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麽武器?”


    竟然有如此厲害!


    商蕭旻漸漸失去了力氣,身子直挺挺往旁邊一栽,從馬背上掉了下來,重重砸在地上。


    他瞪著眼睛,不甘心地看著遠處的程秋落。


    她拿的,到底是什麽武器?


    “不,不可以!”


    商蕭旻轉頭望著都城的方向,脖子前傾,伸手用力往前抓。


    他好不容易鬥倒了老二,機關算計走到今天,隻差一點點……


    隻差一點點,他就可以登上國主之位。


    隻差那一步,他就是牧元國的國主了!


    他還沒有坐上那把龍椅,他還沒有當國主,他還不能死……


    但下一刻,他的手重重落下,腦袋一歪,沒了氣息。


    但眼睛卻始終睜著,看向都城的方向。


    一個高大的身影騎著馬由遠及近。


    商顧看著地上的商蕭旻幽幽歎了口氣,隨後跳下馬,半蹲在他旁邊,伸手合上了他的眼睛。


    而草廬那邊,五皇子府的侍衛也全都被控製住了。


    程家女眷剛從馬車上走下來。


    忽然聽到一陣爽朗粗獷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


    司徒闊策馬而來。


    他在程家女眷麵前停下。


    “誒呦?予安小友也來了?”


    跳下馬背,司徒闊走近了兩步,搓了搓手,想把予安接過來抱抱。


    沾了奶娃娃的氣息,那些老虎應該會對他好一點吧?


    說不定還能再讓他騎一圈兒!


    想一想,要是他騎著威風凜凜的猛虎,繞著邊境大營走上一圈兒,那多氣派,多風光?


    大營裏那幫老夥計,還有那群臭小子,還不得羨慕嫉妒死他呀?


    想著想著,司徒闊仿佛已經看到了,那群人羨慕得流口水的小眼神。


    “嘿嘿,嘿嘿……”


    陷入自己思緒裏出不來的司徒闊就這樣,一個人在那嘿嘿嘿傻笑個不停。


    看到他這表情,予安扭頭把腦袋藏到自家母親頸窩,用後腦勺對著他。


    噫——


    救命啊!


    這個老大爺的表情好可怕呀!


    商顧處理好戰場,剛走過來,就看到自家舅舅笑得一臉詭異的蕩漾。


    “咳咳!”


    他虛握著拳放到嘴邊輕咳一聲。


    突然覺得有點丟人是怎麽回事?


    “舅舅。”


    “舅舅?”


    還沒反應?


    他隻好伸手拽了一把自家舅舅的袖子。


    “舅舅!”


    “啊?”


    司徒闊猛然回神。


    “怎麽了?”


    商顧抿著嘴唇。


    我還想問您怎麽了呢?


    無奈,他給自家舅舅使了個眼神,示意他程家人還在這裏呢,好歹在合作夥伴麵前注意點形象啊。


    “哦對。”


    不能把正事忘了。


    司徒闊看向予安。


    “想不到幾日不見,小友又圓潤了幾圈,身形真是越發圓滾可愛了。”


    什麽?!


    說可愛就說可愛唄,你竟然說我胖?!


    予安小手捏緊,瞪圓了大眼,轉頭氣鼓鼓地看著他。


    “司徒大爺,幾日不見,你怎麽又變黑了?看上去,更滄桑了!”


    予安小嘴叭叭,奶聲奶氣的續上一擊。


    “似乎老了好幾歲。”


    這奶呼呼的小聲音,軟糯糯的小語調,進到司徒闊耳朵裏,隻剩下:


    ‘噗噗噗……’


    是什麽聲音?


