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北燕的長公主府裏。


    軒晴長公主早晨醒來時,感覺身體有些不適,渾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恰巧此時,太醫院新來了一位太醫,名叫陸琇。仔細一想,她似乎隻在賞荷宴上見過太子妃的表姐陸冰冰,但從未見過她的這位大表哥陸琇。


    就在剛才,陸琇被派來向她請安,並順便替她看了病。他說話的聲音清脆悅耳,猶如清泉潺潺流淌,讓人聽後倍感舒適。可以看出,這位太子妃的表哥不僅容貌出眾,而且氣質高雅,是一個頗為俊美的男子,越看越覺得好看。


    令人驚訝的是,太子妃的表哥竟然在今年成功考入太醫院,並成為一名太醫。


    不一會兒,宮女便將熬好的藥端了上來。軒晴一聞到那股刺鼻的味道,立刻捂住嘴巴,忍不住幹嘔起來:“嘔,這是什麽東西啊?怎麽這麽苦,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宮女當然知道這藥非常苦,因為在熬製的時候,路過的宮人紛紛詢問她為什麽要煮如此苦澀的東西。


    “這也是沒辦法的,長公主,陸太醫說了,您得喝藥才能好起來,良藥苦口利於病,您就捏著鼻子一口喝了吧!”


    軒晴深深地吸了口氣,緊閉著雙眼,仿佛在努力忍受著什麽痛苦。突然,她睜開眼睛,大聲喊道:“蜜餞呢?快給我拿個蜜餞來!”


    宮女連忙回答道:“長公主,剛才陸太醫已經說過了,您服藥期間隻能吃些清淡的食物,比如清水煮菜和清淡的粥,其他任何東西都不能吃。尤其是甜食更是絕對禁止的,因為它可能會影響藥效的吸收啊。”


    軒晴皺起眉頭,厭惡地看著那碗黑乎乎、散發著苦味的藥湯。她撅嘴說道:“哼,那個陸太醫,他最好能確保這藥能治好我的病,否則我一定會讓他好看的。”說完,她接過宮女遞來的藥碗,捏住鼻子,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然後一飲而盡。


    剛把藥喝下肚,軒晴就感到胃部一陣翻滾,好像裏麵正在發生一場激烈的戰鬥。她難受得快要嘔吐出來,但宮女急忙上前幫她順氣,並安慰道:“長公主,長公主,千萬不要吐出來啊,如果吐掉了,藥效就無法發揮作用了。”


    軒晴也是死死忍住,頭上滲出了些許冷汗。過了好一會兒,才將這難受的感覺狠狠地壓了下來。


    接下來,每天早晚吃藥,就像是要了她的命似得,每天還要吃清水煮菜,再配上沒有滋味的粥,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受刑一般難熬。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五日清晨,她起床時,發現自己不規則的月事也正常了,小腹也沒有那麽痛了。


    軒晴公主的心裏,此時驚喜萬分,纏繞她幾個月的腹痛已經完全康複了。


    “來人,去太醫院將陸太醫請來。”她想著要讓陸琇再給她診診脈,她還要賞賜陸琇,心裏也莫名地有些期待見到他。


    軒晴公主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禁感歎道:“沒想到我竟然會因為一個男人而心動。”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頰,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


    可很快,太監小順子就回來了,“長公主,陸太醫今兒不當值,他不在太醫院。說是因為明兒個是軒昭太子殿下的冊封大典,所以這幾日陸太醫都告假了。”


    “告假了啊!也對,他從小和軒昭一同長大,關係極為親近。加之他現在又是太子妃的表哥,太子冊封大典他肯定是要去出席的。”


    軒晴公主這幾日都在病中,確實沒怎麽關注這幾日宮裏發生的事情。


    “是啊,明日就是軒昭的冊封大典,如此重大的儀式,我是稱病告假呢?還是去出席呢?”


    摸了摸瘦了一圈的臉,軒晴公主歎了口氣,“還是稱病不去參加了吧!”


