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回來了,山穀裏的眾人紛紛把目光看向阿母出現的位置,看著她一個人回來,眾人有人真情實意的興奮,有人虛情假意的傷感,當然也有人不知所措的疑惑。


    阿母沒有宣布傳承的結果,對於冰歡穀的一些老弟子來說,這樣的場景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自然知曉結果,隻有一些信來的弟子不明所以,但又不好之家去問這個冰歡穀的第二話事人。


    阿母朝著自己高處那座富麗堂皇的住所走去,隨後,還在山穀中的義子義女也朝著那間屋子走去,這是一個慣例。


    穀主的屋子在山穀的最高處,但是身為穀主的那個人卻很少出現在那裏,有些新來的弟子都沒見過穀主本人。穀主不在,倒是那個美人榜上的那個小夫人時常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屋子是一棟複合型,倚靠著山體而建的閣樓,有三層,還有一個寬闊的樓前平台,同樣閣樓的階梯就在平台的兩側,呈對稱狀。


    平台上,有一張長一丈寬三尺寬的白玉紋理石桌子,橫著擺放在靠近欄杆的位置,此時上麵已經有一層厚厚的積雪。


    阿母回到屋子,敞開的一樓廳門,已經有幾個妙齡女子恭敬地在那裏等候,她們都是這裏的婢女,都是經過阿母精挑細選的。


    伯母回到大廳正中央的太師椅坐下,婢女就倒好了熱茶。阿母一隻手的手肘撐在一旁的桌子上,手指彎曲,貴氣嬌柔地拖著腦袋,臉上的神情略顯疲憊,一個手巧的婢女在一旁給她按摩著。


    不一會兒,還在山穀的義子義女們,來到大廳,自己找位置坐下,安靜地等候著阿母的發話。


    又過了一會兒,恢複一些精神的阿母做正身子,看著座下的義子義女,略感惋惜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很遺憾,阿三還是沒能成功。”


    眾人對這個結果並不驚訝。


    “不過有一點好消息,在傳承的最後,穀主差一點能保住阿三的性命,雖然穀主為此受了點內傷,但是這個經驗,很可能對你們以後有幫助,說不定,以後,或者說下次,即使傳承失敗,也能保全性命。”


    眾人聽聞,並沒有感到太大的興奮。


    “還是請穀主為了這點小事而傷了身體。”義子中的阿大站了出來,恭敬的對阿母說道,這一次傳承本來是他的,但在最後的選拔中,他輸給了老三,痛失了這次機會。要說在眾義子女當中,誰最希望老三失敗,非他莫屬。


    看著阿母自己一個人回來,他心裏最開心,而現在他更是開心,因為有了老三這次經驗,或許下一次就能保住性命,但這不能表現在臉上。


    “阿大,放心,穀主受的傷都是小傷,不礙事,穀主也很不想看著你們死在他的手裏,他於心不忍,要不這傳承之事還是....”


    “傳承之事不可少。”這次阿二站了出來。“阿母,您忘了嗎,您說過,冰歡穀,要成為能與聖人山,神霄閣,刀屠寺比肩的勢力,穀主要做這天下北邊的王,阿母就是天底下最耀眼的王妃。”


    “確實,我們也是為了這個信仰而聚集在此的,所需要承受的代價,我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又一個站了出來,慷慨陳詞的說道。


    似乎一句還沒說完的話,引起了“群臣皆憤”的場景,他們的話都說的很好聽,但都顯得跟家,而大家都知道很假,卻每一個笑得出來,唯有他們對武道境界的執念是真的。他們這群人當中,資質好,但在沒好到耀人要求的地步,若是按部就班,他們都會有不錯的成就,這是這個時期的江湖,天賦異稟的比以往要多,而最為耀眼的三個,距離巔峰的存在已經可以說觸手可及,作為同齡人的他們,很是不服氣,卻沒有人家的天賦。


    自從來了冰歡穀,他們體驗到了那些天賦者晉升的速度,那樣的速度讓他們流連忘返,甚至覺得,這些的手段就是被那些大能之人給鎮壓的。


    所以他們怎麽能看著這條路走了一半就毀了呢,當然以命相保。


    “好了,好了。”阿母讓眾人平靜一下心情,說道。“阿母也就隨便說說,這一切都得看你們義父的決定,這次傳承出來之後,阿母看你們義父的眼神,似乎有些想放棄了。”


    “阿母,勸勸義父,不能半途而廢,剛才阿母不是也說了,三姐差點成功了,隻要我們以三姐為標杆,超越她,用不了多久,不,下一個就會成功的。”


    其中一人說道,其他人也附和著。


    “此事就先不論了吧,保持不變。”阿母打住大家繼續探頭的話題,轉而說道。“阿三走了,她空缺的位置還得補上,阿大。”


    “在。”


    “選拔的事就交給你處理了。”阿母揉了揉自己太陽穴,說道:“這幾天守著阿三,也累了,我要去休息一下。”


    “恭送阿母。”


    阿母在婢女的攙扶下走上樓去,留下個懷鬼胎的眾人。


    ......


