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日的時間,終於有人忍不住了,開口的是一名強壯的男乘警,或許是因為體型的關係,他每天消耗的水糧比其他人都多。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每天分給所有人的水和食物都是統一的,而不是一開始就按照人頭和數量分配完,在所有人中這名姓李的乘警體型最健碩,所以對於他來說,一頓三塊餅幹和一小杯水,和沒吃一樣。他最忍受不了這樣,也是最想要離開這裏尋求生路,所以他再次把離開的話題說了出來。這次,反倒是沒那麽多人響應了。“才三十公裏,一直趕路的話,七八個小時也夠了。”李乘警說道。這次開口的是啟成勳,他掀了一下眼皮說:“這裏是深山,就算沿著鐵軌不需要翻山越嶺,直線距離三十多公裏,你知道深山的白天日照時間多長嗎?最多不過四個小時。你知道外麵溫度多低嗎?還有,這裏有沒有野獸?”“有的。”年輕的女廚師低聲開口道,“這裏是野生森林,狼和熊都有。”“至少……至少站點是安全的吧。”女保姆顫抖的聲音說道,“有誰知道那個神秘站點是什麽地方?”“你是副乘務長,你總該知道的吧。”有人扭頭看向白樂水。白樂水:“哎?但是這種事……應該乘務長更清楚吧。”話說他也才知道自己是副的。“你在說什麽啊。”廣播員漂亮的眼睛含淚問他,“乘務長早就不在了,這趟列車是你負責不是嗎?你的副乘務長隻是臨時擔任,列車到達終點後,你就可以正式轉正了。”白樂水:……難怪他很希望列車到達終點。一直蹲在角落裏沉默不語的麻樂天突然抬頭,疑惑的看著白樂水。白樂水汗噠噠。看他幹嘛,這種事他並不知道。眼睛餘光瞧見了麻樂天疑惑的注視,白樂水強迫自己的表情更加自然,開口道:“可是,高乘務長不是一直和我們一起嗎?在這輛列車行駛後還和我一起去餐廳拜訪餐盤。”白樂水隻記得對方的姓氏,名字的話,他記得自己有特地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姓氏足夠了,它使在場所有工作人員的臉色都變得慘白。“不可能,他早就死了。”車檢員低聲道,他的手指在哆嗦,“一個月前就死了。”“閉嘴!”李乘警嗬斥他。“怎麽回事?”容崢問道。沒有人回答他。容崢又問了一句,李乘警粗聲粗氣道:“那件事和這次的事故沒關係,你不用問……““怎麽沒關係啊!”男清潔工大聲道,“一個月前,高乘務長就死在了這輛剛維修好的列車上!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幹的!”“那隻是意外!”李乘警堅持道。車檢員瞅了李乘警一眼,離他遠了一點。沒有人再提起那位死去的高乘務長,再加上今天又死了人,所有人的麵色都不好看。誰都沒有吭聲,出去尋求支援的事情再次被撂下,無論李乘警怎麽開口,都沒有人敢吭聲。至少今天,沒有人有那個心思。就這樣,一群人又熬了兩天的時間。白樂水和啟成勳以及容崢三人很默契的不說話,也不吭聲,什麽都不做,就好像真的成了絕望的幸存者,無助的等待著著救援。不過是在等而已,等著食物和水漸漸變少,矛盾進一步激發。果然到了第三天,可飲用的水已經下去了一半,食物還剩下不少,可是沒有水,食物再多也是枉然。本來列車上應該有儲存足夠的水的,可惜因為出軌事故,存水的水桶裂開了,水一旦流淌到地上,當然是無法挽回的損失,不像是蔬菜水果,被壓壞了收拾一下還可以勉強用。利用蔬菜和水果中的水分倒是還能撐一段時間,可又能撐多久呢。至少到目前為止,沒有辦法聯係到旅遊公司那邊,也沒看到救援會來的希望。三號房間的旅客已經受不住了,他暴躁的站起來罵人,先將旅遊公司問了一遍,然後暴躁道:“就算距離抵達終點的時間還有好幾天,那麽下一個站點呢,我們沒達到預期地點他們就不過來找找?”回溯的六號房間的遊戲角色,真正的npc單巧巧也在,因為受了傷,現在正發低燒中,麻樂天這個玩家沒有心情管她這個被回溯的npc,沒有人管她,她就自己去找藥,三號房間的男人暴怒罵人的時候,她剛好搜索其他包廂回來,有氣無力的說道:“下一個神秘站點不會有人知道我們出事。”其他人都看向她。單巧巧揮舞了一下她的發現:“我在駕駛艙的角落裏發現這個便簽本。上麵寫著之後幾個站點的地址。下一個站點是野生森林公園。”“野生森林公園也該有人管吧。”有人說。單巧巧坐下來,無力的依靠著倒塌的櫃子側麵:“我知道這個公園,是最近才整頓好的,目前沒有完全對外開放。所以我想,或許也沒有多少人管。”四號房間的客人瞪圓了眼睛:“那我們怎麽參觀?”“自己去走,去看。”單巧巧說道,“野生森林公園,不就是這樣嗎。”如果森林公園是免費的,或許連人都沒有。他們隻會定期過來修繕小路和清理垃圾而已。這樣的答案簡直就是絕望。“那神秘站點後的下一個地點,是哪裏?”單巧巧隨手將筆記本扔在了地上,懶得回答。沒有人撿,容崢和啟成勳看向了麻樂天,麻樂天拿了起來,念:“途徑青市,s12站點停靠。”“青市,那需要列車開兩天才能到。”車檢員小聲念叨,“大概五百公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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