    哦,原來是利箭紮進心上的聲音。


    司徒闊:“……”


    麵上無甚表情,實際上心裏的小人捶地痛哭。


    這孩子,說話就說話唄,隨便說說就得了,倒也不必字字都往我心上紮。


    田沁嗔怪道。


    “予安,不能這麽沒禮貌。”


    小家夥撅著小嘴,不高興的哦了一聲。


    司徒闊趕忙擺手。


    “無妨無妨,童言無忌嘛,童言無忌。”


    眼看著奶娃娃還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司徒闊給自家外甥遞了個求救的眼神。


    趕緊幫幫舅舅啊,不把這娃娃哄開心了,舅舅我還怎麽風風光光的騎著老虎回軍營?


    顧商頗為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這會兒您倒是想起我來了。


    那你和人家結成忘年交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還有我這麽個生生低了好幾個輩分的外甥呢?


    “好了舅舅,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呢。”


    “對對對,正事要緊。”


    司徒闊連連點頭。


    自己的麵子哪裏比得過幫外甥報仇來得重要?


    他看向程老夫人和陳迎,衝著幾人拱了拱手。


    “那我們便先行告辭了。”


    說罷,舅甥二人翻身上馬,帶著將士們離開。


    “婆母,那我們?”


    孟氏扶著程老夫人,輕聲問。


    “先回去吧。”


    說完,程老夫人從田沁手中接過予安,率先上了馬車。


    程家的危機暫時解除,但牧元卻即將迎來一場血雨腥風。


    ……


    十幾裏外的廬城,看著城外駐紮的數萬大軍,廬城縣令急得團團轉。


    河城縣令怒吼個不停。


    “司徒闊那個瘋子他想幹什麽?!”


    “擅自調兵離開邊境也就算了,還試圖攻城,他是想造反嗎?!”


    廬城縣令伸手向下壓了壓,示意眾人不要慌張,他對著其餘三人義正詞嚴道。


    “三位大人莫要慌張,我已經寫了封奏折,將此事如實上報,快馬加鞭送到都城,國主定會為我等做主,嚴懲司徒闊!”


    “至於五皇子那邊……”


    他越說心裏越沒底。


    “事出有因,殿下向來寬容大量,應是不會與我等計較。”


    應該不能吧?


    聽了他這話,河城縣令和原城縣令齊齊翻了個白眼。


    國主病重,朝政都是五皇子代為處理,如今五皇子還在十幾裏外的草廬呢!


    你那奏折送過去,給誰看?!


    三人看了一眼仿佛神色淡淡的穀城縣令。


    廬城縣令冷哼一聲。


    “秦老縣令倒是鎮定!”


    其他兩城縣令陰陽怪氣道。


    “陸縣令有所不知啊,若不是五皇子殿下派人三番五次相請,秦老縣令還不屑與我等為伍呢!”


    “你們可別這麽說啊,秦老縣令曾經可是一品大員,朝中重臣,說話都客氣點!”


    秦縣令沒理會這三人的冷嘲熱諷。


    其實他們說的也沒錯,若不是五皇子逼迫,他也不會來。


    他隻想護好一城百姓和家眷。


    就在這時,原本在城下圍得嚴嚴實實的士兵突然向兩邊分散開來,中間留出十幾米的空隙。


    廬城縣令指著下方大喊。


    “快看,他們動了!”


    其餘三人趕忙往下瞧,隻見:


    遠處又有一隊人馬趕來,最前麵的兩人,其中之一,便是方才被他們怒罵的司徒闊。


    廬城縣令小聲嘀咕。


    “真是奇怪,那個穿著金甲的小將是何人?司徒闊竟然願意讓那人走在自己前麵。”


    而這四城縣令中年級最大的秦縣令先是瞪大了眼睛,隨後伸手用力揉了幾下,再定睛一看,滿臉驚詫,但更多是激動。


    他下意識喃喃出聲。


    “太子殿下!”


    “是太子殿下!”


    “什麽太子?哪來的太子?國主何時立的太子?”


    廬城縣令疑惑地問了一句。


    但其餘兩人誰也沒有回答他,隻是麵色都很難看。


    秦縣令慌忙跑下台階。


    “開門,快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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