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向西穿過了一片茂密蔥鬱的樹林,崎嶇不平的山路著實讓人有些吃不消。軒昭端坐在馬車內,穩如泰山,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他這一路上始終手不釋卷,全神貫注地翻閱著手中的書籍,完全沉浸其中。


    寧瑤姚並未打擾軒昭,她小心翼翼地給軒昭的茶盞添了些熱氣騰騰的茶水。軒昭注意到寧瑤姚的貼心舉動,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露出滿意的笑容,輕聲對寧瑤姚說:“我們出城已經三個時辰了,你是否覺得饑餓呢?再前行半個時辰左右,前方應該會有一家飯館。”


    寧瑤姚滿心歡喜地回應道:“我並不太餓,馬車上還有一些糕點,我吃幾塊先充饑就行。”


    就在這時,車外傳來了蕭楓的聲音:“兩位主子,前麵有一個波光明淨的湖泊,不如我們暫且停下馬車稍作歇息,您看這樣可好?”


    軒昭看著寧瑤姚欣喜若狂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好,那就把馬車停在岸邊吧。”


    隨著軒昭的話音落下,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寧瑤姚迫不及待地下了馬車,由於過於興奮,她的腳步有些慌亂。當她的腳剛剛接觸到地麵時,突然失去了平衡。原來,她不小心踩到了一顆光溜溜的鵝卵石,這讓她的身體瞬間向前傾斜。


    眼看著寧瑤姚就要摔倒在地,軒昭的眼神變得緊張起來。他迅速放下手中的書本,身形一閃,如飛鳥般從馬車內飛身而出。眨眼間,他便來到了寧瑤姚的身邊,伸出一隻強壯的手臂,穩穩地將即將跌倒的寧瑤姚攬進了懷中。


    聽雨和蕭楓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急忙轉過身來。當他們看到自家主子已經將王妃安全地抱在懷裏時,兩人都鬆了一口氣,同時用手抹去額頭上因緊張而冒出的汗珠。然後,他們不約而同地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剛剛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冒險。


    就在這時,蕭辰和蕭澈也恰好騎馬趕到。他們看到眼前的情景,先是對視一眼,然後默契地輕咳了兩聲。接著,他們非常識趣地牽著馬匹走到一邊,給軒昭和寧瑤姚留下了一些獨處的空間。


    蕭楓見自家兄長蕭辰和蕭澈牽馬離開,急忙喊道:“兩位兄長,且慢些走,等等小弟呀!小弟可不願在此處惹人嫌惡呢!煩請稍等片刻。”


    蕭楓旋即轉身,腳底下生風般快速追趕上去。不多時,他便追上了牽著馬匹前行的蕭辰和蕭澈二人。於是乎,兄弟三人一同牽著馬朝著湖邊走去。


    此時,一旁的聽雨眼見此景,趕忙開口說道:“屬下適才瞧見湖邊的樹上結滿了野果,想來味道應當不錯。屬下這就前去采摘一些回來,獻給王妃品嚐一番。”話音未落,她便躬身行禮,而後頗具眼色地迅速跑開了。


    寧瑤姚則從軒昭懷中掙脫出來,嬌嗔道:“你這般抱著我成何體統?豈不是叫你那些下屬們全都看了去?教我日後還有何顏麵示人啊!”


    “莫若如此,咱倆還是快快分開吧!否則,你的那幫手下今晚說不定就要給咱們二人安排洞房花燭夜了!”寧瑤姚言罷,臉上不禁泛起一絲羞澀之意,但同時又有些氣鼓鼓的模樣。她轉過身去,作勢欲走。


    軒昭見狀,忽然發出“哎呦”一聲,同時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膝關節,似乎疼痛難忍。


    寧瑤姚聽到軒昭“哎呦”的聲音後,心中一驚,急忙轉身看去。隻見軒昭雙手捂住膝蓋,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怎麽了?你的膝蓋沒事吧?”寧瑤姚關切地問道,伸手扶住軒昭,準備帶他去馬車上休息一下。


    軒昭強忍著疼痛,擠出一個微笑道:“隻是一點小傷,不礙事的,別擔心。”


    寧瑤姚攙扶著軒昭上了馬車,小心翼翼地讓他坐在柔軟的坐墊上。她迅速蹲下身子,仔細檢查軒昭的傷勢。軒昭溫柔地看著她,輕聲安慰道:“真的沒事,你不必如此緊張。”


    寧瑤姚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巧的藥瓶,輕輕打開瓶蓋,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氣彌漫開來。她微笑著說:“我在府邸閑暇時,自己動手調製了幾瓶藥油。這個對傷口很有幫助,我幫你塗在疼痛的地方,過不了幾天就能康複了。”


    軒昭凝視著寧瑤姚,那幽藍深邃的眼眸中,此刻滿滿當當全是她的身影。就在這時,先前遛馬的三人和采摘野果的聽雨也快步回到了馬車旁。他們恭敬地躬身行禮,齊聲說道:“啟稟主子,屬下已經將馬匹喂飽,請問現在是否可以繼續上路?”


