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十三娘一行人回到寨子裏的時候,已經是清晨,十三娘背著小言羽就像上次小言羽第一次上山的時候,隻不過不同的是上次是被十三娘打暈的,而這次是被十三娘灌醉了。


    \"她喝了多少?\"陳陌看著背上的小丫頭,皺了皺眉說道。


    \"不多,就兩杯。\"十三娘摸了摸鼻子,昨晚這小丫頭吃了點心後口渴,自己就慫恿加拐騙,讓她喝了一杯,誰知道,一杯下肚,就開始胡言亂語起來,沒辦法,就又灌了她一杯,讓她直接睡去了。


    陳陌接過她背上的小言羽,抱在胸前,說道:\"你忙你的。\"


    看著陳陌離開的背影,十三娘對他說道:\"就兩杯酒,沒多大事。\"


    陳陌沒有搭理這個老大不正經的十三娘,傍著說夢話還有些酒氣的小言羽離開。


    \"爹,娘,外麵的世界可精彩了。\"


    ......


    \"十三娘,十三娘,為什麽小魚一來就可以去鎮裏玩,為什麽不帶我們,你偏心,十三娘。\"


    陳陌一走,那些有些懼怕陳陌的小孩就一擁而上,團團圍住十三娘,像早起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十三娘被幾個小孩煩得不行,板著臉說道:\"再吵,再吵就把你們丟到寨子外麵,正好大冬天,大灰狼們都餓得緊。\"


    一群小孩聽了十三娘的威脅,對著他做了個鬼臉,四散開去。


    這時候,盧玉走了過來,對十三娘說道:\"談得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還是按規矩來辦事。\"十三娘撇撇嘴。


    \"他愛慕你這麽多年,就不給點實際東西?\"盧玉調笑的說道,以他和十三娘的關係,知道的事情更多。


    \"別,我可不要,萬一被他知道了,我跳進黃河洗不清。\"


    \"昨晚沒事發生?\"十三娘扯開話題。


    \"能有什麽事,小打小鬧,況且現在有陳陌在,他們還能翻了天不成?\"盧玉笑了笑說道。


    \"奇怪了,按理說,他們多久兩個大幫手沒理由這麽不鬧點事啊。\"十三娘有些遺憾的說道。


    \"一個捉來的,一個看似投靠的,他們不在自己窩裏鬧點事就不錯了,還敢來這,我可不相信那兩人剛山上就心甘情願的賣命。\"


    兩人把事情留給寨子裏的人處理,就在寨子裏走著。


    \"況且,他們或許不知道我們寨子裏還有一位能把花麵虎牙齒都給打落的...嗯,怪人。\"


    \"說的也是,陳陌就是一個不同尋常的人,就是這個人難以馴服啊,可這麽好的料子放了他多可惜,我甚至想過等以後我離開了黑虎山,把位置讓給他。\"十三娘一門心思想留住這個奇特的少年。


    \"我還在想,一個真麽努力的少年,天賦又真麽好,怎麽還停留在一境了呢,按理說應該早就二境了,再不濟也摸到了二境的門檻了。\"


    十三年可惜道,他十六歲二境,二十四歲三境,用她和陳陌相比,自己天賦和努力都比不過他。


    \"雖然我對武道不是很了解,但也聽說過,境界的提升可不是單單天賦就可以的,有時候還需要一些運氣。你有沒有想過,陳陌就是那種升不兩二境的人,要不然以他的天賦和努力,我就不信不會遇到一個高人把他收了。\"盧玉分析說道,就如同他所說,有一些人看似在一境很有成就,但卻不適合武道的人。


    十三娘沉默了一會,有些惋惜的說道:\"或許就如同你所說,陳陌確實是那種不適合武道的人,但你也別跟他說這事,他對武道如此癡迷,萬一他知道這件事恐怕打擊不小,輕生的念頭都會有。\"


    \"我可不當這個壞人。\"


    \"行行行,整個寨裏就我一個壞人行了吧。\"


    十三娘白了他一眼。


    \"他們沒有找你要點補償?\"盧玉說道,他說的是上一次做了一次黃雀,而且是虛張聲勢的黃雀。


    \"他們敢,老娘憑本事搶來的東西,他們要是有本事也來搶啊,回來的路上我大搖大擺的回來,也不見他們敢冒頭,都在互相猜忌,還什麽狗屁聯盟,報團取暖罷了。\"十三娘淬了一口。


    對於每年的這個時候,各個山頭都會去鎮上出貨,行為是快過年了,大家都形成了一種默契,和和氣氣過大年,過完年,在來個你死我活也無所謂。


    \"喲,還會用詞了。\"


    \"那當然,你不是說過那什麽近什麽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對對對,就是這個。\"


