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主母偷了上一任主母的陪嫁,還經由九皇子的手買到了首飾鋪,而且林府主母為了包庇欠下賭債的孩子,竟然將髒水全部潑向二房的孤子。


    此事帶來的影響,遠遠蓋過了其他傳聞。


    這些消息自然不可能滿過天聽,早早便有小太監去阮貴妃所在的鳳藻宮稟報。


    阮貴妃自從進宮便是獨寵專寵,尤其是在生下九皇子之後,手中權勢直逼皇後,便越發囂張跋扈,不曾將皇後放在眼中。


    野心也日益變大,對九皇子也是嚴苛。


    這月,又是阮貴妃獨寵。


    清晨,在陛下離開鳳藻宮後,阮貴妃身穿褻衣,披著若隱若現的蟬翼紗,漏出誘人的瑩徹冰肌,她躺在貴妃椅上,雙手隨意搭在扶手上。


    在她身側兩邊,跪著兩位宮女,把搗好的明礬和鳳仙花包在她的指甲上。


    “今日,又是怎麽了?”阮貴妃慵懶抬眼,微微偏頭。


    鳳藻宮的掌事嬤嬤李嬤嬤捧著玉容散,款步走到阮貴妃身後,用金鑰匙輕輕挑出來一點,再敷到她的臉上,輕聲回稟:“本來沒什麽事情,可有件事奴才不得不來稟。”


    說罷,她靠在阮貴妃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阮貴妃眼眸一凝,神情帶著怒色,一下從貴妃椅上坐起:“什麽?”


    李嬤嬤屏退了周圍的宮女,連忙安撫說道:“此事,也怪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林家女子,竟然敢背地裏勾搭九皇子,九皇子也是受人蒙蔽。”


    阮貴妃露出疲色,擺擺手說道:“老九那個性子,你也是知曉的,你說這次陳珣也在,他是不是拿到了什麽不利老九的東西?”


    “這也不得而知,可老奴覺得現在還沒到最壞的地步,畢竟陳大人也並沒像要參九皇子的模樣,這也算是好消息。”李嬤嬤接著說道。


    “而且老奴覺得這次的事情,也不全然是九皇子的過錯,那女子的母親竟然公然在堂上說,以後她便是未來皇子妃的母親······”李嬤嬤遲疑說道。


    阮貴妃死死抓緊手邊的靠手,眯起雙眼,“接著說,她還說了什麽?”


    “貴妃娘娘,此事,若是牽扯深了,真的會對九皇子有影響,九皇子手中的鋪子也被陳大人查封了,至於那些個人到底說什麽,已經不重要了。”


    阮貴妃閉上雙眸,麵容滿是慍怒,“好好好,真是好啊!林家教出來的好姑娘。”


    李嬤嬤輕輕幫她揉捏肩旁,細聲細氣說道:“娘娘且末因為這點子事動怒,那些妖精妖怪輕易就收拾了,難對付的是那邊。”


    “讓老九別出去晃了。”阮貴妃攥緊雙手,咬著說道:“竟然將皇兒牽扯到那些醃臢事情裏,若是不做些什麽,真是難消我心頭之恨。”


    李嬤嬤見狀,笑著說道:“這還不難嗎?娘娘就看奴才的。”


    ······


    林兆玉欠了賭債的事情,傳的人盡皆知,他已經沒有未來了。


    林鶴文一回到林府就把還在府外玩耍的林兆玉召了回來,見到他什麽都不知道的懵懂模樣,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臉上:“你真是把林府的臉都丟盡了。”


    他把前因後果聯係起來,這才明白,若非是這混小子,欠下賭債,徐氏也不會鋌而走險,去挪用林溪母親的嫁妝。


    現在此事被當眾挑破,怕是和九皇子的那條線斷了。


    “父親,我怎麽了。”林兆玉捂著臉,嗚嗚的低聲哭了起來,他這段時日可都是聽從母親話,根本沒有去亂做事。


    “你還有臉說。”林鶴文扶額,看向林兆玉的目光滿是失望:“你知道,你現在已經沒了科舉的資格了嗎?”


    林兆玉大驚失色:“什麽?為什麽?”


    林鶴文看他還是如此模樣,把所有的氣都發泄在林兆玉身上,他這麽能這麽蠢,蠢到留下字據,現在不能把髒水潑到林瑉身上,更何況不出以為,陳珣未來幾年可都是監考官。


    鬧出這等事情,他的科舉之路隻怕是全然完了。


    林鶴文冷聲訓斥他之後,看誰都不順眼,自己怎麽能這麽倒黴,一點都不順心,“好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姐姐。”


    長伯連滾帶爬地跑進來,“不好了,老爺,不好了。”


    林鶴文心口一跳,站起身,麵容失色:“還能有什麽不好了?”


    長伯連忙開口說道:“宮裏麵來人了,說是阮貴妃給二小姐賞賜。”


    林鶴文聞言,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說道:“那邊讓二小姐去接啊!”


    看來,阮貴妃並未因此遷怒與老二,還好九皇子那邊的線還能用。


    長伯低下頭,“賞賜的是一麵銅鏡,貴妃還帶人遞話,讓二小姐多照照鏡子。”


    看她配不配。


    這就是阮貴妃的意思。


    可這是皇家的賞賜,林府不敢不接。


    也正是因為阮貴妃這賞賜,林鳶月變成了京都的一場笑話。


    林鳶月本來以為九皇子已經把阮貴妃說通了,才會有這場賞賜,特意打扮得十分漂亮,去門口接賞。


    可從宮裏麵來的嬤嬤,劈頭蓋臉就是把她冷嘲熱諷了一番,言語之間都是說她心比天高,想要攀到九皇子的高枝,那是做夢,最後離開時,特意指著鏡子說道:“還請林二小姐,多照照鏡子。”


    林鳶月臉變得煞白,站起來時,身子搖搖晃,稍稍一推怕是就能倒下了。


    看著門外指指點點的人,她還以為是揚眉吐氣,沒想到鬧了一個大笑話。


    她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連忙吩咐人關上大門,而她直接跑回房間,怎麽都不肯見人。


    林鳶月怎麽也沒想得通,這件事按照聖僧的安排,是不會出錯的,怎麽現在和聖僧說的結局全然不同呢?


    這些變故,好像都是來自林溪。


    她蜷縮在床上,淚眼婆娑,對著,就是林溪。


    她現在受的屈辱都是因為林溪,都是因為她。


    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傳來了徐氏欣喜若狂的聲音:


    “月兒,開門啊,我是娘啊,快讓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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