    軒昭稍稍活動了一下受傷的膝蓋,感覺疼痛減輕了一些。他抬頭望向前方,沉思片刻後回答道:“繞過這座山,應該就快要到達益陽縣了。到時候我們可以尋找一家客棧落腳,大家也需要好好休息整頓一番。”


    蕭辰頷首應道:“正是,主子,前方再行進半個時辰便會有一家飯館,屬下已經派遣人手預先過去打理妥當。”


    軒昭神情自若,語氣平緩地回應:“那就出發吧,盡早抵達以便及早安定下來。”


    寧瑤姚機靈可愛,嬌俏地提議道:“聽雨,你在馬車外也待了許久,不如進馬車內稍作休憩片刻。”


    聽雨聞言,趕忙登上馬車,喜笑顏開地說:“主子,聽雨為主子采摘了許多鮮美可口的野果,主子是否想品嚐一下呢?”


    蕭楓無可奈何地輕輕搖頭,孤身一人駕馭著馬車前進。蕭辰和蕭澈兩人依舊騎著馬緊隨其後,六位旅人再次踏上旅程。


    未時剛過不久,他們終於抵達了事先預訂好的飯館。飯館門前早已站立著一些人在此恭候多時,其中還有一位年長的老人。當一名年輕的侍衛看到軒昭和寧瑤姚下車時,他迅速迎上前去,滿臉笑容地說道:“這位莫非就是我們的王妃殿下?小人拜見王妃殿下。”


    軒昭連忙給寧瑤姚介紹道:“他叫玄書,年紀尚小,童言無忌,還請姚兒切莫放在心上啊。”接著,他又指向那位老者,繼續介紹道:“這位老先生乃是我的隨軍醫師,您稱呼他為韓太醫即可。”


    軒昭話音剛落,便是輕笑一聲。隨後,他的目光轉向另外兩名護衛,那兩人心領神會,趕忙走上前來,躬身行禮道:“啟稟主子,二樓已備好豐盛酒菜,請主子和姑娘移步享用。”


    此時,韓太醫將目光投向寧瑤姚,上下打量一番後,開口說道:“原來你便是寧瑤姚,大楚國寧尚書家的千金大小姐呀。”


    寧瑤姚聽聞,急忙朝著韓太醫盈盈一拜,輕聲說道:“見過韓太醫,小女子正是寧瑤姚。”


    韓太醫微微點頭,輕撫著下巴上的胡須,緩緩說道:“老夫曾聽聞你對醫術略有涉獵,不知你這醫術師從何方高人呢?”


    韓太醫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可千萬別想太多啊!上次殿下受傷的時候,那傷勢可是非常嚴重的,傷口極深,恐怕很難完全康複啊。當時看到殿下的傷口已經上過藥並且包紮好了之後,我真的感到非常驚訝,因為所用的藥物和包紮方式都是我從未見過的。”


    韓太醫一邊搖頭一邊感慨道:“唉,真是慚愧啊!我在軍隊裏行醫這麽多年,醫術卻一直沒有什麽長進。這次過來呢,其實主要就是為了殿下的隱疾而來。”


    軒昭趕緊打斷了老者的話,說道:“好啦好啦,我們還是先上樓去吧,邊吃邊聊也不遲嘛。”


    於是,軒昭和寧瑤姚一行人這才走上了二樓。等大家都坐下來之後,韓太醫再次開口說道:“寧大小姐,如果這次您能夠成功救治殿下,那老夫一定會回到國內向皇上稟報此事,給寧大小姐您記上一份大功的。”他的語氣十分誠懇,眼神中透露出對寧瑤姚的信任和期望。


    寧瑤姚連忙開口道:“老人家您太客氣了,昭王以後就是我的夫君,救自家夫君那是天經地義之事,不必記功。”她的語氣堅定而真誠,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


    寧瑤姚欣然微笑道:“我的醫術是從外公那裏學來的,他可是當年赫赫有名的神醫呢!隻可惜外公早已過世,我也隻能平時翻看他老人家留下的醫書典故,從中汲取知識罷了。”說這話時,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悵惘和懷念。


    接著,寧瑤姚的眼眸流轉,看向軒昭,輕聲說道:“其實我第一次見到軒昭時,就知道他膝蓋處有隱疾。”軒昭心中一驚,不禁好奇地問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寧瑤姚微微一笑,解釋道:“其實,這並非什麽神秘莫測的事情。我見過殿下在地麵上留下來的腳印。若是單看外表,確實難以察覺殿下患有隱疾。然而,那日無意間,我注意到殿下留在地麵上的腳印竟有著一深一淺之別,那時我便已了然於心。”


    韓太醫聽聞,連忙點頭稱讚道:“寧大小姐果然慧眼如炬!那麽,關於救治殿下一事,你是否已有良方?我這裏有一副藥,原本還差兩味藥引,殿下此前已尋得其中之一的接骨草,如今就隻差一味珍貴的藥——雪蓮花了。不知寧大小姐可有此藥或知曉其下落?”他的目光充滿期待地望向寧瑤姚。


    寧瑤姚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笑,她的眼眸如同彎彎的月牙一般,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她輕聲說道:“韓太醫,真是湊巧,我這裏正好有雪蓮花。其實自從和軒昭分開後,我就一直在四處尋覓此藥。那日在喧鬧的街市中,我偶然間發現了這株珍貴的雪蓮花,心中便暗自慶幸。當時我就想著等我將其他藥材準備齊全,就立刻給殿下送去,好讓他能盡早接受治療。隻是沒想到,我現在正在配製的藥膏裏,恰恰缺少了一味關鍵的接骨草。”


    韓太醫與寧瑤姚對視一眼,兩人心領神會,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他們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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