助,不會啥也沒帶,還要套我們的信息吧?”


    陳實明道:“我們自然是帶著誠意來的。”


    說話的時候,陳實明就招了招手,他身後的陳新就站出來,然後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幾封已經泛黃的信來。


    這些信都是開著口的,並沒有署名。


    陳新把信封遞給我說:“這裏的情況相比你們已經了解了一些,這裏的一切全部都是由一個叫陳文祗的人而起,他入魔殺了自己的八個學生,我們陳家派人清剿。”


    “本來事情是可以結束的,可當年負責清剿的大能卻留下了一個消息,那便是陳文祗的心魔出了軀體,帶著三魂七魄躲了起來,據說他就躲在這學校裏。”


    “我們陳家也是派了人過來調查……”


    說到這裏,陳新稍微停了一下,然後看了看陳沉。


    陳沉便說:“我隻是負責看守現場的。”


    陳新也不爭辯繼續對著我說:“陳文祗罪不可贖,他的心魔就更不用說了,我這次帶來的這些信件,就是陳文祗和他母親的一些通信,裏麵不止一次表露陳文祗想要拿人做一些可怕實驗的想法。”


    “這也是我們當時認為陳文祗殺自己學生的證據之一。”


    陳新說話的時候,我也是將那些信打開。


    陳楠昕飛快湊過來看。


    陳沉並沒有過來,而且也沒有表現出多大的興趣,顯然這些信,他是看過的。


    陳新說完,就和陳實明等人上樓去看自己的房間了,我便開始認真地看起了信。


    第一封信,開頭是陳文祗對他母親的敬語,下麵是一大段的寒暄,然後是講述他在學校的一些趣事,隻有在結尾的時候寫到了這麽一段話:“母親大人,其實您也不用擔心,我在學校這邊並未荒廢自己的修行,相反我對出馬仙塚有了更深一層的領會,其中的諸多秘密我不便在信中詳說。”


    “另外,我想要在我幾個學生身上做一些有關的實驗,如果成功了,那對陳家,對整個江湖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兒,不過選實驗對象卻是一個難題,畢竟這個學校裏,都是普通人。”


    再往下麵一段,便沒有再提及實驗的事兒,而是陳文祗對母親的一些關心。


    接下來其他的幾封信也差不多是這樣。


    信中確實提到了陳文祗想要拿學生做實驗的事兒,可具體是什麽實驗,實驗的對象是誰,實驗什麽時候開始實施,都沒有詳細的記述。


    從幾封信下來,那些拿學生做實驗的提議,都還隻是停留在口頭上。


    而且從陳文祗的信中,我們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喜歡自己在學校裏的那些學生們。


    而且也強調了,實驗不會傷害到那些學生,反而會讓一些普通的學生開智,變得聰明起來。


    我看完了幾封信後,就把信遞給了陳楠昕。


    她也是急迫的接過來繼續看。


    畢竟那些是他生父留下的。


    此時陳家的四個長老也是在看過自己的房間後下來了。


    陳實明便問我:“宗老板,關於陳文祗,您知道多少呢?”


    一邊說,他也一邊看陳楠昕的反應,那些信是他用來試探陳楠昕的,他們想知道陳楠昕有沒有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從陳楠昕的反應上來看,陳實明大概已經了解到了真相。


    我則是對陳實明說:“陳文祗我知道的肯定沒有你多,你剛才說,陳文祗的心魔帶著三魂七魄留在這個學校裏,是誰給你們陳家留下的消息,留下這消息的人,可還健在?”


    陳實明拱手道:“留下這消息的人,正是在下。”


    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陳實明繼續說:“當時負責清剿陳文祗的負責人是我,將其製服,下令殺他的人,也是我。”


    “那會兒,陳子安家主還是年青後生,對我也是言聽計從,現如今一切都變了。”


    陳沉依舊不是很意外。


    這個陳沉知道的,要比我們所有人知道的都多。


    可是之前,他為什麽不說呢?


    這個陳沉也有問題。


    我對著陳實明說:“當年你和陳文祗是在學校交手的嗎?”


    陳實明點頭說:“是的,我記得那會兒也是一個夏天,學校裏死了人,緊接著便是放暑假。”


    “官方那邊案情是自殺,事情是過去了,可在江湖上這事兒沒有結束。”


    “我便帶人來到了這裏,見到了陳文祗!”


    我問:“你們見麵直接開打的嗎?還是怎樣,當時的情況是怎樣的,你能給我詳細講講嗎?”


    陳實明猶豫了一下就說:“可以,不過宗大朝奉你要向我保證一件事兒。”


    我問:“保證什麽?說來聽聽,我看看能不能答應你。”


    陳實明就道:“我講出我所知道的所有事兒,你要保證,這件事兒不能在榮吉記述,更不能出現在榮吉的資料裏,這裏畢竟關乎到我們陳家的秘密。”


    我打斷陳實明說:“任何事情一旦發生了,就應該被記錄下來,供後人參考,不過我會設置在記述資料的保密等級,這裏的資料會是隻有大朝奉才能查閱的等級。”


    陳實明點了點頭說:“如此也行。”


    “還有一件事兒,那就是這裏的案子,無論處理的結果如何,出了這個學校就算是徹底結束了,不要牽扯更多的人進來。”


    我看了看陳實明,他這好像是已經預感到了某種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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