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問—————”翡朝霽唇角的笑容擴大了,但是那笑容就像是一盆冷水將紀辰澤淋了個透,“你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嗎?對你的隊友,對逃生遊戲的其它玩家,對顧北之,對神,又或者————對我。”“我似乎終於明白神為什麽總是看你不順眼了,紀辰澤。”翡朝霽還在繼續說著,但是紀辰澤卻想不管不顧地堵住他的嘴,在聽到顧北之名字的那一刻,他有預感,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一刹那間紀辰澤想到了很多,關於他曾經做過的事情,包括顧北之的死,包括他對翡朝霽的渴求。翡朝霽肯定是發現了什麽,這一點毋庸置疑。關鍵是,翡朝霽發現的到底是什麽?到底發現的是他偽善皮囊下的哪個角落?這決定了紀辰澤要如何去應對接下來的一切。翡朝霽是發現了顧北之的死亡真相嗎?如果是這樣,如果翡朝霽繼續深入調查,那就會發現更多類似的案例。但是這是最微不足道的部分。紀辰澤知道,翡朝霽不排斥殺人,從來不。但是他不希望翡朝霽去殺人,不希望翡朝霽背上“沒有感情的怪物”的罵名。“沒有感情的怪物”。是的,在很久以前的某一天,紀辰澤無意中聽到了一個人如此稱呼翡朝霽。翡朝霽果斷又固執,總是幫紀辰澤除去那些可能的隱患和障礙。也許翡朝霽以為紀辰澤不知道,但事實是紀辰澤全部知道。那個這麽稱呼翡朝霽的人理所當然的被紀辰澤解決掉了,一切都做的毫無痕跡。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紀辰澤開始勸說翡朝霽,希望翡朝霽不要再去追究那些敗類,為了幾個該死的敗類給翡朝霽本就不好的名聲雪上加霜。但是翡朝霽不聽。紀辰澤一直以來都知道翡朝霽是一個高尚的人,比自己高尚,比世界上絕大多數人的高尚。翡朝霽從不喜歡做表麵功夫,是敵人就殺掉,是隱患就提前抹除,而不是像紀辰澤這樣,像大多數老玩家那樣,表麵一套,背地裏一套,披著華美的皮囊,內裏卻早已腐壞殆盡。翡朝霽從來不願意為了迎合別人的喜好去改變自己。所以說,翡朝霽是一個那般真實的人,真實到————隻要你伸手去碰觸,回饋給你的一定是落到實處的某個東西,而不是虛假而美好的泡沫,不用擔心會不會追逐亮晶晶的七彩泡沫而跌入某個暗處的懸崖。那就是翡朝霽,雖然有時候鋒利得會割傷別人,但是那冰涼的好似刀刃一般的對方,卻是那樣的形體分明,那樣的可靠。他就在那裏,不會逃跑,隻要將他緊緊握住,就能擁抱他的全部真實。正是這個認知讓一直在無數虛假中奔跑著的紀辰澤覺得得到了救贖。天際的彩虹,夢中的棉花糖無疑是令人神往的,甜蜜的,但是那是虛假的。正如某個名人曾說過的那樣,太過於美好的事物往往都不是真實。紀辰澤在美好的夢境中呆的太久太久,久到他甚至不用特地去看就已經明了那些個看似不求回報的付出,那些悲天憫人的微笑背後到底都有著怎樣醜陋的,張牙舞爪的陷阱 。而翡朝霽是他找到的,唯一的,難得的一個無比真實的,看得見摸得著的存在。所以紀辰澤不會放手,因為那是獨屬於“紀辰澤”的美好,是紀辰澤唯一能安心休息的港灣。因此,無論發生什麽,紀辰澤都不會手,他不會放任自己重新墜落回那虛假的夢境。如果翡朝霽不能接受紀辰澤的真實,紀辰澤總有辦法的不是嗎?紀辰澤從不缺乏智慧,也不缺乏手段。有人說,你的手抓得太緊,手中原本屬於你的沙子反而會漏得更快。紀辰澤對此嗤之以鼻,既然沙子會細且密,容易溜走,那就把它裝進瓶子。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用盡全力去把握,去爭取,又怎麽可能會擁有?第31章 聽說大富翁裏的銀行行長被強吻了(三)“怎麽?難道是被嚇著了?”翡朝霽見紀辰澤久久沒有開口挑眉詢問道, 當他的目光與紀辰澤的目光撞到一起時, 他眯起了眼眸。紀辰澤似乎正在陷入沉思,他的眼眸是前所未有的暗沉,就像是最深層的海水那般暗流湧動, 沒人知道那海水的最底層是什麽噬人的怪物還是死寂的深淵。“啊?你說什麽?”紀辰澤眨了眨眼,重新看向翡朝霽, 那雙眼眸像是雨後的天空一般被洗去了灰塵。翡朝霽沒有再提之前的話題, 一切都向著好的地方走著。…………大概, 是這樣吧?紀辰澤袖子下緊攥著的手逐漸鬆開了。“你可以留下,僅限今晚。”