    三當家的死成了定局,之後就是義子女的選拔,這才是冰歡穀那些弟子關心的,至於那個三當家,死了就死了,反而沒什麽人關心。


    成為義子,就會得到更多的修煉資源,更高深的修行秘法,到了一定階段才能獲得,有了這種限製,才能更好激發他們提升實力的欲望。


    除此之外,還能獲得不少的特權,畢竟武者也是人,也有權利的向往。


    選拔的事在阿母回來的第二天就如火如荼的進行著,這一天,幾乎所有人都放下修行,關注著選拔的比試,就連阿母也在平台的邊緣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麵的人刀戎相見。


    “真是一群貪婪的人。”阿母看著下方的比武的人,嘴裏呢喃著。


    “夫人,您的酒熱好了。”此時一個婢懷裏揣著一壺酒來到阿母的左邊,另一個婢女的手捂著杯子來到右邊。


    “滿上。”


    斟好的酒遞但阿母的麵前,她伸出裘襖之中的手,接過那溫潤的就被,像男兒一般豪飲下去,烈酒溫身。


    美人品酒,壯士揮汗。


    又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阿母忽然轉頭看著穀口的方向。


    “怎麽了,夫人?”身邊的婢女小聲的問道。


    “你們沒感覺到?”阿母反問道。


    “感覺到什麽?”幾名婢女都疑惑著。


    “風。”阿母說道。“剛才一股寒風在那邊刮了過來,冷嗖嗖的。”


    幾個婢女相互看了一眼,顯然她們並沒有感受到有寒風吹過來。在冰歡穀,其實寒風並不多,不然也不會成為一個集聚地了,所有有沒有寒風吹到,很容易體會到。


    “沒感覺到嗎?”阿母輕聲笑了笑,說道。“看來你們的體格比我還好,我啊,越來越是吹不得風了。”


    “那夫人,要不要回去歇息,屋子裏沒有風,還有碳火取暖。”奴婢建議著。


    “算了,還能堅持住,畢竟冰湖穀的弟子們在下麵拚搏著,而穀主又不在,若是連我都不出麵,那豈不是寒了弟子們的心。”阿母搖頭說道。


    “是啊,我們也好久沒見到穀主大人了,這次封子儀式,穀主大人會回來嗎?”一個婢女問道。


    “誰知道呢,可能回,也可能不回。”阿母也不確定。


    就在高處閑聊低處熱鬥的時候,幾個身影慌張的從穀口的方向跑了回來,慌不擇路的樣子,還一邊大喊著:“不好了,不好了,闖,闖穀者,有闖穀者!!”


    幾人雖然在撕開喉嚨的呐喊著,但他們的聲音在山穀的呐喊聲中被淹沒,沒有引起驚濤駭浪,但還是濺起了一點點的浪花。


    一些人聽到了那幾個人的聲音,隻是山穀裏的呐喊聲太大了,沒聽真,但看著他們慌張的樣子,又凝神的聽了一遍,這次聽得真切了。


    闖穀者!!?


    聽到的人臉色訝異,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有些不相信,但看著回來匯報的人的慌張樣子,不像有假。


    一時間那些人也跟著喊了起來。


    落下的石子終究在這大海中掀起了大風浪,一傳十十傳百,為比武歡呼的眾人也知道了闖穀者的事,一臉的措惑,目光看著山穀穀口那邊,又看向阿母所在的位置。


    此時,比武的眾人都停止了手中的事情,確認發生了什麽事,到底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的東西破壞了這裏的氣氛。


    高處的阿母在第一時間就看見倉惶回來的守門人,但沒聽清楚他們在喊什麽,之後才聽到,不過此時守門人也快跑到了半山腰,直接來匯報。


    “阿母,我去看看。”一個義子自告奮勇的說道。


    阿母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穀主夫人,闖穀者,十五人。”手下在階梯盡頭處,平台邊緣,雙膝跪地,顫顫巍巍地說道。“身份不明。”


    “身份不明?”阿母嘴角勾了勾。“十五人,好大的膽子。”


    說罷,阿母在圍欄邊上,身子微微向前傾,高喊了一聲:“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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