    軒晴公主心中盤算著,“哎,做太子的那個人,若是四弟軒雲就好了,這樣將來自己的身份也會更為尊貴,畢竟自己與軒雲雖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但軒雲是德妃所生,而自己的母親則是德妃的大姐。”


    在德妃一直沒有懷上子嗣時,德妃的大姐被皇帝寵幸了一次。後來德妃瞧著皇帝越來越喜歡她的姐姐,就在姐姐懷孕生第二個孩子時直接去母留子,然後還裝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求皇上將這位皇室的長公主養在了自己的膝下。


    其實不僅是長公主,其他幾位皇子,也在心中暗暗歎息,覺得自己德才兼備,並不比大皇子昭王差多少,但是論武功與作戰,真還是不如大哥軒昭。


    之前就已經有幾位皇子相繼被貶或是被賜了封地外派了出去,軒昭是長子,也就順理成章地成為太子。


    軒晴公主憤然,“隻是因為自己的這位四弟,晚出生了幾年,就排在了昭王的後麵。否則,這太子之位,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當然不管這些皇子、公主們心中怎麽想,不管他們服不服氣,八月十五日這一天,北燕太子的冊封儀式,還是如期舉行了。


    天才蒙蒙亮,大概是清晨寅時的樣子,昭王府就開始忙碌起來了。


    內務府前兩日,就將明黃的太子禮服送來了。慕容瑤姚也是在碧清的輔助下學習如何更衣。


    今日,學的技術終於算是派上用場了。她親手替慕容軒昭穿上了太子的禮服,上看看,下看看,非常合身,不愧是皇家量身定製版!


    慕容軒昭不明所以,“怎麽了?看你這眼神,可是還有哪裏不妥?”


    “不是不妥!”慕容瑤姚微笑著搖搖頭,“而是我的夫君實在是麵如冠玉,再加上這一身太子服,一會兒走出府邸,不知道又有多少妙齡姑娘,被你的不凡儀表要迷倒了。”


    慕容軒昭伸出修長有力的手臂,一把將慕容瑤姚緊緊地擁入懷中,輕聲呢喃道:“但本太子隻會被慕容瑤姚一人迷住呢……”話音未落,他便低下頭,英俊的麵龐緩緩靠近,雙唇輕觸著慕容瑤姚柔軟的嘴唇,深深地親吻起來。


    長時間沉浸在這個深情的吻中,慕容瑤姚的臉頰泛起一抹誘人的紅暈,她微微顫抖的手輕輕推拒著慕容軒昭,嬌嗔地說道:“你呀,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說話了?”


    慕容軒昭嘴角上揚,露出一絲淺笑,溫柔地回應道:“娘子,你也快點更換衣服,精心打扮一下吧,別拖延太久哦。今天可是祭祖和冊封大典的重要日子,可不能錯過吉時。”


    慕容瑤姚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不滿地瞪了慕容軒昭一眼,心想明明是他剛才一直在磨蹭,怎麽能怪她耽誤時間呢?


    就在此時,聽雨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套與太子禮服相匹配的精美太子妃禮服走進房間。她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恭敬地向兩人行禮,“聽雨拜見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慕容軒昭微微點頭,表示回應,然後轉頭對慕容瑤姚說:“我先去前廳等候你。”隨後,他鬆開擁抱,轉身離開房間。


    “嗯,好!”聽雨負責拿衣服,給碧清遞衣服,兩人就這樣替慕容瑤姚更衣。


    慕容瑤姚瞧碧清的手有些顫抖,微笑著問:“碧清,和親北燕的那天,你也沒像今天這樣激動啊!”


    “小姐我當然緊張,也更加激動,更多的是為小姐高興。”碧清激動地說。


    “小姐你有所不知,我十二歲進宮,在宮中學習各種生存技能,看各種主子勾心鬥角,那真的是三分運氣,七分本事。”


    “後來機緣巧合離開了宮,來到了陸家後,就一直陪著陸家大小姐,也就是你的母親陸夫人。”


    “我甚至想過,自己在宮中練就的一身本事,以後若是都用不著了,豈不是可惜。”


    “所以我想著尋一戶高門大院兒做丫鬟,哪知機緣巧合進了陸家,又隨著陸夫人嫁去了大楚。”


    “後來跟著小姐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好相處的主子了,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得知你要嫁來北燕成為昭王妃,那天我也是激動的一晚都沒合眼呢。”


    “現在小姐又成為了太子妃,這太子妃可是以後北燕未來的皇後啊!”


    一想到自己將來就是皇後身邊的心腹嬤嬤,這讓碧清如何不激動?