    兩人回到十三娘那座吊腳樓的小.平台前,就著剛升起的太陽,十三娘趴在欄杆上,看著這個小寨子,歎了一口氣。


    \"又悲感什麽?\"盧玉站在她身邊。


    \"有時候我真的想帶著他們下山。\"


    盧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其實你可以不必在意老山頭的話,你是你自己,你有你的選擇。\"


    \"如果我下山,你會跟著我嗎?他們會跟著我嗎?\"十三娘問道。


    盧玉想了一下,說道:\"我不會,而他們,老一輩的也不會,至於那些小孩或許會。\"


    十三娘看著他,這個在四年前被她陰差陽錯帶上山的男人,她知道,他恨山下的那些人,他不會輕易的下山。


    \"唉,我也就說說罷了,你知道我是不會不遵守義父的囑托,而且這裏也是我的家。\"


    十三娘的義父就是當初黑虎山的老大,那時候的黑虎山隻有一個山頭,也隻有一個老大,隻是在兩年前,黑虎山老大染病,請了也捉了很多明醫上山,都沒能把他救回來。


    就在老山頭臨終時,把位置交代了下來,可許多人沒想到,接任山頭的人不是老山頭的兒子花麵虎,而是義女賈十三,也就是如今的十三娘。


    那時候十三娘就是黑虎山除了老山頭最強的一個人,把山頭傳給最強的一個人無可厚非,但卻因為十三娘是一個女子,而引起了山裏一大幫男人的反彈,特別是身為老山頭兒子的花麵虎,聯合起來要把十三娘敢下來。


    隻是十三娘就一直很聽義父的話,義父讓他坐上這個位置,她就沒拒絕的理由,即使自己真的不想當。


    為了那個位置,花麵虎甚至放言,十三娘根本就不是自己父親的什麽義女,隻是一個禁臠罷了,隻是給了一個名頭,讓她名正言順的在山裏。


    麵對這樣的汙言穢語,十三娘不加反駁,她不想義父唯一的兒子死在自己的劍下。


    最後就因為十三娘的軟弱,讓整個黑虎山動蕩不安,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直在山裏做賬房先生站在了十三娘的旁邊,為她出謀劃策,與其長痛不如短痛,就想殺雞儆猴,可卻被人得知消息,這一鬧,花麵虎率先脫離十三娘,自立山頭,而後又是小瓦寨,大刀山,黃牛嶺紛紛建立起來,他們大部份人都是黑虎山的,自此,黑虎山傳位不到一個就四分五裂。


    \"當初我把位置直接給花麵虎,或許結果就不一樣了,黑虎山依舊是黑虎山。\"十三娘歎了一口氣。


    \"不,結果都一樣,就算花麵虎真的坐了那個位置,也鎮不住老瓦他們,而他們隻不過是找一個由頭脫離出去罷了,所以不管是你還是花麵虎,黑虎山注定會分裂。\"盧玉搖了搖頭,否定了十三娘的想法。\"所以當時我才讓你把他們其中一個殺了,最好是花麵虎,可是事情卻敗露了,不然你可能穩住你義父留下來的家業了。\"


    盧玉雙手用力一拍欄杆,似乎是在對那時候消息走漏的事有也念念不忘,若不是這樣,黑虎山如今又會是另一個局麵。


    十三娘自嘲了一下,說道:\"義父留下的家業,隻用了不到一月,就剩下這麽點,看來真是應了他那句話,真是一個敗家娘們。\"


    \"不過也好,黑虎山就像那是後的老山頭,病入膏肓,老山頭是沒救回來,但黑虎山給有希望。\"盧玉淡淡的說道。


    \"怎麽說。\"


    十三娘知道這個夥伴很有能力,不到兩年時間,就把自己的小寨子打理的井井有條,有時候她甚至覺得他比她更合適這個位置,但他卻也說過:你是主心骨,沒有你,我是做不得這些的。


    \"黑虎山病了,病根自己跳出來了,隻要把這些毒瘤給鏟除或治愈,黑虎山還是黑虎山。\"盧玉伸出手,想要抓住天邊剛升起的太陽。


    \"說的倒是輕鬆,那些家夥也不傻,知道我不好對付,就暫時放下恩怨,聯合起來對抗老娘,你說,怎麽鏟除?\"十三娘依舊是那種無精打采的樣子,或許是連夜趕路累了,又或許是想到這麽沉重的事。


    \"所以我們得等,等一個機會,而這個機會已經出現了。\"盧玉收回自己的手掌,看著自己的掌心。


    \"啊,出現了,在哪?!\"十三娘猛然站起身子。


    盧玉把目光看向陳陌那間房子。


    \"你是說陳陌?\"十三娘也看向陳陌的房子。


    盧玉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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