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山都已經想好了,顧奶奶從icu裏麵出來之後,估計很快應該就能醒了。


    明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明明馬上就快要變好了。


    顧北山在看見醫生全都衝進去房間的時候,人都已經懵了。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好像已經預料到什麽了。


    顧北山在心裏麵祈禱著這件事情不要發生。


    顧北山很緊張,他拉著林斯年的手,林斯年一直都在安慰他。


    但是最終醫生走出來的時候,對著顧北山和林斯年搖搖頭,顧北山就知道什麽意思了,但是他不願意相信。


    他不願意相信,那個一直愛著自己的奶奶,已經永遠的離開他了。


    顧北山想要衝上前問醫生怎麽回事,但是他的腿已經軟了。


    在他邁出去的那一步,林斯年就已經眼疾手快地將顧北山給牢牢地抓住了。


    不然估計現在顧北山就已經癱坐在地上了。


    顧北山無助地看著林斯年,他張口想要給林斯年說些什麽,但是聲音怎麽也發不出來。


    但是林斯年從他的眼神裏麵就已經知道顧北山想要表達的是什麽了。


    林斯年招呼著剛剛那個醫生過來,那個醫生這才趕緊走過來。


    這個醫生還是知道林斯年身份的,畢竟這可是院長親自囑咐過的。


    不然他早就像平常一樣和病人家屬說完就離開了,剩下的交給護士解決就可以了。


    看見醫生走過來,顧北山那幹涸的嗓子終於才發出了聲音。


    “我奶奶怎麽就…………”


    剩下的話顧北山完全說不出來了。


    醫生看著顧北山,雖然不知道顧北山和林斯年之間什麽關係,但是看顧北山和林斯年之間這麽親密,醫生連帶著和顧北山說話的時候也尊敬了很多。


    “很抱歉,病人本來身體器官就已經出問題了,有些器官之前就已經開始衰敗了,但是沒想到今天會突然…………,不過也可能是病人的求生意識並不大,這也都是有可能的,總之節哀。”


    醫生說的話,對顧北山來說挺殘酷的。


    顧北山很想衝上去質問醫生,這個醫生說的很多都不對。


    什麽就叫器官衰竭了,之前這群醫生不是都看著的嗎,怎麽就讓顧奶奶突然這麽意外的走了。


    顧北山很想問麵前這個醫生,他們花了這麽多錢就是為了能好好的治療顧奶奶。


    這群醫生都是幹什麽吃的,顧北山不想接受醫生給的這個答案。


    但是想要質問的話,顧北山卻現在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林斯年給了醫生一個眼色,讓這個醫生趕緊離開了。


    這個醫生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情商也太低了。


    林斯年對這個醫生也是有些不滿,不過這會兒更多的是,他對顧北山的心疼。


    顧奶奶走的突然,估計顧北山很難接受了。


    顧北山想要放聲大哭一場,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心裏麵在哭,但是他眼睛裏怎麽也流不出淚。


    明明自己這麽悲傷,為什麽就哭不出來呢。


    顧北山無助的看著林斯年,眼裏麵滿是悲傷。


    “林斯年…………”


    顧北山一開口,聲音都是沙啞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


    顧北山的悲傷表現不出來,但是林斯年能夠感受到顧北山心裏麵是一直在哭的。


    有時候一個人的悲傷,悲傷的已經在表麵上表現不出來了。


    顧奶奶很快就被從裏麵推出來了,顧奶奶已經被蓋上白布了。


    顧北山看著那刺目的白,掙紮著終於朝著顧奶奶走過去了。


    顧北山感覺這一切都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他隻是做了一場噩夢而已。


    噩夢醒過來就好了。


    但是這一切要是真的隻是夢,那就太好了。


    顧北山伸手想要拉開蓋在顧奶奶臉上的白布,但是伸出去的手都是顫抖的。


    顧北山看著自己的顫抖的手,自己都感覺有些陌生。


    顧北山意識到是自己的手在顫抖,就趕緊又將手給收回來了。


    好在旁邊還有林斯年,林斯年幫著顧北山將白布給拉開了。


    顧奶奶就躺在潔白的病床上,看起來就和睡著了沒什麽兩樣。


    她的麵容異常平和,歲月在她臉上刻畫的每一道皺紋都在訴說她往日的故事,她就好像還隻是睡著,就好像顧北山喊她一聲,下一秒她就醒過來了。


    顧北山摸了摸顧奶奶的手,觸手確實冰涼,顧北山這下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是顧奶奶離開了他。


    顧北山喉嚨湧動,有什麽想要破土而出。


    醫院走廊不能停留太長時間,顧奶奶很快就被推走了。


    林斯年扶著顧北山跟著護士,一路把顧奶奶給推進了一個房間。


    這樣顧北山還能和顧奶奶好好道別一下。


    顧北山坐在床前,垂著頭拉著顧奶奶的手,用自己的手想要讓顧奶奶的手熱起來。


    但是顧北山的體溫永遠也捂不熱一個已經離去的人。


    林斯年也想要好好安慰一下顧北山,但是這個時候還是把空間留給顧北山和顧奶奶吧。


    顧奶奶的離去,林斯年也挺傷心的。


    顧奶奶走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林斯年昨天還聽著顧北山給自己講著,顧奶奶要是醒了,他就把林斯年好好介紹給顧奶奶。


    顧奶奶估計應該現在已經能很好的接受林斯年了。


    林斯年在之前就能感受到,顧奶奶其實對自己並沒有那麽的排斥。


    顧北山說的時候,林斯年自己都不禁開始幻想起來顧北山說的一些幸福的畫麵了。


    但是這些幸福的畫麵,看來是完全不能實現了。


    林斯年走出房間,顧北山還維持著剛剛的動作。


    但是在林斯年走了之後,顧北山的眼淚也終於掉下來了。


    豆的淚珠從顧北山臉上滑下來,然後就是越來越多的淚水湧出來了。


    顧北山伸手擦了一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越擦越多。


    顧北山慢慢的已經不能控製自己了。


    顧北山的哭聲再也控製不住了。


    林斯年站在門外聽見了顧北山的哭聲,雖是心疼顧北山,但是顧北山能後哭出來他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之前顧北山一直沒有哭出來,他還有點擔心顧北山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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