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一個長得像瓷娃娃一樣,刁蠻任性的小公主,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那種。怎麽一轉眼,這麽大一個孩子都從你肚子裏麵爬出來了?”


    “真是不可思議!”


    “你還是個孩子,怎麽就要擔負起當媽的責任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雲翩翩有些進退失據、語無倫次。


    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很成熟、很穩陣了,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個孩子到來的心理準備,原來一切都是假象。


    雖然她與萬曦都已經一把年紀,可她心目中的萬曦,永遠是當年那個借助著她牙尖嘴利,狐假虎威,與她一起毒舌、一起懟人無敵手的黃毛丫頭。


    當她親眼看到萬曦的兒子,想象著這白白嫩嫩的大胖小子從萬曦的肚皮裏麵鑽出來的畫麵,總感覺莫名驚悚。


    她感覺到,萬曦好像失去了一部分很重要的東西。這種東西,已經無聲無息地轉移到了她兒子身上,這大大地顛覆了她已有的認知。


    這種東西具體是什麽,她卻又說不上來,但她知道,這很重要。


    萬曦氣色不好,麵色枯黃地半躺在榻上養神,她的伴讀玉蘭,在忙前忙後地伺候著她。


    林俊希大概遺傳了萬曦的七成美貌,長大了也是個妥妥的美男子。


    雲翩翩端詳了半日,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後,坐到萬曦床前,皺眉道,


    “林鳳軒又跑哪兒去了,你給他生兒子,他也不著家,也不知道照看著點兒你們母子二人,真是不知所謂。”


    萬曦苦笑,“不外乎又是出去喝酒了唄,他這個人,別的地方舍不得花靈石,在吃喝上倒是從來不會虧待自己。”


    “唉!”雲翩翩歎了口氣,這燕山派街溜子、死撲街、小白臉這等五毒俱全的,倒是比禦獸宗的少。可沒膽子做壞事,也不肯做個人的窩囊廢,比起其他地方,要多得多。


    就像萬曦說的,林鳳軒這個人看起來並無明顯劣跡,你說和他和離吧?好像師出無名,可她一日日獨自守著這所宅子,這種日子實在是太寂寞了。


    “林家就沒人管你了嗎?”


    “公公婆婆都不在了,大哥很忙的。嫂子這些日子忙裏忙外,日日熬湯給我補身子,她對我已經很不錯了。”


    雲翩翩這才心情略好些,


    “那就好,她是與你走得近,還是她男人的意思?”


    “是大哥的意思,大哥大嫂人品都不錯,他們二人兒女雙全,日子過得和和美美,我是羨慕得緊。”


    “大哥也管不住林鳳軒,不過常常叫大嫂過來看看我,幫襯著我。”


    “大嫂出自吞天教所屬中型坊市的金丹家族,嫁過來已是高攀了林家,她性子比較悶,我和她也玩兒不到一處。”


    雲翩翩不再說話,這對她好的人,她看不上,上杆子要去巴結著慕嵐那些所謂好玩兒的人,自己還是不要再多事了。


    取出一個裝著百萬靈石的儲物袋,遞到萬曦麵前,雲翩翩最後一次勸道,


    “這是給林俊希的紅包,你幫他攢著,別又拿去做送財童子了。”


    “如今你也有兒子了,也該為他打算打算,給他攢些靈石。若他是三靈根,你怎麽也要給他攢下能修煉到築基的靈石吧,他越早築基,結丹的希望也就越大。”


    “倘若孩子是雙靈根,那你須得努力一些,給他攢下一筆靈石,想辦法通過林家老祖的關係,把他送到吞天教去學藝。”


    “這件事情上,你可半點糊塗不得。林鳳軒是個窩囊廢,孩子待在燕山派隻會被他養廢,還需你這個當媽的,為他籌謀。”


    雲翩翩說的雖然是肺腑之言,萬曦卻有些惱羞成怒,陰陽怪氣地道,


    “在你眼裏,誰還不是個窩囊廢呢?大概也隻有傅青山這種天之驕子,在你麵前才能算是個人吧。不過你也別得意,傅青山未必會是你的囊中之物,有些人爬得越高,隻怕摔得越狠呢。”


    雲翩翩聽了這話,二話不說,扭頭就走。跟萬曦講道理,完全就是對牛彈琴,自己也是失心瘋了,跑她這裏來找氣受。


    萬曦話剛說出口,心中又後悔起來。


    她明明叫雲翩翩過來看她,是想和她和好的,誰知二人又因為林鳳軒起了爭執,氣上加氣。


    雲翩翩一直對林鳳軒嗤之以鼻,以前她也不以為忤。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們夫妻二人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狀態,雲翩翩為什麽就不能體諒下自己呢?


    林鳳軒已經成了她孩子的爹,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自己人,她真的很討厭雲翩翩這種張口窩囊廢,閉口敗家子的語氣。


    *


    *


    *


    碧雲曆三萬二千九百九十八年十一月初九,雲翩翩迷迷糊糊地被一陣拍門聲吵醒了。


    最近幾日她不知為何有些嗜睡,今日傅青山輕手輕腳地起身,不曾叫醒她。他去了傅家處理庶務,她便美美地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拍門的聲音一陣兒比一陣兒急迫,雲翩翩睡眼惺忪地爬起來,渾身不得勁兒,一邊往外走,一邊沒好氣地問道,“誰啊?”


    “翩翩,是我,你快開門啊!”


    原來是萬曦,雲翩翩頓時感覺不妙,找她找得這麽急,不會又是為了靈石吧?


    打開門,萬曦一步躥了進來,將院門關好,拉著雲翩翩的手道,


    “翩翩,我想找你幫個忙。”


    抽回手,雲翩翩掩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有些意興闌珊地道,


    “進來吧,我洗把臉,你慢慢跟我說。”


    萬曦不由得關心道,


    “你昨晚沒睡好嗎?怎麽比我還嗜睡,都快到巳正了還沒起來,你往日不是卯初便起身了嗎?”


    雲翩翩岔開話題,“今日怎麽想起過來找我,有什麽事?”


    “你上次不是鼓勵我想辦法多賺點靈石嗎?我聽說現在弄一隻高級靈寵,去燕然石坊市做坐騎很賺錢的。你叫我為兒子未雨綢繆,我思來想去覺得很對,你也會支持我的對不對?”


    雲翩翩道,“繼續,你有什麽計劃,講講唄。”


    她一麵洗漱,一麵仔細聽著萬曦興致勃勃地講著她的發財大計。


    “我聽說普通金丹期靈寵,一個月可以掙二、三十萬靈石,極品金丹期飛行靈獸,一月有三百萬靈石收入。”


    “至於元嬰期靈寵就更厲害了,普通的一月能賺兩百萬靈石,稀有元嬰期靈寵,一月可賺千萬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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