    “讓你這麽一說,我也開始真的緊張,真的激動,真的太高興了!”慕容瑤姚有些誇張地笑著。


    聽雨趕緊安慰著,“主子莫要緊張,規矩禮儀您不是都記下來了嗎?一會兒按照記的去做就是了,準沒錯的。”


    太子是國家的儲君,是未來皇位的繼承人,是關乎國家生死存亡、興旺與否的大事,因此,太子冊封大典辦的十分隆重。


    祭祀,儀仗準備,宣讀詔書,等等,一整套的程序下來,慕容瑤姚已經開始出現了眩暈。她連忙服了一顆清心藥丸,幸虧自己早有所準備。


    明宗皇帝走完他該走的程序,就回後宮去了。其他人等也是各自慢慢地散去了。


    明宗帝回到乾清宮,坐了一會兒,和前來恭賀的大臣以及參加冊封大典的各國使節密談了半天。


    送走各國使節,他有些疲倦地開口,“小福子,擺駕鍾粹宮。”


    鍾粹宮,也就是新任孫貴妃的寢宮。


    孫尚書的嫡長女孫曉迭,此時手裏拿了一把修剪花木的剪刀。她麵無表情,雙眉微蹙地給院子裏剛發芽的盆景修枝。


    瞧著自家貴妃娘娘,幾乎是快將盆景的新芽兒都剪禿了,旁邊的宮女好幾次差點兒忍不住要出言提醒,“這樣下去,好好一株盆景,被這麽亂剪一氣,綠色都快沒了,剩下的也就是枯枝爛葉了。”


    可貴妃是主子,她們不敢多言,怕越矩,怕貴妃一個生氣就將她們打殺了。


    昨兒還有個小丫鬟,因為不小心弄濕了娘娘喜歡的衣裙,就被打得雙手血肉模糊,疼的暈厥了過去,這會兒也不知她是死是活。


    貴妃娘娘看似溫柔恬靜,誰能想到她的手段如此狠辣,毫不心軟。


    隨著一聲“皇上駕到”,孫貴妃冰冷如霜的臉上,瞬間揚起了笑容,隨手就將剪刀遞給身邊的宮女,一臉笑意的迎了上去,“皇上,您這個時候怎會有空過來看曉迭啊?”


    皇帝心中瘙癢難耐,麵上卻是一本正經:“你現在是朕的妃子了,沒人時就喚朕為夫君,或是相公就行。”


    閉花羞月、儀態萬千的女人,紅潤的嘴兒一撅:“好嘛,日後有外人在時,曉迭就喚您陛下!”


    曉迭靠在明宗帝身側,奉身如玉,吐氣如蘭的小聲道:“待臣妾與您單獨相處時,臣妾就喚您‘相公’可好?”


    八月初一,孫曉迭被接進鍾粹宮,當天晚上,皇帝就寵幸了她。


    她當時真的是萬念俱滅,害怕得很,從未想過,自己的夫君會是一個年近半百的老男人。特別是當看到皇帝脫了衣服一身鬆垮垮的肉時,她心中一千個,一萬個不願將自己嬌嫩的身子交給他。


    原本這孫大小姐也是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嫁給軒昭為妃。奈何聖旨已下,她沒得選擇,隻希望能拖一日是一日。想著這個老皇帝隻要不碰自己,自己還能為軒昭守身如玉。


    於是她就縮在床榻上,一副楚楚可憐地樣子:‘皇上,曉迭好怕。”


    姑姑是皇後,皇帝對她來說並不陌生,小時候,皇帝甚至還不止一次地抱過她,現在卻與他成了夫妻,還要馬上同房,孫曉迭實在是難以接受。


    當孫曉迭口中喊出“皇上”的時候,她其實是希望皇帝能夠理解她此時的心情,給她一些時間來適應這種身份的巨大轉變。她本以為這樣可以讓皇帝對她稍微寬容一些,但沒想到事與願違。


    老皇帝不僅沒有體諒她,反而異常興奮地折騰著她,甚至還得意洋洋地說:“曉迭啊,快跟朕求饒,朕就放過你可好?”他似乎把折磨孫曉迭當成了一種樂趣,不斷地挑戰她的底線。


    當天晚上,明宗皇帝選擇留在了鍾粹宮過夜。然而,令人擔憂的是,明宗皇帝的身體狀況卻日益惡化,仿佛被掏空一般。這讓人不禁心生疑慮,究竟是什麽原因導致的呢?


    其實,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孫曉迭竟然在明宗皇帝常用的茶杯裏偷偷塗上了一種名為“迷迭散”的罕見迷情藥物。這種迷藥具有特殊的功效,一旦接觸便難以擺脫其影響。從此之後,每當明宗帝想要臨幸其他妃子時,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孫曉迭,並迫不及待地翻她的牌子。而這一切都是皇後的陰謀,看來她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開始采取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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