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沒真等他走前麵去,隻是偏了下頭,便繼續往前走了。兩人順著那些痕跡走了一會兒,大約十分鍾之後,季川停下了腳步。許術往前走了兩步到他身側,問:“怎麽了?”話才出口,他便也看到了前方的情形。就在前方不遠處,一棵綁著紅布的大樹旁邊,有一片草地被壓塌了。而在那些草上,還隱約可見幹涸之後的黑紅色血跡。“小心點。”季川說著,拿出鐮刀來,邁步走上前去。許術跟在他後麵,視線則不斷地掃視著左右兩方,以免被什麽人偷襲。但他並沒有看到任何人,隻是在目光從左側掃過時,隱約看到了草叢之間有個什麽東西。他小心地朝那邊走去,撥開草叢,隨即一愣這是一隻沾滿了鮮血的捕獵夾。許術猛地回頭,盯住了樹枝上綁著的那條紅布。陷阱旁邊明明綁著標誌,為什麽……白久還會踩到它?此時,王大雷家的房門被人敲響了,同時門外還傳來了林澤的聲音。去開門的人是啤酒肚,他探頭看了看林澤身後,問道:“怎麽就你一個人啊,有什麽事情嗎?”林澤笑說:“白久不是受傷了嗎,估計至少得兩天動不了吧,我覺得一個人找線索不太方便,剛好你們這邊有三個人嘛,就想過來借一個。”啤酒肚點點頭,哦了一聲:“說得也是,那你打算去哪兒找線索?”林澤沒有立刻回答,他轉頭看了看兩邊,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讓我進去再說吧。”啤酒肚見狀,連忙側身讓他進了門。他們一起回到了房間裏,林澤跟另外兩個玩家打了聲招呼,才正色說:“其實,你們有沒有覺得,其他玩家好像有重要線索在瞞著我們?”胖子愣了愣:“有嗎,我倒是沒什麽感覺……”“有。”啤酒肚沉聲道:“那個許術,隻告訴我們說禁忌有可能是觸摸石像,但他到底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呢?”“沒錯,”林澤說:“我懷疑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把我們當成隊友,根本就不打算共享線索。甚至那個禁忌也可能是假,是希望能跟你們合作,在村子裏再仔細找找。當然了,這一次我們找到線索也別告訴他們了。除非他們肯說出他們那邊的信息來交換。”啤酒肚點點頭:“對,就該這麽辦!也許別人就是嫌我們沒用呢,等我們手裏有了底牌一切就好說了!”雖然這麽說是不太好聽,但他們自己也清楚,他們的確是到現在都沒找到什麽線索。“那就這麽說好了。”林澤停頓了一下,“就先從王大雷家開始吧,他家裏不就擺著一條線索麽。昨天是顧萌萌她們放火引走了村長家的人,才讓許術他們有機會開門去找線索的。我們今天也可以如法炮製。”“又放火?”壯漢皺眉:“這怕是不太好吧。”林澤笑了笑:“當然要改改了,隻不過還是同樣的調虎離山計罷了。”“這王大雷不是喜歡打獵麽,我看他家牆壁上到處都掛著毛皮。”他說:“正好我昨天上過山,隻要我去告訴他說昨天我在山上發現了一窩野兔,他一定會跟我去。到時候,你們不就有機會了麽。”啤酒肚想了想說:“雖然不一定管用,但可以試試看。”林澤便看向胖子:“那我們兩個一起走吧,讓他們留在這裏我看這位大哥的身材,要開門應該挺容易的。”他說的是那個渾身肌肉的壯漢。胖子不疑有他,當即點頭答應下來。山林中,許術和季川越過捕獸夾所在的位置,繼續向深處走去。兩人專心地看著腳下和四周,都沒有說話。又是十幾分鍾過去,在許術累得有些氣喘的時候,前麵的季川終於停下來了。他趕緊加快腳步走上前去,隨即就看見那前方的灌木與周圍的草地上,有一大片雜亂的打鬥痕跡。那些枝葉之上,似乎還有點點血跡。而在這一片區域旁邊……竟然有一塊被人挖過的地方。季川看了許術一眼,率先走了過去,彎腰撚了撚一片草葉上的黑紅色血跡,淡淡說:“的確是血。”他說著就站起身,向四周仔細地看了起來。許術則走到那一片被挖過的泥土位置看了看,低聲說:“旁邊還扔著兩根有泥巴的樹枝,應該是有兩個人用它們當工具,在這裏挖掘過。”他用腳尖撥了撥那些黃黑色的泥:“這邊還有一些血跡,如果沒猜錯的話,可能是這兩人正在埋頭挖掘的時候,有人從背後襲擊了他們。”但之後那兩人應該沒有立刻昏厥或死亡,所以就在旁邊打鬥起來,才留下了這麽多亂糟糟的打鬥痕跡。而這兩人的身份,不用想,就是昨天來過山林的白久和林澤了吧。所以……昨天從山裏出去的那兩個,果然是假的。真正的白久和林澤,恐怕已經……許術正想著,就見季川走向了左前方的一片灌木林。他撥開那密密麻麻的樹葉,隨即動作一頓,回頭說:“找到了。”許術很清楚他找到了什麽,但真正走過去看到的那一刻,心裏仍然覺得有點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