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歡穀。


    穀主把抱著的元尛輕輕放下,沉穩的臉龐,看著元尛,看她有沒有受傷。


    “你終於回來了,再遲一點,你可就見不到我了。”元尛的眼眶裏泛著淚水,一臉委屈的在意。


    “不是他趕上了,而是我沒下死手,不然他的武功再高,也救不了你。”陳陌冷冷的說道,一邊除去自己的兜帽,露出自己的真容,看著冰歡穀穀主。


    “嘶,果然是陳陌!”冰歡穀的弟子倒吸了一口涼氣,即使一開始就猜測皇後身邊的兩人有一個就是陳陌,可在見到本尊的時候依舊是內心翻騰。


    陳陌的樣子很好認,那一頭與本身年齡不相仿的黑白頭發,已經比他身上的雙刀更有代表性。


    “那我還得謝謝你咯?”元尛聽著陳陌這麽一說,臉變得什麽都快,之前那什麽可憐兮兮的樣子,變成了一副不屑的樣子,似乎是身邊的男人給了她底氣。


    “不信?不信你就在試試你那媚術,我到是要看看,是他的劍快,還是我的刀快。”陳陌冷漠的眼神讓元尛往那穀主身後挪了一下。


    “笑話。”此時,冰歡穀的弟子出來反駁著。“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說出這麽可笑的理由,眾人皆知,阿母不過是尋常女子,哪裏會什麽武功。”


    武靈兒在一旁聽著陳陌的話,心中恍然大悟,隨後又聽著對方之人為其辯解,心中哂笑,看著元尛,說道:“尋常女子?看來這裏的人,看得最是不清。”


    這時候,穀主擋在元尛的身前,看著武靈兒說道:“皇後,今日前來所為何意?”


    “百裏穀主,本宮今日來,你的這些弟子不明白,你還不明白?”武靈兒哂笑了一下。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百裏穀主才開口說道:“我帶著她離開這裏。”


    武靈兒看著果斷的百裏穀主,玩味地淺笑了一下,還沒說什麽,倒是元尛開口了。


    “為什麽?你是不是怕了她?我們做錯什麽了?難道開宗立派都不可以了?”元尛看著百裏穀主又看向武靈兒。


    “是啊,這朝廷也太霸道了,還有沒有王法?”一些冰歡穀的弟子附和著,要是冰歡穀沒了,他們是最遭殃的一群人,沒有穀主的庇護,指不定就被朝廷就清算了,之前關於唐國江湖宗門的整頓,他們就聽聞不少消息,許多人銷聲匿跡了。


    “開宗立派當然可以,至於你們想在宗門裏做什麽,本宮都可以不管,可是,你們的手可不老實。”武靈兒的話越說越冷。“今日,本宮隻是帶著這麽些人來,已經很是給你百裏千碑的麵子了。”


    “嗬嗬。”元尛冷哼一聲。“您是被商軍壓境,分不得這麽多人手吧。”


    “哦豁,看來元阿母也知道啊前邊要打仗啊。”武靈兒說道。“你要是這麽說,也可以,本宮隻是不想在這小地方浪費一個小卒,他們的犧牲,可以是戰場上,可以是救災中,但唯獨這裏,是浪費他們的生命。”


    “哈哈,唐皇後還真是愛民如子,都要以身犯險了?”義子當中有人嘲笑著。


    武靈兒沒有理會那些人,而是看著百裏千碑,說道:“剛才你說帶著她離開這裏。”


    “是。”百裏千碑回應道。


    武靈兒搖了搖頭,說道:“那可不行,至少,不能讓她這麽就走出這裏。”


    百裏千碑文言,眉頭一皺,握著劍柄的手動了一下。


    “百裏千碑,你可以癡,到本宮可不是傻子。”武靈兒說道。“她了她姐幹的那些事,讓她這麽走了,本宮可不放心。”


    “她姐?阿母還有姐姐?”冰歡穀的人聞言,驚疑不定,竊竊私語起來。


    “看來,冰歡穀的人並不知道你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姐姐啊。”武靈兒看著元尛,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說得還家重了一些。“她現在在長京可一點都不老實,玩弄著朝廷裏的一些大臣呢,也是,這可是她的拿手好戲。”


    元尛的臉色心情不定。


    這時候,百裏千碑冷聲開口:“我要帶著她離開,就算有陳陌在,也攔不住我。”


    “不行!”元尛陰沉的開口說道。“我好不容易把這裏建立起來,讓居無定所的我有了一個家,而且這裏又有他們在,我不能拋下他們。”


    “啊母!”冰歡穀的弟子被元尛的話,感動得要五體投地的樣子。“阿母放心,有我們在,冰歡穀就在,絕對不會讓阿母受一點委屈。”


    另一邊的周岩等人,看著這些冰歡穀的弟子,心裏頭還納悶著:這些家夥之前不是不待見她嗎?之前我就奇怪,這個一個大美女,即使是名花有主,也沒有不待見的意思吧,感情這是玩苦肉計呢?


