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東方韻娣有些賭氣的聲音,我便如實回答:“我隻有一個猜測,不過是不是正確的,我目前也不能確定。”


    東方韻娣也沒有接話。


    我也不好停頓,便繼續說:“我覺得操控相柳的人可能是上太虛曾經關押的那個神族少年,也就是曾經攜帶零四處遊曆,將零做了最後完善的家夥——濼罄!”


    東方韻娣雖然在賭氣,可在聽我說完濼罄的名字後,她還是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這個我也有想過,不過我沒有你了解的那麽透徹,更沒有天目可以總攬全局,濼罄是上古神族的後裔,按照你們上次去西神都的情報來說,真仙在全勝時期,出動了百名真仙中的高手才將其製服,而那百名真仙幾乎死完了。”


    “他如果現在還活著,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他的實力恢複到什麽程度,你心裏有沒有預想過,就算你保證仙氣脈節點不全開的情況下殺了相柳,那如果濼罄出現,你又要如何應對!”


    東方韻娣說到這裏的時候好像發脾氣的樣子,她在極力控製著自己的語氣。


    我沒說話。


    東方韻娣繼續說:“本來我不想說太多的喪氣話,我也想跟大多數的人一樣,盲目的樂觀,覺得我們打到了太虛殿,占領了太虛宮取得了絕對的優勢,可是我做不到,我看到了一些他們看不到的東西。”


    “這個時候,我忽然不想做一個聰明人了,我想做個傻子!”


    這個時候東方韻娣的情緒明顯有些失控了。


    狐小蓮走到東方韻娣的旁邊,用手在其肩膀上輕輕地拍了一下。


    東方韻娣轉過頭,手從眼角晃了一下,仿若是在給自己擦眼淚了。


    我這邊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狐小蓮就對我說:“宗老板,東方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現在的形勢她看的比誰都清楚,這昆侖仙城的形勢,不是聯軍隊伍團結一心就能扭轉過來的,這裏的所有人,包括你父親和槐公,他們都是你的陪襯而已,我們這些人要做的事情就是盡量保證你能到這裏的大頭目麵前。”


    “讓你在仙氣脈不破的情況下,可以見到這裏的大頭目,甚至是解決掉它,然後再迎接百仙降世。”


    “我們這麽一分析,你憑良心說,你看到了勝算有幾成,站在我們這些人的立場上。”


    我說:“零!”


    狐小蓮繼續說:“是啊,我們這些人在打一場不可能勝利的戰爭,所以不管最後怎樣,都需要你使用托底的手段,也就是你犧牲自己的那一條路!”


    “這興許也是東方韻娣生氣的原因吧,不管我們怎麽努力,最後都保不住你。”


    我說:“我沒有天下重要。”


    狐小蓮卻搖頭說:“你是這麽想的,可有些人不這麽想,比如我,比如蔣蘇亞,再比如東方韻娣。”


    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東方韻娣身體震了一下,並沒有反駁什麽,而是抬頭看我。


    她眼神帶著淚光,可卻顯得很凶,好像是在質問我,接下來要怎麽辦。


    我要怎麽給自己謀一條活路。


    我緩緩閉上眼,沉思了片刻之後,我再睜開眼,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不入輪回道已經是定局了,我的福緣、氣運,在這一世都會用完,我所謀這一切,也全部賭在了這一世上,你們願意陪我賭,我心裏還是很開心的,你們為我擔心,我心裏更開心。”


    “可惜啊,事已至此,我心意已經無法做出任何的改變,前世今生,我所賭皆在此戰,天命也罷,我自己強也好,任何人都不能改變這一切。”


    “包括你們!”


    “說的再自私一點,你們所有人都成了我宗禹的棋子,包括整個聯軍,你們都是我棋盤上的棋子,你們隻要發揮好自己的作用就好了,不需要管我這個執棋之人的思路,情感!”


    我這麽一說,狐小蓮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東方韻娣則是起身問我:“你也是這麽要求蔣蘇亞的嗎?”


    我沒回答。


    東方韻娣深吸了一口氣說:“行了,我知道了。”


    說罷,她就起身往外走,


    狐小蓮一邊追,一邊轉頭看著我說:“宗老板,你這話說的太傷人了。”


    我隻是輕輕道了一句:“下去吧!”


    等兩個人走後,我心裏也是難受的厲害。


    無論是東方韻娣,還是狐小蓮,她們對我的擔心都會影響到我接下來的計劃。


    我現在隻需要她們拖住禍根胎聯軍,給我爭取消滅相柳時間就可以了。


    我不需要她們往我這邊派遣任何的增援。


    如果我剛才不說那些話,不把話題說的狠一些,東方韻娣肯定會安排一支聯軍策應我的,這不是我想看到的!


    因為相柳的身後,還有一個高手,那些策應我的人,很可能成為炮灰。


    這個時候,門口又傳來敲門聲音。


    我說:“進!”


    這次進來的是我父親。


    他關好門,然後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了一句:“小禹,真的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其實我也可以去會會那個相柳的。”


    不等我說話,房門又響了。


    父親去開了門,進來的便是槐公。


    槐公也是說:“相柳的話,我也可以去試一試。”


    我剛準備拒絕,槐公忽然笑著說:“宗大朝奉,你再這樣,可就有點剛愎自用了。”


    不等我辯解,槐公又說:“我知道,餘十載,包括四號上頭上那些人的死,都對你的觸動很大,包括你看到那隻斥候隊伍死在你麵前,都讓你十分的難受,所以你不想再有人平白無故地死在你的麵前,你想要把最困難的事情都留給自己解決。”


    “你這樣是不對的,宗大朝奉你要知道,你帶著的聯軍是一群戰士,甚至是死士,而非繈褓中的嬰孩,事事都要你的保護!”


    我還要說話,父親也說:“自從打太虛宮,你和蛄小年交手之後,這裏的封印已經開始慢慢地縮短時間了,我和槐公出不出手,你都無法再將其穩定下來了,對吧。”


    在這些上麵,我還是無法騙過這兩個聖者的,便點了點頭。


    父親說:“所以,我們也可以全力出手,至於你說麵對真仙的時候用我們,如果我們連打相柳的資格都沒有,還有什麽資格去打真仙啊。”


    我心裏還是猶豫。


    槐公就道:“宗大朝奉,如果你真是一個執棋之人就好了,你就不會對那些棋子有太多的情感,這盤棋興許就贏得簡單多了。”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聽到你的那番話的,既然我聽到了,我就想說,你要求棋子對你沒有感情,那也請你放下對棋子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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