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李玉蓮無奈地笑著回來,“他還要等著同鄉呢,我們先進去吧。”


    鮫人酒館燈光有些昏暗,地方倒是極為寬敞。裏麵有五層像劇院一樣的圓形座位,每一層錯落有致地擺著不少餐桌,上麵放著酒食。


    圓的中間是一個小舞台一個大舞池。


    怎麽說呢,大概是前世的酒吧與夜總會相結合的產物。


    小舞台較高,裏麵是表演的伶人。


    大舞池是最低的地方,有年輕男女在下麵走動、聊天、投以鮫人酒館的特製籌碼,打賞高台上的伶人。


    雲翩翩二人找了一個視野極佳的三樓位置坐下,夥計上前遞上價目表。價目表上清清楚楚地寫著,最低消費不得低於百萬靈石。


    李玉蓮看了看,點了一壺築基期的靈酒,又點了兩盤幹果,一百二十萬靈石。


    雲翩翩笑道,“剛才我買了一斤這樣兒的幹果,才五萬靈石。這盤兒不足一兩吧,需三十萬靈石,身價足足漲了百倍,倒是門好生意。”


    李玉蓮環顧四周,“環境倒是不錯,不過我還真不明白這裏消費這麽貴,是何道理。”


    一名微胖的金丹男修走過來,與李玉蓮搭訕,大概以為她們二人是來吊凱子的,李玉蓮聲稱在等人,好不容易把他打發走。


    此時舞台上表演的是一段古典歌舞,表演結束後,上來一群靈龜表演海潮曲,隻不過它們沒用爪子敲鼓,而是用頭在敲鼓。


    “這群靈龜什麽品種你知道嗎?看起來似乎金丹修為。”


    李玉蓮哈哈大笑,“你以為他們是靈寵?我告訴你,他們都是人。隻不過被天魔門的人皮裁縫做成了靈龜賣給大商行,訓練好了之後出來取悅那些有獵奇心理的人。”


    雲翩翩大驚,“他們是人?為什麽沒人救他們?他們的親友不管嗎?軒轅劍派也沒人管?”


    “稍安勿躁,天魔門在碧雲界賣的都是異域獸皮人寵,不會販賣本界域的,本界域弄到的貨色也會賣到別的界域去。這在修真界是常識,你不知道嗎?”


    雲翩翩有些不舒服,如鯁在喉,“軒轅劍派也不管那些靈龜嗎?他們都是人啊?”


    “通常情況軒轅劍派是要管的,不過這家店的後台大概很厲害,與軒轅劍派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雲翩翩站起身來,“不如我們回去吧,這些可憐人也沒什麽好看的。”


    李玉蓮召來夥計問道,“你們店中壓箱底的節目什麽時候開始啊?”


    “很快的,一刻以後就是了。”


    李玉蓮回頭勸雲翩翩道,


    “這裏號稱鮫人酒館,自然是有美人魚的,百萬靈石也花了,我們看完美人魚再走吧。”


    雲翩翩隻得依她,與李玉蓮聊點別的分散注意力,不敢看向舞台上賣力表演的可憐人。


    很快到了美人魚的臀浪舞。


    一群美人魚魚貫而入,她們袒胸露乳、妙相畢露,每人都有一條銀白色的魚尾,腰上係著一條藍綠色的海藻裙。


    美人魚長得十分豔麗,但明顯不是東方人的長相。


    她們在陸地上一跳一跳地移動,也不知道尾巴會不會痛。


    其實臀浪舞與草裙舞並無區別,雲翩翩早就看到過,隻是這群美人魚跳舞的時候,上身也隨著舞姿不斷變化,看得大舞池中的男女修士不斷怪叫,拚命往她們身上砸落籌碼。


    雲翩翩看見一個生得年幼些的美人魚,大概運氣不太好,遇到了修為高的修士出手,上身被輕飄飄的籌碼砸出血來。


    “走吧,也沒什麽好看的,都是一群變態。”


    李玉蓮心滿意足地站起身來,


    “不虛此行,這邊的美人魚品種,比我老家看到的漂亮些。我們那邊坊市還沒這麽年幼精致的,看起來凶得很,也醜陋許多。”


    二人出門看見孫嘉偉還蹲在路口等著,他同鄉好似也不待見他,等了近一個時辰也不見人來。


    李玉蓮迎上去輕笑道,


    “我們進去轉了一圈,也沒什麽好玩的,準備回山了,你還要等你同鄉嗎?”


    孫嘉偉有些不確定地道,“他說他會過來的。”


    李玉蓮抬手打了個哈欠,“你想等便等唄,紅衣樓門禁管得緊,我們就先回去了。”


    說完拉著雲翩翩頭也不回地走了。


    孫嘉偉看了看她們離去的背影,終究沒有勇氣追上前去。


    李玉蓮坐上雲翩翩的春山雲鷹,啐了一口,罵道,“一泡粑!”


    雲翩翩好奇,“什麽東西?”


    李玉蓮笑道,“我娘老家的話,罵人一塌糊塗就說是一泡粑粑。意思是說像一泡屎,還是拉稀那種。這個孫嘉偉,一言難盡,不僅是一坨屎,還是一泡稀屎!”


    雲翩翩要笑死了,“你小嘴兒有毒是吧?孫嘉偉被你這麽一形容,怎麽感覺有一股臭不可聞的味道?偏偏又賊解氣。算你狠,就衝你這三個字,以後我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二人回到一三二的時候,人很齊全,除了周麗君,就剩王一諾還沒回來。


    冉妮問道,“李玉蓮,我今天聽說有個美男和你人約黃昏後,怎麽樣?有沒有把他迷住?”


    李玉蓮一臉鬱卒,“別提了,那個孫嘉偉就是一泡粑!”


    何嬌嬌貌似懂得這個形容詞,也止住了與唐彩霞的竊竊私語,“怎麽了?是長得太醜了嗎?”


    李玉蓮搖搖頭,“醜是不醜,是我喜歡的雙眼皮大眼睛小鮮肉,可是,我們遭遇的一切一言難盡啊!”


    李玉蓮把具體情況,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兩手一攤,


    “你們說,這個孫嘉偉是不是一泡粑,它還不是一坨幹的,而是一大泡稀屎!氣得我恨不能自挖雙目,昨天怎麽就瞎了眼看上他了呢?”


    唐彩霞笑得癱倒在床上,“我的天啊!李玉蓮你咋這麽好玩兒啊?那個青禾院弟子也太丟人了!”


    何嬌嬌最是厚道,評價道,“他其它的行為倒並無問題,隻是,沒錢裝什麽紈絝公子哥啊?既要去‘鮫人酒館’,又連買票錢都掏不出來。”


    “若是遇到了我,咬咬牙把票買了,頂多回來吃兩個月的素。今日他在你麵前丟這麽大的臉,大概以後也不敢再來找你了。”


    冉妮一臉鄙夷,“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真給他臉了。”


    雲翩翩就當今日看了場喜劇,收拾木盆去了盥洗室。以後這種邀約,她是不打算去了,純粹是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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