    不過看著他們喊著年紀差不多,甚至還小的女子阿母,怪惡心的。


    “百裏千碑,你怎麽看?”武靈兒看著百裏千碑。


    “殺了她!”百裏千碑還沒回話,倒是元尛開口了。“當年你不過也是通過殺伐坐上了皇帝的位置,你做得別人就做不得,我姐可不比你差多少。”


    “還真當她在長京這些日子活得好好的是她聰明嗎?”武靈兒背後的上官明月淡淡的說道。“她活著,隻是對娘娘還有這用處。她可以在當年的魏國攪得無聲無息的,但在娘娘的眼皮底子下,不行。”


    百裏千碑陰晴不定了一會兒,然後捉著元尛的手,似乎並沒有聽從她之前的話,而這時,陳陌握著刀的手也微微出鞘一寸,瞬間,刀意如清風般散發出來了。


    百裏千碑之前說的話是對的,他要帶走元尛,陳陌可攔不住,但陳陌也不想讓他們這麽就走了,而且他也想事一下,真的攔不住?


    “百裏千碑,你要是這麽做,我恨你一輩子。”元尛知道百裏千碑的意圖,看著他怒道。“你當年答應過我娘什麽的,你忘了?這可是你親口跟我說的。”


    “我不走,我就要留在這裏,難道我還要躲一輩子嗎?而且,我為什麽要躲一輩子,我也要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就算現在走了,難道以後她就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與其這樣,不如讓她留在這裏。”


    “嘖嘖嘖,元阿母,這話可是要殺頭的哦。”周岩另一邊說道。


    “殺頭?今日誰殺誰,還不一定呢。”元尛話音剛落,冰歡穀的弟子就開始劍拔弩張起來。


    “啊哈哈哈,好啊,好久沒動手了,我周某倒是要領教領教,不是說你們這冰歡穀有什麽十八義子女嗎,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大爺我不在乎。”周岩身子一抖,鬥篷落下,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


    “看來百裏穀主做不了這個決定啊。”武靈兒看著百裏千碑,淡淡的說道。“確實,冰歡穀能說話一言九鼎之人並非穀主,而是作為阿母的元尛,你隻是元尛身後那座堅實可靠的冰山。”


    “哈~”


    百裏千碑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在這冰冷的天氣中,顯現出一團白霧,聲音中參雜著一絲無奈。


    他手一揚,還懸浮在桌子上,之前擋住陳陌一擊的寒冰之劍,回到了他的手中,覆蓋在上邊的寒冰脫落,但依舊泛著令人發冷的寒氣。


    陳陌也緩緩抽出自己那把名為濁墨的妖刀,向前一步,側擋在武靈兒前麵。


    “皇後,我們打個賭。”百裏千碑看著武靈兒說道。


    “你覺得你有打賭的這個條件嗎?”武靈兒反問道。


    “他總不能一直護在你的身邊吧?”百裏千碑手中的劍指著陳陌,輕描淡寫的看著武靈兒。


    “你這是在威脅本宮?”武靈兒自然聽出了他的意思,但也沒有害怕的意思。


    “算不上威脅吧。”


    “好,那本宮就和你打這個賭。”武靈兒應承下來。


    “我贏了,冰歡穀繼續做一個武林宗派,其他事都不插手了。”百裏千碑說道。


    “輸了呢?”


    “輸了我也見不到之後的事了。”百裏千碑淡然的說著,然後看向陳陌。“你覺得如何?”


    陳陌看著對方的邀請,漠然的說道:“很好,以命相搏,這是我最擅長的,和那些人交手中,不管是聞不語還是蓑笠翁,或者刀屠寺的那個胖和尚,與他們都是切磋,都不能讓我盡興,唯獨和趙溪淆那一戰最為暢快,希望這次也一樣。”


    “嗬嗬,很好,我們換個地方,這裏可承受不住我們的決鬥,你要是敢,就隨我來。”百裏千碑說罷,便禦劍離開,也沒有和元尛說一句話,他是一點也不擔心把她就在這裏。


    但元尛看著百裏千碑的背影卻大喊著:“你不許死!”


    陳陌看了一眼武靈兒,不等她說話,一隻手輕按在她的肩膀上,說道:“放心,我很厲害,至少,死不了。”


    武靈兒看著陳陌那認真的眼神,把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


    陳陌在離開的時候,在上官明月耳邊細語了幾句,像是在叮囑著些什麽。


    “知道了。”上官明月認真的點了點頭。


    周岩等人看著陳陌的離去,心裏癢癢的厲害,武榜前十的交手,非常的罕見。


    “拿凳子來。”元尛一改之前小女子的姿態,變成一副上位者的姿態,而他義子中的老七,麻溜的給她從樓裏搬來一張椅子。


    此時的元尛,一點也不擔心百裏千碑會輸的樣子,胸有成竹的看著武靈兒,說道:“娘娘,有沒有想過留在這裏呢?”


    “看你這樣子,是把本宮吃定了?”武靈兒玩味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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