紀辰澤聽著翡朝霽的話語眼眸猛得瞪大,眼底的喜悅完全不加掩飾,但是他依舊不太確定地詢問, “我可以留下,對吧?”翡朝霽臉色依舊是帶著嘲諷意味的笑容,“收起你故作驚訝的表情, 這是你計劃之中的答案, 不是嗎?”紀辰澤沒有否認, 他又凝視了翡朝霽片刻,隨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半真半假地說著, “你這樣慣著我, 我可是會貪心的。”多次試探都被讓步了,這會讓紀辰澤忍不住得寸進尺。他渴望知道翡朝霽的底線在哪裏,他想知道—————翡朝霽到底有多在乎自己。想到這個, 他的身體已經戰栗不已了。但是,紀辰澤最會的事情就是適可而止,不然他也不可能幾乎是踩著那些老玩家的底線跟那些玩家簽訂合約。雖然翡朝霽沒有對自己目前所暴露的東西表示厭惡和反感,但是這不代表紀辰澤就可以完全放開了,至少近期他不會再進行更危險的試探。“得了,閉上你那張嘴。”翡朝霽別開了視線,他另外拆開了一個蛋糕的包裝盒,“如果你不吃桌上的那個蛋糕的話,就直接滾去睡覺吧。二樓左手邊第一間慢走不送。”“不行,我要另外一間。”紀辰澤最終還是將自己之前推向翡朝霽的那份蛋糕拿了回來,比起翡朝霽的吃法他更像是囫圇吞棗那般快速地吃著,一邊吃還一邊微笑著發表著自己的意見。“哦?”翡朝霽冷笑,“你向房間的主人要求主臥?”這棟房子裏就兩間臥室,在翡朝霽看來紀辰澤此刻簡直就是沒事找事。“可是那間主臥並不是''你的''。”紀辰澤不容置疑地說著,此刻他已經將手中的那份蛋糕吃完了。那當然不是翡朝霽的主臥,畢竟就連現在這個銀行行長的npc身份都是從別人那裏搶過來的。其實翡朝霽也不想住別人住過了的屋子,他原本是想搬到那間客房裏去,沒想到紀辰澤過來了。他原本想盡地主之誼將客房讓給紀辰澤,現在看來是不用了!“你如果願意住別人住過的屋子,我不會攔你。”翡朝霽冷笑著開口。“我並不喜歡。”紀辰澤挑眉,他用自己的叉子從翡朝霽手中的蛋糕中叉了塊草莓,那動作無比自然流暢,完全不影響他那張嘴的開開合合,“不過我更不希望你住別人的屋子,當然,除了我的屋子外。”想了想他又摸了摸下巴補充,“啊,不對,我並不是''別人''。”翡朝霽已經不想再繼續這場不愉快的談話,他甚至覺得留下紀辰澤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主意,他舉起自己的叉子指了指已經被牢牢釘在紀辰澤叉子尖端上的那半顆草莓,“現在————放下我的草莓讓後滾。”“好吧,好吧。”紀辰澤無奈地聳了聳肩膀,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半顆本就屬於翡朝霽的草莓塞進了翡朝霽嘴裏,在翡朝霽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之前,他已經瀟灑地走了,空留下叼著紀辰澤叉子的翡朝霽整個人僵硬在那裏,“草莓已經還你了,別再生氣了。”不得不說,晚上的紀辰澤十分乖巧,進了房間之後也沒有再來打擾翡朝霽,翡朝霽也不會閑得無聊去找紀辰澤。兩個人相安無事地度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翡朝霽起來的時候,紀辰澤已經不在了。如果翡朝霽沒有記錯的話,再過十分鍾就是鈄骰子的時候了,紀辰澤他們不像是翡朝霽這樣的npc,肯定早早就出門準備了。翡朝霽一邊叼著牙刷一邊將襯衣的扣子扣好,當他準備將昨晚留下來的兩個蛋糕作為早餐時,他看到了餐桌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烤土司和煎蛋,還有一杯牛奶。毫無疑問,這些材料是紀辰澤從原本這棟房子的冰箱裏搜刮出來的東西。雞蛋是單麵煎的,仿佛要流動起來的嫩黃色蛋黃看起來十分可愛。真的是………多管閑事。說實話,翡朝霽並不喜歡紀辰澤這該死的健康的午餐搭配。最後,他三兩口解決了土司和煎蛋,卻將牛奶遺棄在餐桌上。等翡朝霽趕到廣場的時候,投骰子已經開始了。現在握著骰子的是一個胖胖的年輕人,他的手有些發抖,在老鎮長不耐煩地催促下,他終究還是將骰子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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